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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很疼,陳芝蘭只覺得心中一塊地方更疼,就像一塊柔的地方被狠狠踩過,痛得説不出話來。
他終於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之中,撇下她,去追一個名叫顧夏婉的女人。…酒店外面的秋風很冷,夾着着一股草木的腥味,似乎要下雨了。風吹醒了她腦中的眩暈,淚又一次滾落下來,她漫無目的地向外跑去,黑漆漆的夜,風吹過她的發,她的臉頰。
腳猛地一崴,她撲入了道邊的草叢,巨大的衝擊讓她幾乎昏厥。身後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她縮在灌木叢後,死死咬住嘴,渾身發抖。
“阿婉,你在哪?阿婉,我是錦生…”他一遍一遍地呼喊。
“阿婉你出來,我是錦生,我是錦生…”他的聲音帶了惶急,漸漸遠去。
她知道他是錦生,他是錦生,他回來了,可是自己不能見他,不能見他…嘴角一絲腥甜漸漸在口腔蔓延,她無聲地泣,像一隻斷了翅的白鳥,在草叢中無助惶惶。…江霍塵接到電話的時候,只披了件外衣就急匆匆地下樓。在小區的花園長凳上,他看到了她。天上下起了秋雨,一層層,冰冷刺骨,天地彷彿都掛上了這層冷漠的面紗。
“霍塵。”她開口,也是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聲音沙啞脆弱:“我鑰匙沒帶身上,能在你家借住一個晚上麼?”她長髮凌亂如海藻,雨水順着她的頭髮滴落。她光着腳,手中提着一雙白的高跟鞋,眼神黯然,臉上有奇異的
紅,在風雨中簌簌發抖,身上的白
小禮服已經被樹枝勾破了幾個
,還掛着幾
草。
她就像夜間路的
靈,那麼,令人心疼。
江霍塵忙下身上的外衣為她披上,温暖撲來,帶着他身上慣有的煙味,她突然覺得眼中的
體又有墜落的傾向,忙忍住了。
“謝謝你。”她低聲道謝,從酒店出來,她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再也沒有別的,錢包都留在了婚宴酒席上。打車的錢還是叫門口的保安幫忙代付。
這個城市,除了周芝芝,她除了空白還是空白。家是回不去了,更不可能讓媽媽看到她這個樣子。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於是她想到了江霍塵。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她告訴自己。
“鞋穿上吧,會冷。”江霍塵皺了眉,想幫她穿鞋子,一低頭,才倒了口冷氣,她的光潔的腳面上橫七豎八幾道血口子,甚至還有青腫一塊。
“沒事。”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正要往前走,身體突然凌空,她被他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