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確認過裑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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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官陳蓋道:“兵器局不是造了炮麼?造好了沒有?”

“昨天試了一門,炸膛了。其它的炮還在檢查問題。”張寧淡淡地説道。

這事兒不是編造的,確實炸膛了,爆炸聲驚天動地很多人都知道。但原因恐怕只有馬大鵬才知道,張寧暫時也不清楚他具體是怎麼讓炮炸膛的,也許藥量加大的緣故?張寧又道:“就算有炮,幾天之內也拿下不永定衞,咱們行軍要時間,走到地方也不能保證馬上破門。新造的臼炮和回回炮功用威力相差不是太大,要炸開城牆需要時間。”他不是專門向一個百户官解釋,實則是向所有在場的人解釋。眼前的場面他也看到了,昨天大夥還口口聲聲説願意和官軍決一死戰,今天就在這裏迫不及待地建議去打永定衞。

打永定衞,不是跑路退回山裏的路線?人就是這樣,真正視死如歸的人,並不是隨處可見的。

張寧也不怪他們,你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拋頭顱灑熱血的賢人,如果自己是六千,而去打官軍的一千,相信大夥還是能一條心的。

“朱勇肯定是要佔永定衞的!”一個武將斬釘截鐵地説道,看來武夫並不是腦殘,有勇力的人照樣會用腦子“咱們打不下永定衞,這仗該怎麼打?”張寧道:“先以逸待勞準備好,修繕兵器、嚴明軍紀。另外讓縣衙的官吏召集民丁修葺城牆工事。苗人已經答應與咱們結盟,之前的苗使與我密談,願意和我軍一起對付朱勇。

一旦探明苗軍北上參戰,咱們就先守城。若是苗人一時沒來,我們可以暫時向西北九溪衞方向作戰。”在這種時候,張寧情知如論如何也要拿出個辦法、讓大家知道該怎麼辦,這是做首領的義務。

他內心裏的想法自然不會説出來,哪怕是在內部議事。誠實的人也難免口是心非,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非那麼簡單。***夜中腐舊的縣衙官署,燈光昏暗。但霎時間突然亮如白晝,屋子裏的人都提起了心,等待着即將到來的雷聲。

“喀!”一聲炸雷彷彿把房子都震動了。雷聲響過,徐文君悠悠説道:“幸好每次響雷都要閃亮,不然冷不丁一聲雷不得把人嚇死。”張寧淡定地隨口説道:“那是因為光的速度比聲音快。”

“哦?以前我還真沒想過,以為雷和閃電是兩種東西呢。”徐文君輕輕説道。

張寧耐心解釋:“我們試炮的時候炸膛見過吧?還是説上次打石門縣用埋火藥桶炸開城門那次吧,你也看到了的。雷電和火藥爆炸類似,就是很高的雲層裏有種東西炸了,有閃光又有爆響,然後先看到光、後聽見聲音。”徐文君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突然臉微微一紅,大概覺得讓張寧説這些不着邊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張寧回頭見桃花仙子的目光正投來,便轉開話題道:“你不是來送信帶消息的?消息既然已經送到了,明一早,你和文君一塊兒走。”

“為何要攆我們?要打仗了,我留在平安的身邊,或許還能就近保護你。”桃花仙子詫異道。

如今簽押房裏只有他們三人,雷聲之後周圍靜悄悄的,張寧沉默了片刻,終於説道:“這場仗幾無獲勝希望,你們只是婦人、不是軍人,你們沒有義務為此送命,留下來也沒什麼用。”桃花仙子不解地問:“既然平安預料到不能獲勝,為何還要打這一戰?咱們既然能從山裏出來,現在也能回去。”張寧搖頭嘆道:“回去也是死路,遲早的問題罷了。還記得幾年前在京裏的驛道上,你要殺我的那次麼?”

“還提那事作甚,當初我不認識你,那時你不過是朝廷的一個官兒。”桃花仙子不好意思地説。

張寧淡然道:“我自不是要計較的意思。那次我在客棧你睡着了,你們已經進屋。當時我有三種選擇,一是求饒,二是設法跳窗逃跑,三是和你們拼命。

其實如果你要殺我,我怎麼做也是死路,怎麼個死法的問題。當時我是怎麼做的?”

“想起來!”桃花仙子恍然道“你拿了一把刀想反抗…好像是一把菜刀。”

“你的記真好。”張寧點了點頭“人被急了,總是想反抗一下,至少我是這樣。”桃花仙子垂頭想了一會兒,説道:“那我更不想走了,沒什麼道理、我説不過你,但你也別再勸我。”徐文君隨即也説:“在東家身邊呆習慣了,我也不想走。”張寧愣了愣,隨即笑着自嘲般地説道:“想不到那些被我視作肱骨的將士,到頭來還不如兩個女子有氣節…若是大夥都能像你們這樣與官軍拼死一戰,勝敗真還難説。”就在他們説話的當口,忽然門口有人敲門,一個聲音道:“殿下可在裏面,屬下有要事稟報。”張寧叫人去開了門,一個侍衞走進來報道:“西城門來了一些人,當值的兄弟問話,説是辟教來的,還説認識侯壇主。

