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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明和米蘭走了,蔣麗莎一個呆在家裏,想起黃江河從省會到這裏對自己的態度,心裏忐忑不安。大人物必有高智商,高智商城府必深,如果城府極深的黃江河戲耍了她,她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蔣麗莎越想越怕,在屋內來回地走着。她要牢牢地抓住黃江河,每天都和她聯繫,把自己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想甩也甩不掉。想到這裏,蔣麗莎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給黃江河打了電話。
剛剛和黃江河分手,蔣麗莎沒話可説。沒事能找事,沒話可説就找話説,米蘭辭職的事也是不錯的藉口。
於是,米蘭辭職的消息通過蔣麗莎的嘴巴,很快就傳到了黃江河的耳朵裏。只談米蘭,蔣麗莎還覺得不夠,就重新拾起王亞迪催還貸款的事。話題越多,就越多,説話的時間就會加長,
情也就能進一步加深了。
聽到米蘭辭職的消息,黃江河有而發地對蔣麗莎説:“女人,還是要靠自己,她是對的,是女人中的楷模。”説者無意,聽者有心,蔣麗莎以為,黃江河是在含沙
影,敲山震虎。一對情人,還沒有等到結婚,就開始相互猜忌,蔣麗莎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在電話中,蔣麗莎看不到黃江河的表情,就只能憑着語氣來猜測黃江河的説話的用意了。她想繼續試探黃江河的口氣,還沒想好話題,黃江河就告訴她,三天之內安排王亞迪兼任籌委會一職,叫蔣麗莎儘管放心。
蔣麗莎和黃江河在電話中拉東扯西,直到再也找不出新的話題,只好掛斷了電話。
黃江河是市委書記,從某些方面説,不能過多幹預市府的政務,尤其是在經濟方面。但是,現任的司市長是他一手提拔的,他可以給他提個建議來實現自己的意圖。
一場由司市長牽頭,關於農場食品公司籌委會主任換人的工作在市府舉行。政治資歷深厚的司市長一開場就闡明瞭自己的觀點。
“蔣麗莎是農場的場長,肩上的擔子重,身上的責任多,經她本人申請,市府同意,籌委會主任要重新選撥。我個人認為,籌建委的前期工作主要是資金的運轉,這樣就必須要一個金融方面的行家來擔當主任,我看信用社的王亞迪比較合適,請大家發表個人的意見。”簡短的發言,給蔣麗莎的卸任和王亞迪的上任鋪平了道路。會聽的聽門道,不會聽的聽熱鬧。在座的都是官場上的老手,只要領導眨眨眼睛,就能判斷領導是得了眼病還是冒發燒,當下屬的就會隨時送上靈丹妙藥。如果領導放了個
,聞到者必須能辨別領導上一頓飯吃的是什麼,是洋葱多了還是羊
多了,不僅如此,還得判斷風的風向,看看都是什麼人聞到領導的
。察言觀
,辨別風向,是下屬必須具有的本領,否則,最終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從某種程度上説,官場的政客們和賊們有相似之處,必須具備賊眉鼠眼的功能。只不過,賊們表現在外面,而政客們是在心裏,表現的方式不同而已。
司市長話一出口,在座的各位隨即心領神會,紛紛發言,認為王亞迪是合適的人選,言談之中,好像除了王亞迪,北原市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於是籌委會的主任便這樣敲定了。
會議有記錄,記錄着開會的時間和每個人的發言情況。這樣做很有好處,一旦出現問題,也是集體領導的責任,追查不到最高決策者的頭上。
官場如戰場,只不過,戰場上能聽到槍炮聲,能看到血染疆場,橫屍遍野,官場則不同,看不見硝煙,看不見戰火,即使有死人事件的發生,也要通過某種冠冕堂皇的程序。換句話説,在官場上,今天好好的,明天你可能就會死去,只是,死去的未必是你的身體,也許是靈魂,也許是你的政治生命。
就這樣,一個簡單的會議,王亞迪就又兼任了一個新領導職位。那可是投資幾個億的工程,必須小心謹慎才能不出差錯。
王亞迪第二天中午接到電話通知,要他到市府去開會。等他到了市府大院,才知道司市長要見他。市長的會見非同小可,王亞迪到無比的榮幸。他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神十足。
在市府的小型會議室,司市長熱情地接待了王亞迪,笑呵呵地把一份紅頭文件擺放在王亞迪的面前。
“恭喜你,事前沒有徵得你的同意,又給你安排了新的職務,如果有意見,現在提出來也不算晚,我和市委組織部會慎重考慮的。”司市長説得極為輕巧,就像喝酒和煙一樣隨便。王亞迪看完了任命他為籌建委主任的文件,忽然明白,這是一個圈套。這明明是因人設崗,目的就是為了堵他的嘴。如果他當了籌建委主任後再向籌建委要求還款,就是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臉。他是個聰明人,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明白,就只能欣然接受。無論這個任命是否合適,他都不能有任何異議,否則不用多久,不定那陣風無緣無故地吹來,就連信用社主任一職,也會連
拔掉。此刻的他,不
想起劉燕妮來。曾經的一份紅頭文件,把劉燕妮推向了
神病院。他警告自己,小心,一定要小心,不能讓劉燕妮的悲劇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謝謝領導的信任和提拔,我即使肝腦塗地,也要把工作搞好。”王亞迪笑着説。司市長能看出來,在王亞迪笑容的背後,隱藏着萬般的無奈。司市長也不想得罪人,即使是對小人物。他微微地翹起嘴角,眯起眼睛,只出一絲微笑,告訴王亞迪説:“王主任,這是市委領導的意見。”王亞迪領會司市長的潛台詞,意思是他只是一個執行者,任命他的另有其人,按照推論,只能是市委書記黃江河。
他朝司市長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説:“司市長,我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希望你能理解。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如果工程在錢上出現了任何問題,我負完全責任。我再次向你鄭重地保證,在我任職期間,我不會拿走籌建委的一分錢,如果發現,請你就地免去我的職務,當然包括信用社主任一職。”兩個聰明的腦袋,兩張微笑的面孔,看起來很隨和,談話也極為簡單,但裏面卻隱藏着無限的殺機。他們都明白,在工程的投資和建設中,有人已經中飽了私囊。別人偷走了牛,他成了拔橛子的人。至於是誰,司市長清楚,王亞迪也清楚,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蔣麗莎是女之輩,她不會下棋,不明白利用車馬炮的妙招,但是,作為女人,在捍衞自己的利益時,她就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強人。為徹底收復市委書記黃江河,她想到一個妙招——先斬後奏,把黃江河推入兩難境地。她才不會像劉燕妮那樣傻,為了達到目的,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