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梅花蘭花成血花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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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恩怨纏綿,柳五卻終於為救李沉舟與趙師容,死於唐門暗器下。但兩人所創絕招,卻由兩人弟子分出生死高下!

不過公子襄並沒有死。

死的是方覺閒。

他突然雙劍勢道一逆“五展梅”依然是“五展梅”但勢度變得全往自己身上而發。

於是兩劍一刀,全刺入他的身體內。

公子襄呆住了,待他奔過去時,方覺閒已倒在血泊中,公子襄攬着他,震慟地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方覺閒搖頭一笑,眼神裏透出一種悠長的倦意,説:“我本就不想殺你…你我無冤無仇,我何必要你死,我既答應了人,只好非殺你不可…但你在武林濁揚清,我只是山野閒民…我死得,你死不得…所以你死不女如我死…”説到這裏,紅潤的薄帶着驕傲的笑意:“我雖死,但我勝了你…”他説完這句話,就與世長辭。

他一生抱負,不過是作個與世無爭的平凡人,結果事與願違,學就一身本領,為了一句諾言,去殺一個毫不相識的人,結果在動武中相知,不忍殺他而自殺。

梅花消逝了,蘭花不復存,在他白衣上,一黑一白一青,三件兵刃,染成了血花。

公子襄哽咽道:“是我敗了,他不想殺我,但劍招已出,無可挽回,只有身死。”他短短几句話,説得極為難過,梁鬥等雖不知箇中詳情,但可以想見其中包含多少驚心動魄的格鬥,肝膽互照的相知,出人意表的變化,出神入化的武功。

泰歌衫不住歡喜:“只要人…平安沒事就好了。”公子襄澀聲道:“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唐方道:“公子,殺方公子的人,不是你,而是唆使他來與你決鬥的人…你應該找到挑撥離間者,替方公子報仇。”公子襄甚依從唐方的話,便説:“我得先把方公子埋葬…”眾人合力挖,不勝唏噓。

梁鬥嘆道:“這幾年江湖上,比過去寂寥多了,人材凋零,算得上人物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散的散,隱居的隱居,譬如孟相逢、孔別離…”話説到這裏,使唐方忽然想起一事,失聲道:“剛才…對不起,打斷了大叔的話。”粱鬥問:“不要客氣,是什麼事?”唐方道:“剛才蕭大哥的舊屬弟兄們:鐵星月、大肚和尚、陳見鬼、林公子、胡福,李黑、簡便龍、施月、洪華等人來過…”公子襄動容道:“他們來過?”他從傳説中對蕭秋水的兄弟們,仰慕傾遲,緣慳一見,正待詳問,只聽唐方道:“他們實心眼兒聽了唐甜的話,給引到遠路去了,只怕趕不到唐家堡。”粱鬥跺足道:“這幹老兄弟,石灰木炭一把抓,就是黑白不分,當真屬呂布情的!”當下道:“他們走了多久?”唐方答:“有一刻鐘。”梁鬥嘆道:“現在下去追,只怕追不到了。”他深知那幾人輕功厲害,縱有輕功不怎麼的,內功也強,就算內功、輕功都不太行的,武功也嚇人,這一路急奔去找蕭秋水,只怕現在不全力追上,這一干人不知跑到天涯海角的哪座崖哪處角去了。

當下梁鬥向唐方問明李黑等去處,以及往唐門的路向,一一記住後,又替海難遞接好了雙手腕骨,一面道:“你們先趕去唐門…我追到那幾個鍋裏煮元宵的小混蛋,再來與你們會合。”又道:“你們一道上,要多加小心,襄兒受了傷,唐姑娘道未解,海霸主傷不礙事,但也不宜動武…歌衫兒應先發訊號,通知子弟來此接應,再趕去蜀中,比較妥善。”説到最後“我去了”三字時,人已自各人眼前消失。

