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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面其它營寨還會用火炮炮擊。官軍進攻損失巨大,還沒衝到營寨前面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接近也失去了鋭氣。第一天下來毫無戰果,這時官軍上下才漸漸有點恐慌起來。被圍困的官軍糧草不足。
之前朱冕壓沒打算長久出征,糧倉在城裏,補給線在江上。突然困在這湖泊之間,人馬三天內就得斷糧,就連彈藥箭矢也不夠支撐太久。
兩三萬人加上幾千匹馬要吃糧,他們短時間內得不到補給,不用打自己就得完蛋。京營各營將帥現在還沒放下對叛軍新軍的鄙視之心,在中軍朱冕面前大罵叛賊卑鄙。其中一人提出了一個戰術,將數萬人全部集中在一起,以人海湧過去。
但是這個戰術恐怕無法達到預計效果。若近三萬人集結展開成方形橫面就有一百七十餘人,至少寬兩三百步,算上馬更加不止。
兩三百步寬度的人湧上去,前後要同時遭到幾個營寨的槍炮屠殺,若是情況不好説不定全軍陷入混亂崩潰。而若以縱隊進攻,便是添油戰術。次
,朱冕一面下令神機營以火器攻打叛軍營寨,一面派斥候至四方數十里打探其他出路。
但一整天同樣無果,出路已被堵死。除非從湖泊水面游回去,時值十月下旬湖面幾乎都凍得要結冰了,京營將士多北方人不會水的佔多數,下水無疑是找死。
也許能讓縣城中的官軍臨時收集小船木筏運送糧草,不過要滿足三萬人的補給運輸,恐怕找到這麼多船隻需要很長時間。
軍中等不起那麼久了,因斷糧的消息已造成軍心動盪。朱冕本來就不是京營武將,只是受張輔委任的主將,平時尚能以權威指揮各營,此時已有無法調動的跡象。
五軍營騎兵將領要求馬兵率先突圍,從營寨之間的間隙中衝出去。騎兵要強衝付出一定傷亡應該能突圍,但如此一來留下來的步軍戰力就進一步被削弱。
朱冕阻止,險些釀成兵變被殺,最後也沒能阻止眼看無糧草餵馬的騎兵抗命
走。陷入合圍才兩天,朱冕終於
受到了窒息般的恐懼。戰場上,一步失手後果便非常嚴重,生死只在一念之間,干係千萬人的
命。
***第三,兵部尚書朱恆親自押送糧草至軍中,受到周夢雄的款待,被接到了三山湖戰場外。二人登上了剛剛修築完工的一棟箭樓,高達二層樓,頂上如同一個亭子四面透風。
少頃,有一半老徐娘抱着古琴登樓,款款在泥爐中為他們温好酒,然後坐在一旁彈琴助興。俯視下方千軍萬馬枕戈待旦,周夢雄卻悠哉悠哉地端起一盞酒淡然道:“敬朱部堂,為你接風洗塵。”
“英雄,周老英雄,下官不敢當啊。”朱恆情緒有些失態地雙手捧起酒杯。朱恆本來就是個不修邊幅也不喜排場的人,此時的光景讓他覺得過於做作,渾身不自在。
而且又因忽然聽説周夢雄將官軍主力圍困,情緒難免有點適應不過來,説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轟轟…”突然炮聲如雷響起,震得箭樓幾坍塌,剛剛滿上的酒杯裏的酒水都濺了出來。
“砰”地一聲弦響,琴絃斷了,琴聲戛然而止,只見旁邊坐着彈琴的婦人臉都變了。
“哈哈!沒事沒事的,你還怕炮能打到這裏來麼?”周夢雄大笑道。朱恆轉頭看戰場上的光景,抱拳作了一揖,不説道:“談笑間灰飛煙滅,周老英雄真有諸葛孔明之風。”周夢雄聽罷又是大笑,毫無官場上謙恭的作態了,他誇張地站起來,拍着朱恆的肩膀,指着前方成片集結的官軍馬兵:“朱兄,你可知為啥京營要從這裏死衝?”朱恆只得低調而恭敬地問:“為何?”周夢雄一揮袍袖:“四面都被老夫堵死了,京營陷入重圍無路可走,又沒糧,就算這裏是刀山他們也得衝!”他説罷仰頭猶自喝乾杯子裏的酒,又重重地拍在朱恆的肩膀上,震得朱恆那文人的小身板都歪了“朱兄又知為何外頭的官軍不來救?”
“願聞其詳。”朱恆很配合地好言道。周夢雄遙指東面“從鄂王城到這裏不過二三十里地,老夫布了四萬餘眾大軍,層層營寨,堵得水不通!”談笑間,忽聞西面馬蹄如暴雨疾雷響徹大地,
水一般的馬兵洶湧而來。
饒是此地不是最前線,眼皮底下面對這樣的陣仗也是相當震撼。琴師只是一介婦人,實在沒有周夢雄的膽識,此時早就談不下去了,她的手指都抖了。
少頃,只聽得槍炮齊鳴,前面白煙成片騰起。騎兵洶湧而來遇到橫在前方的營寨,如同大江中的衝在中
砥柱上,從中間斷開分兩邊湧來。接着馬兵踩到了埋在營寨之間的深坑陷阱,一時間人仰馬翻嚎叫回蕩天地。
一個個陷阱被無數的人馬屍體生生填滿,後面的鐵騎才踏着屍體在營寨間迂迴奔走,兩邊都是火槍爆響,騎士們如同在刀山火海中行走一般。
血腥與硝煙瀰漫天地,饒是在高高的箭塔上仍然氣味濃烈,婦人已經做乾嘔裝了。周夢雄卻説:“朱兄,乾一杯,今請你看的這齣戲,與宮廷中長袖細
的戲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