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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白杉芸知道今天晚上陳喚誠嚴厲批評她有兩個原因,一是她寫揭發信給省委添亂,二是她不該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有過言辭。從會議室裏出來後,她後悔極了,她知道因為自己寫的那封揭發信,將要鬧得整個河東省都不安寧,特別是她從陳喚誠對她比較冷淡的態度裏,已經
覺到這位省委書記對她產生了不良的看法。晚上的會議本來她就不想去參加,最後還是去了,沒有想到在會上自己又做了一件任省委書記沒法下台的蠢事,受到批評是在所難免的。白杉芸回到她的辦公室裏心煩意亂,踱來踱去安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揭發信的事情,她在十分煩躁和萬分痛苦中給陳喚誠的女兒陳香打了個電話:“香妹,可能我做錯事了,爸爸對揭發信的事情十分反
,我可能會給他老人家闖禍添亂,我對不起他啊。”她打着電話哭了。
那邊陳香在開導她:“芸姐,沒事兒,老爺子的脾氣我知道,他是個大善人,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放心吧芸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再説寫揭發信是你我共同的主意,我下午已經給爸爸打過電話了,他雖然發了火,也很不高興地批評了我,但是他終究會明白我們是出於好心的,芸姐,説得偉大點咱們是在反腐敗,是為了河東省和我們的黨和國家,説得渺小一點,咱們不還是為了爸爸好嗎,我告訴他別讓人家路坦平把他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他還向我吼着説小香,你知道啥呀,不要瞎參乎。哎,老爺子哪裏都好,就是心太善,他是個合格的學者,而不是個成的政治家。他經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什麼君子常坦蕩,小人常悲悽;什麼天人合一,以和為貴,太迂腐了。在他眼裏任何人都是好人,任何人都不會貪污搞腐敗,可是事實上呢,人家路坦平的兩個兒子都出國了,手裏錢多得很。而我呢,在北京這邊
了一套房子,老爺了只支持了十萬塊錢,就那還説小香啊,這可是爸爸一生的所有積蓄啊,寒磣死了。”
“香妹,爸爸很廉潔,人也很好,我不該惹他老人家生氣。你可能只看到爸爸的一方面,我不認為他不是個合格的政治家。”
“芸姐,別那麼小心眼,別忘了揭發信也有我的一份,我瞭解爸爸的脾氣,過一陣子就好了。至於老爺子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咱們暫不爭論,只有讓後來的事實説話了。”打過電話,白杉芸心裏仍然煩躁,她以往每逢心裏煩躁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到濱海海灘上去散步,如果陳香從北京過來,她們兩個幾乎天天到海濱來。陳香的丈夫在國外留學,三十九歲了還沒有孩子,現在和單身女人差不多。現在白杉芸又想到了濱海,於是就一個人開車來到濱海海灘上,停了車,戴上墨鏡下車散步。觀望大海,她的心情和大海一樣波濤洶湧。
白杉芸是從基層幹上來的,她當過天野市天南縣的縣長,當過天野市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她的官場之路充滿坎坷崎嶇。她最早是天野市委組織部的一般幹部,因為和組織部長有那麼一腿,在短時間內升任科長,後來又調到天南縣當了組織部長,之後當縣委副書記、縣長,又因為與前任省委副書記的秘書有特殊關係,通過前任省委副書記由天野市檢察院副檢察長調任省新聞出版局的副局長,後來她又與前省委副書記有曖昧關係,又被提拔為省新聞出版局的局長。她結過婚,丈夫得病死了,一直沒有再遇到合適的男人,也沒有孩子。孤身女人是最容易煩惱的,她的煩惱來自於婚姻,來自於“進取心”她在政治上有着無止境的進取心,當了新聞出版局的局長,她嫌單位太清貧,當她得知新任省委書記就是自己大學同學陳香的父親時,多方打聽,終於問到了陳香的電話號碼。當年大學畢業分配的時候,陳香留在北京,而她被分配到天野。當時她的自尊心遭到巨大傷害的同時也產生了自卑心和忌妒心,因此多年來一直沒有和陳香聯繫。當她知道陳喚誠就是陳香的父親時,她很主動地和陳香聯繫,還利用出差的機會多次拜訪陳香。頻繁的聯繫,使倆個人的情再次升温,最終還成為結拜姐妹。從白杉芸與陳香結拜的那天起她在私下裏叫陳喚誠爸爸。陳喚誠顯然對她稱自己爸爸不太樂意,因此從來沒有答應過,但是礙於女兒陳香的面子也沒有制止過。從陳喚誠開始叫她小芸時,她就