歌衫自知一人之力,保護不了三人,又知責任重大,不敢怠慢,忙自袖裏出一小彩花筒,呼地一聲,一道藍火花,直衝天空,散成星狀,端是美麗。

公於襄慚愧地道:“我保護姑娘不力,令你屢受驚嚇,實在是罪該…”唐方笑道:“怎麼?當我是外人,還是弱不風的大姑娘,處處要人保護?”公子襄赧然道:“懷抱五老”的事,因我而起,所以才連累姑娘…到如今姑娘受那麼多苦,本以為道數個時辰即解,不料一封就是三天,到現在道未解,實是我罪衍。”唐方聽公子襄語態誠懇,知其當真歉疚於心,便正道:“公子千萬別那麼説,我至今沒受一點傷,都是公子、海兄和歌衫兒三人拼死相救,公子和海兄還受了重傷…都是我累的,我卻還未表歉疚,怎麼倒過來説呢。這樣説…我聽了更難過。”海難遞聽唐方提到他,心裏一甜,微微笑道:“其實要算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呢…要不是我劫了唐姑娘來,公子早就救了姑娘了…”秦歌衫靈活的眼珠兒轉了轉,調侃道:“我説呀,我也有錯哩。”眾人不一愕,實想不出秦歌衫何錯之有。

唐方知她調皮,故意間:“你又錯在哪裏?”秦歌衫嘻嘻一笑道:“在客來客棧之前,我若好好保護姑娘,姑娘就不會被那老和尚劫走了。”唐方知她要緩和氣氛,笑罵道:“呸,你救得了我!”秦歌衫裝個鬼臉,眾人見她活潑可愛,都不笑了起來,陰霾一掃而光,這時忽聽背後有腳步聲,秦歌衫甚是機靈,屢遇暗算,早有警惕,一閃而退,公子襄笑道:“是羊舌寒他們。”秦歌衫喜形於,放下心頭大石。只見白衣長袍的羊舌寒,率了三名門生,氣吁吁地趕來。

羊舌寒一見場中情景,他何等聰明,立即明瞭幾分,拜倒在地,惶愧道:“公子,姑娘,屬下等來遲,請公子降罪。”公子襄學着唐方的話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兩人相視一笑,公子襄笑道:“哪裏學來了這些規矩?入我門下,不必這一套,你是他們的大師兄,領頭作好榜樣,別成了一門人饅頭裏麪包豆渣,旁人不誇自己誇。”羊舌寒恭聲道:“是。”上前一步,忽然左手五指,勢若奔雷,急點公子襄頭部本神、頷慶、目盲、正菅、率角、承靈、臨泣、懸顱、陽白、懸釐十處要,右字如靈蛇閃躍,疾彈公子襄後腦天衝、浮白、腦空、竊傷、風池、完骨、玉枕、強間、絡卻、癖脈十。右足飛起,踢向公子襄小腹四滿

這剎那間,羊舌寒連攻公子襄二十處死,一處要害!

公子襄猝然遇襲,他兩隻手掌,立即舉起來,十指如彈急弦,抖動如飛,瞬間將羊舌寒二十指死攻勢,完全接了下來。但是四滿的一腳,驟起倉促,沒能避得過去,公子襄砰地中了一腳,全身一麻。

這一麻僅是短短霎間的事,公子襄一股真氣,直透四肢,所封之立解,但僅在這短短的時間,羊舌寒又飛足踢中了他“京門”、“大包”二,然後雙手再拿住他的“肩井”。’若在平時,公子襄運氣衝道將解未解,他已可以出手搏敵,但此刻猝受暗襲,氣未運注,加上先前屢受重創,聚力不易,終於數道要被制,軟倒當堂。

他倒下來時,耳際只聽一聲哀呼。另外三名跟隨羊舌寒而來的門生,一齊出手,秦歌衫驟不及防,一下子,她明麗的瞳孔睜大,三件兵器,五件暗器,都打在她身上。

那三件兵刃拔出來的,唐方發出一聲尖呼。秦歌衫乍受偷襲,身子立即旋動飛起——但在未跳走前已着暗算,但兵刃自體內出時,她的舊力未消,一直旋轉着,一個旋,兩個旋,像穿花蝴蝶一樣,一真旋飛入那門開着的木屋裏去…沿路血跡點點。

