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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別製造緊張空氣,去,派兩個女服務員去廁所裏找一找!”裘耀和想了想説“再問問樓下服務枱,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上樓來。”老張去了半天回來對裘耀和説:“裘書記,周穎肯定不在女廁所裏,你代過她千萬不要離開,而且她也知道有人監視、跟蹤她,她絕對不會輕易離開會議室的。”老張又説“據一樓服務枱服務員説,現在正處於吃早飯時間,客人來來往往,並沒留心,只是剛才看到從樓上下來三個男人,中間那個男人又瘦又矮,兩旁兩個男的好像是架着中間的那個人。所以,我認為周穎就是被那兩個男人強行帶走了。”裘耀和皺了皺眉頭,説:“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回到宿舍,見鬱鍾還沒有來,裘耀和便給蔣開盛打電話,讓蔣開盛半小時後到他辦公室去。
裘耀和突然想到他剛才給鬱鍾打電話時不該把周穎在招待所的事告訴他,不知為何,裘耀和在這一瞬間對鬱鍾產生莫名的懷疑。他在頭腦裏開始對鬱鍾這個人進行認真而慎重地審視起來。
等了一會兒,仍不見鬱鍾,裘耀和正準備出門,鬱鍾來了。
“對不起,裘書記,我來遲了,路上碰到人,聊了一會兒。”鬱鍾着手説。
“這個周穎,也太不像話了,居然跑到縣委書記這裏胡鬧。”裘耀和的臉上顯得很難看,他盯着鬱鍾看了一會兒,説:“鬱書記,你終於來了,可是你來遲了,周穎就在我們通話過程中,被人帶走了,或者説是被綁架了。”
“裘書記,你又開玩笑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你縣委書記眼皮底下綁架人!”
“你這是在批評我,”裘耀和有些自責地説“我犯了錯誤,我想得太不周到了,我只回到宿舍給你打了個電話,前後不超過10分鐘,周穎就失蹤了!”裘耀和的目光盯着鬱鍾看着,鬱鐘被看得有些發,立即躲開裘耀和那劍一般的目光。
“噢,原來是這樣,”鬱鍾笑起來了“這怎麼能説周穎是被綁架了呢,説不定是她自己走了,裘書記,你別自責了。”
“好了,鬱書記,周穎失蹤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裘耀和拿起公文包説“耿直的材料呢?”
“我已經叫辦公室的同志準備了,過一會兒送到你辦公室去!”裘耀和怏怏不樂地來到辦公室,這時公安局長蔣開盛來了。蔣開盛仍然身穿嶄新的公安制服,佩戴着顯眼的一級警督警銜,看上去確實年輕、英俊、威武。
裘耀和看看蔣開盛,又立即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文件。蔣開盛自覺有些尷尬,猶豫了片刻,叫了聲:“裘書記…”裘耀和沒抬頭,説:“今天請你來,想請你談談石楊的社會治安情況。”一句話問得蔣開盛愣住了,他不知道裘耀和是什麼意思,想到那天因為110和小平頭的事被裘耀和不輕不重地批評了一頓,他心裏至今還窩着一肚子火,當時他雖然口口聲聲説一定調查這兩件事,可他卻故意躲着裘耀和。現在裘耀和突然問他社會治安怎麼樣,他一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説:“裘書記,石楊縣近幾年的社會治安雖然不能説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户,但是目前社會環境還是比較良好、安定的,各種案件的發案率在省市都是比較低的。”
“是啊!你這個公安局長領導有方。”裘耀和突然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着蔣開盛,蔣開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避開裘耀和那劍一般的目光,裘耀和冷冷地一笑説:“可我目睹了兩件事,一是那個小平頭公然跑到人家家裏去強姦女孩子,我打了110,110始終不來,而你至今對此案也沒有代;第二件事,就在今天早飯後,耿直的老婆在招待所找我告狀,在一號樓二樓小會議室居然失蹤了!據有關方面推測,是被人綁架了!”裘耀和提高了聲音,看着蔣開盛“這就是你縣公安局長眼裏的社會治安一片陽光?”