覺到陳喚誠開始接納她這個乾女兒了,果然在陳喚誠叫她小芸後不久,她被調任省煤炭廳廳長。陳喚誠並不是個無原則的人,他重用白杉芸主要是看她很能幹,並不是白杉芸叫了爸爸。他的女兒也曾經想利用他的關係從政,他就明確告訴陳香:你不是從政的料子,安心教書吧。氣得陳香一個月都沒有理他。
白杉芸調任煤炭廳廳長之後,她的“進取心”再一次膨脹,她的下一目標是副省長,在她看來背靠陳喚誠這棵大樹,自己再幹出一些成績,那麼升任副省長就決不僅僅是個夢。當她發現大河集團和路坦平有問題之後,她的想法又改變了,她認為自己走捷徑可能晉升副省級的速度會更快。中央現在對反腐敗抓得很緊,如果她白杉芸能夠揭開河東省高官的腐敗蓋子,那麼她就有可能是河東省的反腐敗英雄,對於一個反腐敗英雄來説,組織上如果要重用她,僅反腐倡廉一條理由就足夠了。她甚至在想,省長路坦平倒下之後井右序會當省長,邊關會升任省委副書記,副省長周姜嫄會升任常務副省長,而她白杉芸就會升任副省長。她知道陳喚誠的女兒陳香不是個很有心計的人,這種人很容易被別人利用,以達到別人的目的。為了不使自己的行為孤立無援,她故意把陳香拉了進來,讓她成了自己一鳴驚人的陪襯者…
大海無風三尺。白杉芸的心裏仍然亂,她猜不透因為那封揭發信河東省會掀起什麼樣的政治風暴,最終的結局又會是什麼樣。當陳喚誠用帶着批評的口吻責備她時,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麼:政治上的事情歷來很微妙,如果路坦平果真是個大貪官,那麼路坦平的墜落與陳喚誠有沒有責任?路坦平一旦落馬,陳喚誠會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她沒有考慮這些,現在她開始考慮了。任何一個地方的領導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去整治另一個領導,除非是一個已經威脅到另一個的權威和統治。那麼目前河東省經濟混亂的賬難道僅僅記在路坦平的賬上嗎?會不會記在陳喚誠的頭上?如果把賬記在陳喚誠的頭上,即如不被罷官也會被調離?如果陳喚誠調離河東省,那麼自己的計劃將全部落空,一切都將成為不可實現的幻夢,甚至還會被人們説成是河東省的不安定因素。她心中的問號越來越不多,望着大海,波
似乎將要把她
噬,冷風吹來,一股寒意
漫了她的全身,她就像一棵被寒霜凍壞了的香蕉樹,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天空佈滿烏雲,現在又起風了,看樣子天要下雨,可是白杉芸今天不知為什麼特別留戀大海,只要不下雨,她是捨不得離開這裏的。…在白杉芸還沒有從省煤炭廳到濱海來散步觀海的時候,河東大世界老闆凌海天突然接到路坦平的大公子路長通的電話:“凌子,有一個任務給你。”
“通哥,什麼事你吩咐吧。”
“河東省煤炭廳的廳長白杉芸你認識不認識?”凌海天説:“認識,通哥,你找有事嗎?你現在在哪裏?”
“我回來了,但是咱們現在不能見面。”
“為什麼?弟兄們都很想你啊。”
“凌子,你能夠接近白杉芸嗎?”
“通哥,有什麼事你説吧,我有辦法。”
“凌子,你聽着,白杉芸找了老爺子的麻煩,而且麻煩還不小。你抓緊找幾個弟兄做了她,記住,她必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媽的,還真有活膩的,通哥,要快的還是要慢的?”
“當然要快的,不過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是省委書記陳喚誠的乾女兒,又是煤炭廳的廳長,這個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做得天衣無縫!啊對了,這個事情千萬不能讓老爺子知道,也不要擴散消息。”
“知道了,我手裏暗器,一定會做得天衣無縫!”
“任憑殺人滅口也不能把事情辦砸。”
“放心吧通哥,我們都是偵察兵出身,你還信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