那三件兵器,都是刀,一柄是朴刀,一柄是馬刀,一柄是雁鈴刀,雁鈴刀又名金背大環刀,刀背厚,刀頭闊,刀勢重,刀背上貫以銅環,由五至九不等,揮動時環刀相擊,酷似雁鳴。而刀身類半片雁飛,故又名雁翎刀。朴刀一向用作古代步戰,刀身狹長,以劈、刺近搏為主,故兵刃典籍有謂“雙刀為父母,拼命之時用朴刀”又謂“刀如猛虎先走紅”不出則已出則見血。馬刀乃騎兵專用兵刃,史記“驃騎兵”即曾以馬刀之威,屢挫西域異族進侵,立下彪炳戰績。形狀與倭刀略似。這三種刀,撂在人身上,很少有不送命的。

何況這三人俱是用刀好手!

何況秦歌衫還先中了五枚暗器!

秦歌衫死。

公子襄被擒。

唐方道未解。

能作戰的,場中只剩下了一個受傷未愈的“西方霸主”海難遞。

海難遞原本以為公子襄的手下來了,萬事都有了解決,見公子襄待唐方深情無限,磊落襟,他只想安頓諸人後悄然離開,回到西域,黯自神銷,卻不料陡然之間,這四人竟以下犯上,挾制公子襄,殺死秦歌衫!

只聽羊舌寒冷冷地道:“海霸主,你原本是‘小妹’的人,這裏沒你的事,你遠遠地走開聲,咱們‘剛極柔至盟’也不來犯你,你要是想在老虎頭上拔,不自量力,咱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公子襄眼見秦歌衫中伏,自己受制,萬未料自己七十一門生中的大弟子,善文能武的羊舌寒,居然是無恥小人,一至於斯。

公子襄痛心疾首地道:“羊舌寒,你是人不是?”羊舌寒笑,因為緊張,所以臉肌繃緊,與笑容很不調和:“公子,還説這些作甚?你自己也快變作鬼啦!”公子襄道:“我在何處待薄了你?”羊舌寒道:“沒有。”公子襄道:“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羊舌寒道:“也沒有。”公子襄道:“那我有沒有什麼地方藏私,沒有教你,或者騙瞞了你?”羊舌寒道:“更沒有。”公子襄又問:“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羊舌寒道:“因為你事事都太公平,樣樣都太好了,我是你大弟子,除了你和仲孫先生外,事情都由我管;因此我知道有你在,人人都服你,所以才聽我的;有一天你不要我,就沒人聽我的。故此,我要在你還沒有不信任我,先殺了你,這樣人人還是聽從我的。”公子襄冷笑道:“可惜你所作所為,又怎瞞得過仲孫先生!”羊舌寒哈哈笑道:“是瞞不過。”他出了一柄劍,劍上染有鮮血斑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只能夠像陶醉先生一般,一起到閻羅王面前告狀罷了。”公子襄一看,臉倏變:”仲孫先生他…你…”羊舌寒雙目發出寒芒,已越來越鎮靜,冷冷地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公子襄臉慘白,顫聲問:“誰…誰下的手?”羊舌寒笑得越來越自然,也愈來愈陰森:“告訴你也無妨,我,小妹,招大喜下的手…元三遷、覃九憂、呂破衣無一人生還!”