“裘書記,一個150多萬人口的大縣怎麼可能一點事情都不發生呢?出了一點小問題,就能説明整個社會一片黑暗嗎?”蔣開盛一步不讓,此刻他也許忘記了他面對的是縣委書記,或者是他故意在發心中對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的不滿情緒“中國的國情就是這樣,改革開放帶來的陣痛不可避免,我覺得形勢還是一片大好的。”裘耀和説:“你這是什麼理論,簡直是莫名其妙。”裘耀和的臉
更加難看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忍不住了。
“裘書記,您別生氣,我是就事論事!”
“我先不和你説別的,你現在立即組織力量,把周穎給我找到,如果真的被綁架了,一定要安安全全地把她解救出來。”裘耀和十分嚴肅地看着蔣開盛“這是不是你們公安局的事?”蔣開盛還想説話,裘耀和擺擺手,坐下來看他的文件。蔣開盛有些不知所措,想繼續解釋,可看看裘耀和,不知為什麼,心裏怦怦跳了起來。第一次嚐到受領導冷落的滋味。站了一會兒,他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六耿直被關進看守所裏已經77天,從他被不明不白地帶走開始,他覺得天塌下來了,自己彷彿掉進了萬丈深淵。面對被侮辱、冤枉的苦難生活,他想哭,想自殺。他甚至懷疑中國還是不是共產黨執政,懷疑中國怎麼可能建成一個法治國家?在石楊這塊土地上還有什麼法治可言,皇樸人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他説什麼就是什麼,誰也不能反對。誰要是有不同意見,誰就要丟官,坐牢。
他被帶到反貪局那些子,雖然只有27天,可是如同27個世紀。那是一個什麼地方,他從沒見過,那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那些人哪是在辦案,簡直是把人往死裏整,輪
對付他,不讓他睡覺,把他吊在一個高高的椅子上,3只300w大燈泡對着他烤,他堅持不了了,昏過去時,他們就用冷水把他澆醒。這那是辦案,簡直是
供,不承認受賄10萬元,就這樣沒完沒了地整。到了看守所,他幾次想自殺,可是他終於想明白了:如果他自殺了,那麼他的受賄案永遠也翻不了了,他的家人將永遠揹着黑鍋。耿直一直在盼望
子會向上級替他申訴,他也堅決相信他的案子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所以在法院開庭那天,他拼命為自己辯護,可是法官就是不讓他説話,一審判決後,他堅決上訴。就在這時,一天吃晚飯時,送飯的周大爺低聲告訴他,石楊縣新來了縣委書記,而且是市委常委、副市長,在那一瞬間,耿直似乎心裏一亮,可是隨即心裏那希望的火焰又熄滅了。即使新的縣委書記是一位清官,可石楊縣這樣一個大縣的縣委書記工作千頭萬緒,猴年馬月才能知道他的事情,就是聽説了,縣紀委、反貪局、法院硬是把他這案子
成一個鐵案,縣委書記豈能為他翻了案。想到這裏,耿直又偷偷地躲在暗中落淚,沒想到這幫東西如此歹毒。
“耿直,起來!”隨着一聲叫喊,一個男人一把把耿直拖起來。
自從到了看守所,耿直就和那些等待判刑的犯人關在一間10多平方米的房子裏。10來個人睡在一起,進來的時候還是初秋,轉眼已是冬天,地上鋪着稻草,稻草上放着蘆蓆,每人一條被子。起初,耿直哪裏能睡着,總是失眠,漸漸地也就適應了這種生活。他在恍惚中被拖起來。不知什麼原因,也不敢問,他知道,只要一句話讓對方不滿意,他們便是一頓死打。他漸漸地明白了,這是一個見不了天、沒有道理可講的另一個悲慘世界。
耿直被帶進一間屋子,兩個穿便衣的男人也不像審案子,開口就説:“耿直,你還要上訴嗎?”耿直看看對面的兩個人,問:“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