又問為甚晚上才到,他們説連夜趕路,錯過了時辰。當值的將領是孔武陽,他説先派人到縣衙裏稟報三皇子,再作計較。”

“有多少人?”張寧問道。侍衞答:“十幾個人。”張寧立刻下令道:“去把侯壇主叫起來,到城門去認人。如果真有認識的,就放進來,讓孔武陽清點好人數,別讓他們在城裏亂走,先找地方看起來。”

“是。”侍衞應命而出。他倒不是很擔心晚上來的人是官軍細作,細作內應如果想混進城,也不應該挑這種時候。

況且朱勇若是不打算去永定衞城休整,行軍過來就直接進攻慈利縣,以慈利縣這種小城,他也犯不着用內應這種手段。

過了許久,侯茂在二堂外面求見,張寧叫人傳入。進來了三個人,除了侯茂,另外兩個張寧竟也認識,原來是江有德和他的侄子江海。去年到樂安漢王府辦事,這倆辟教的人就和張寧相處過不少子,所以認識。

見來的人是江家叔侄,張寧也就放心了,完全排除了細作的可能。侯茂進來就稟報道:“這倆人是總壇的人,我見過的,他們説帶了教主的親筆信。又説認識殿下,我就帶着他們一起來見面了。”

“江有德,江海。”張寧直接叫出了命“我們曾一塊兒出生入死,故友重逢,哪有不相識之理?”

“不敢不敢。”中年人江有德忙抱拳道。張寧一品其中含義,大約是他們不敢和三皇子稱“友”的緣故?江有德不多説,徑直開外衣,只見上用繩子牢牢綁着一個竹筒,如此重視的景象,讓張寧確認江有德真是帶了教主的親筆信。

他從竹筒裏拿出一份捲了的信封,雙手遞上來:“教主吩咐要儘快送到殿下親手裏,臣等在路上不敢遲緩,晝夜兼程趕來,以至於入夜才到慈利縣。”張寧接過信封,只見燒漆蓋印,信封上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姚姬真還是惜字如金。因為江有德説得急,他便當場扯開信封,瀏覽其中內容。旁邊的人都閉上嘴,默默等着。

打開信紙,只見雋秀的蠅頭小字竟然密密寫滿了兩張白紙。不論什麼時候,每次看到姚姬的字,張寧心裏都有種説不出的覺,心跳會快。

他先快速瀏覽內容,主要搞明白姚姬在信中究竟説了個什麼事。她花了那麼多筆墨,寫的內容其實只有一個:勸張寧先退回鳳霞山,再從長計議。

她從來都是惜字如金,不料這回卻在信中花了許多字引經據典,舉例漢光武多次將人馬折損殆盡、單騎而亡,史上成就大業的人從來都是經過很多挫折,而不是每戰敗一次就要玉石俱焚云云。

後面又提到小妹…這等手法都用出來了,張寧從字裏行間覺到了她的心情急迫。不知道姚姬內心裏是否清楚,她自身就比搬出小妹更重要。張寧看到這封信後,有很短的一個瞬間,幾乎因此動搖決心了。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優柔寡斷朝令夕改!姚姬提到的漢光武的事蹟,實際上沒法相比的。

不説史上的劉秀本身就是個五百年都難出的人,而且當時的大環境也不同,中央王莽的政權已經失了人心,天下大亂,機會自然就多。

而張寧不得不認識到大明宣德朝這個時期,機會可以説本沒有。如果強説有,漢王朱高煦部還未被殲滅的這段時間是唯一的機會,加上張寧起兵的時候湖廣的苗人也亂起來,可以説機緣巧合的最佳時期,如果這回沒有起,連一丁點氣運也沒有了。

“我寫一封回信,你們帶回去給我娘。”張寧故作鎮定地説道。

江有德詫異道:“殿下的人馬不回去?”張寧道:“我們已經部署好了作戰計劃,要與官軍在此決一勝負,不能輕易更改。你們只管帶信回去便是。”

“殿下…是否有把握戰勝官軍?我不是想打探軍機,只是回去了教主要問,我們也好有話説。”張寧道:“我在回書裏自會詳細寫好的。明一早你們再到簽押房來取信。”江有德沉片刻,説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法過問。不過有一事相求,讓江海回去,我留下來…也好對教主有個代。”張寧略一想,便同意了。他又問隨行而來的十幾個人,都有些什麼人。江有德説道:“前陣子各地分壇不少人召集人馬,想來投殿下,但聽説這邊情況不妙,又觀望起來。不過其中有一些人,一門心思要過來殺官造反,只是一時沒找到門路,知道咱們要來送信,就跟着一路來了。

這些人有幾個是辟教的,還有些是別的什麼地方來的,我們問過鄭先生,確認過身份,來歷都沒什麼問題…大抵是一些在永樂朝時家破人亡的人,不要命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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