“小妹”指的當然是唐甜,招大喜則是手持馬刀那人,在公子襄門下排行第十三。

唐方也變,恨聲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甜兒,甜兒,你下手狠辣,處處迫我們入絕路,而今又害死了仲孫先生、歌衫兒…我不能饒你!”羊舌寒森然一笑道:“你自己今兒是泥菩薩過江,還在望鄉台上彈琵琶,真不知死活!”轉首對公子襄冷然道:“我們不止殺了覃九憂、呂破衣、仲孫湫、秦歌衫這些對你死心塌地的人,你囑叔梁訖、老君奇送衞悲回返‘血河派’,也讓我們一併做了。”公子襄目光暴長,無限冷峻凌厲,羊舌寒久在他門下,雖明知他已不能移動,但不覺心中一寒,退了一步,這時,公子襄忽向海難遞道:“海兄。”海難遞應了一聲。公子襄厲聲道:“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此時還不動手,給我滾去遠遠的,我們本來就毫無關,今我公子襄不願與你這等無恥之徒死在一起!”唐方也接着罵道:“我跟公子,死而無怨,你別在這裏假惺惺,我們不需你來貓哭老鼠假慈悲!”羊舌寒嘿嘿一笑道:“海霸主,你沒聽着麼?你還是別狗逮老鼠,少蹚這趟渾水吧!”海難遞慘笑道:“我聽到了。”羊舌寒道:“那就請吧。”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海難遞卻不理他,悽然一笑道:“公子,唐姑娘,你們越是罵我,那就是越看得起我,要我離開這是非之地,這心意我領了;但我只求你們把我當兄弟看,雖不同年同月同生,但求同死,今我海某若背義逃生,縱率大隊人馬回來救授,將公子門人叛變一事告知餘眾,可是我回來見到你們屍首,我海某人又能獨活麼?”海難遞語意無比堅決:“我不走。我一走,他們就會下殺手。”他無奈地一笑又道:“我知道,公子的門人弟子,當然敵得住區區一個霸主,何況大弟於羊舌寒也在這裏,我斷非其敵…但海某隻求力拼,能與兩位同死,不亦人生一大快事?”羊舌寒恨恨地道:“快事,快事?快事!我看你快死才是真!”唐方突然道:“甜兒唆使你殺衞悲回,目的是促使‘血河派’與‘梁王府’的人為敵,是也不是?”羊舌寒冷哼道:“兩派自相殘殺,又與‘龍王廟’、‘黑殺’的人殘殺殆盡,此正是我‘剛極柔至盟’崛起之時。本來我就偷了公子匕首,給甜姐兒殺了地眼,可惜少林五老黃鼠狼結婚的小打小鬧一場就沒事了,所以我們只好親自動手!”唐方冷笑道:“唐甜要殺公子襄殺我,使你獨攬梁王府大權是不是?”羊舌寒寒着臉道:“梁鬥素不管事,公子襄一死,我暗中將逆我者翦除,大權自然落我手中,勢必如此!”唐方反問:“甜兒既替你籌劃取代公子襄,為何又要你殺衞悲回?這不是造成了‘長江’、‘黃河’二派之爭,這豈不是等於削弱你的實力,使你窮於面對大敵,而非向‘剛極柔至盟’靠攏不可?”羊舌寒一怔,即笑道:“不會的…”忽然臉越來越陰沉,喃喃地道:“你胡説八道!你胡説…”越罵聲音越低。

唐方觀形鑑,冷冷地道:“會與不會,你比我清楚。甜兒身邊男人,可不止你一個,她嘴上抹,説得甜,聽的不水做夢吃糖,想得也甜。”羊舌寒怪叫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先殺了你!”唐方不屑地道:“你要殺就殺,就怕你不信忠言,拳頭打跳蝨,吃虧的還是自己!”羊舌寒臉一連數變,就在這時,那提雁翎刀的道:“羊大師兄,甜姐兒哪會是這樣的人,你莫要妄聽人言!”這拿雁翎刀的,在公子襄門下排第八,叫尹宿疑,武功很高,而且在羊舌寒身邊,顯然也很有影響力,他這這麼一説,羊舌寒立刻鎮定了下來。

只聽尹宿疑義道:“羊大師兄,此時你該當機立斷,不管是誰,咱們併肩子上,一齊殺了,甜姐兒面前,好立一個大功。”羊舌寒道:“是,是…”轉身向公子襄厲聲道:“你怪不得我,誰叫你是公子襄,偏又收我作門徒!”公子襄長嘆一聲,也無言語,只是深深望着唐方,唐方心裏一疼,大聲道:“枉你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充好漢!”羊舌寒怒極:”那我就先宰了你!”刷的一聲,拔出蝴蝶雙刀,直往唐方頸上劈去!

公子襄怒吼一聲:“唐方!”海難遞急奔而上,待要營救,但三柄刀已纏上了他,本寸步難移,眼見唐方就要死在羊舌寒刀下!

驀然羊舌寒狂吼半聲,仰天而倒,臉上被打滿了一蓬細如牛的針,他的臉也就成了針絨兒,密密麻麻都是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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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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