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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趕緊來唷！還有一桌沒排上哦！”一個身着絳紅羅裙、頭頂繫着小云髻的女娃兒提起腿雙，用力擺動雙肘，像朵彩霞似地飄進一名嫺淑婦少的懷抱裏，氣
吁吁地扯着母親的裙裾，嚷着:“娘，少一桌，少一桌，只有一百零七桌而已！”薛氏被女兒大驚小敝的樣子
笑了，遂放下手邊的工作，從
間
出手絹為十二歲大的嬌女兒拭掉額上的汗水，挑開她頸後濕黏的長髮；拍拍她因劇烈奔跑而泛起紅暈的臉蛋，説:“好，好，少擺一桌，娘聽到你的話了，會馬上教人再傳些素菜上來，倒是你，又不聽爹爹的話，偷溜出來了？”
“娘也沒聽爹爹的話，趁他一早上拜訪朋友，才溜出來的啊！”小女孩嘟起了嘴，慧黠的眼珠子瞅到母親難為情的臉
後，噗嗤笑了出來。
“你哦！人小表大，爹爹若沒問，你可別抖出這件事，如果娘沒出來料理、承接這檔子事的話，就失去舉辦這活動的意義了，對不對？”
“對，所以我也要幫你發饅頭，我的算術很好哦！只消一眼最少可以算出二十個人頭！”
“不可以，稍後太陽一大起來，你不熱昏才怪，惠兒乖乖，娘要你找個遮棚端坐好，其他大大小小的事由僕人做。”
“我要幫忙嘛！”小女孩眉心一擰，睜着無辜的大眼説“娘，惠兒很健康的，這麼短的時間，才不會倒下去哩，你讓我留在這兒陪你嘛！我聽趙總管説，今天人會很多，爹又沒多請人來幫忙，你留我下來，總是不無小補吧！”
“可是待會兒人羣一旦集結起來，是形形的人都有，如果你一個閃神，被人抱走…”
“娘，我不會閃神的，我會很小心地站在管事旁邊發饅頭的，倒是你把我擱在一邊，那才真的危險哩！”拗不過口才伶俐的女兒，薛氏只好點頭了“好吧！那就先套上圍裙，免得髒了裙子。”
“嗯！”竇惠高興地笑了起來，兩梨藏着勝利微笑的酒渦在雙頰間浮現，她從母親懷抱裏身，轉頭像個小天女似的跳啊跳，邁開小巧的絲布鞋，朝好幾籠盛着饅頭的木箱飛奔過去。
活潑的她一路上還跟好多僕人打招呼，認識與不認識她的人，都被她開郎的笑聲與慈善的面容
引住。
餅路的老弱婦孺，皆忍不住停下腳步，瞄了熱力四散的她一眼，互相打聽着。
張家的大嬸湊耳探聽了“哪家的小姑娘啊？”李家的大娘迅速地將嘴貼上了對方的耳，解釋:“竇憲老爺家的千金，最小的。”
“啊！就是大家傳的天才女童嘛！四歲大時就能識字背誦論語的那個嗎？哇！
這麼可愛啊，以前從來沒見過面呢？幾歲啦？”
“才十二足歲吧！”
“沒有定過親？”
“有沒有被人暗定下來，我不知道，但是目前還沒有消息傳出來，我想一大堆高門子弟都被皇上留在平城宮裏，其他的鄉紳大概沒敢上門高攀吧。”
“喔，那倒可惜！不過也難怪，這年頭女孩子若把書念得比刺繡還好的話，是會讓另一半汗顏的，對了，説到成親這件事，你有沒有聽説過城南的許家打算提前嫁掉小女兒了！”
“真的嗎？許家最小的不是才十二歲而已？而且姿不怎麼樣啊！”
“我也是這樣想啊！不過男方也快到從軍的年紀了，急着討媳婦進門，望明年有個子嗣可抱，為了讓女方點頭，抬上門的聘禮可是有五台牛車那麼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