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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樂企的病情漸轉樂觀,不需人攙扶,已能獨自行走,唯獨眼力還是沒有進展。
而出乎竇惠之料,拓跋仡竟然情願留在這裏,接受她父親的聘應,以依附人身分暫居竇家,直到他償清債務,只是這項債務的範圍,不僅十三張羊襖,還包括他十二名族人的食食宿、醫療,外加每
一個小時的語言文字訓練等費用。
所以將算盤一敲後,他得待在竇家兩年,身兼二職,才能償清這份人情債,另外,若竇家有宴客,需要人彈奏樂器的話,他們會有額外的薪水可拿,只不過是照場次算的,如此林林總總的條項全書於契約書上,一個簽字,另一個蓋大拇章印,而竇惠是他們的見證人。
竇惠雖然不高興,但不得不佩服她爹的老巨猾,能
悉拓跋仡
的個
,讓他無怨尤地簽下那張賣身契。
於是拓跋仡便帶着族人在竇家落腳了,他與族人被要求換上潔淨的衣服與靴鞋,頭髮必須梳理整齊,不得披頭散髮。
其他人在幾個月之中慢慢學會了漢語和鮮卑語,所以竇憲便為其他人安一些工作,以利他們攢點本錢,而樂企的進度是最慢的,竇憲便以省錢為由,把老師辭退,親自教授樂企。
而竇憲之所以會這麼殷勤,無非是想搞清拓跋仡的身分。
但樂企並非省油的燈,也就裝瘋賣傻地繞着圈外話聊,由於樂企的天文地理知識非常豐富,子一久,竇憲反倒愛聽對方的經歷,原本想套話的意圖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很幸運地,竇憲發現樂企愛喝麥酒,但酒量卻奇淺,每當他喝不到三個木碗的酒後,就開始含淚痛哭,抱着竇憲説起醉話,起初竇憲當自己是鴨子聽雷,久而久之,他就連哄帶騙地要樂企用漢語跟他對話。
一天一句、三天一行、五天一段、十天一篇,一個月後,竇憲就完全清這批匈奴後裔的來歷了。
拓跋仡出生於北匈奴西遷支脈的貴族王朝,母親是匈奴王的掌上明珠,父親是匈奴王前的重量級貴族,雖然國已破、家已亡,但這小夥子尊貴的身分仍然可以成立。
竇憲並不是勢利鬼,但是世族之間通婚,首重門當互對的觀念在這個胡漢共生的北朝社會,仍是一道難以跨躍的鴻溝,就算他行事再怎麼有彈,也不敢違逆這一項原則。
如今知道拓跋仡的真實身分後,竇顯篇心極了,他期待能挖出更多的消息。
另一方面,竇惠似乎被竇憲足了,平時不是與母親待在後花園的廂房學女紅,就是看書、習字,過着深居簡出幾乎足不出户的
子。
所以前半年,她和拓跋仡正式照面的機會簡直是零,但這不表示她沒在私底下觀察他。
這半年間,受到漢化影響的拓跋仡,變得斯文了些,再加上他英
的面容與豪氣萬千的神姿,很快地
倒不少竇家的奴婢,女孩子口耳相傳,他的英名與好運就這麼地竄出了竇家府,不脛而走地飄出永和裏,最後整個洛陽大户人家裏的女婢都知道他這號人物了。
每當晴郎的早上,拓跋仡會騎着“來去”率領竇老爺的愛駒打從竇惠廂房後的小花園經過,遲疑地在水瀉亭台處
連片刻後,才慢慢出側門,朝城外的洛水岸奔馳而去。
而那些想看他馳騁青草畔的傻婢女一搶到洗衣的機會,便要抱着竹籠出城,跑到洛水與伊水接頭的河橋邊,浣紗搗衣,以至於河水兩岸蹲聚了紅一等着他青睞的洗衣女郎。
可嘆落花有意、水無情,心無
應的拓跋仡
把這一切當成常態看,一溜完馬,正眼也不瞧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便瀟灑地掉轉馬頭,回家去了。
他將七匹馬兒趕進馬廄後,開始刷洗的工作,不到片刻,竇老爺就遣人傳他進正屋,解釋從今起,他不用再當馬伕了,直接調進府邸苞着趙廉學做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