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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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農民,為人樸實正直。為了支撐這個不富裕的家庭,任勞任怨。但在我心裏,他像巍峨的山峯一樣偉岸,像夏陽光一樣頑強。在我成長的路上,父親,是你一次次撥動了我的心絃。

記得那年仲夏,生病卧牀,我即將上一筆不菲的學費,這對本不富裕的家庭來説,簡直是雪上加霜。一想到拮据的家庭收入、體弱多病的和你,面對學校一再催繳的學費,一向自尊心很強的我卻始終不願當你的面提半個字。整天埋頭苦幹不言語的你還是發現我緊蹙的眉頭、抑鬱寡歡的神態。不知從何得知真相,午後你把我叫到跟前,氣洶洶地罵我:“真沒出息,不就是學費嘛!我就是賣小麥,也不拖欠…”我低頭不語,但我卻分明看到你眼角的淺淺的淚痕,那不住顫抖的糙的雙手。我的心不一動,兒子的痛在父親的心裏是雙倍的。

屋外,夏的驕陽頑強地炙烤着大地,亦如你倔強的身軀。你轉過身,來到院子,走向糧倉。只聽見裏面一陣窸窣聲,只見你從糧倉裏拖出一大袋小麥,有一百多斤重。它不由讓我想起了那個割麥子的前夕:你坐在明亮的月光下,在那靜寂的院裏,就着一碗清水,“霍——霍——霍——”一把一把地磨鐮刀,旁邊放着一把又一把舊鐮刀。你執意拒絕母親花錢用機器收割的提議,説:“我們還是自己割吧!我還能幹,省省錢,給孩子上學。”你的寬大的手指在鋒利的鐮刀鋒刃上輕輕遊動,用手指彈了彈刀刃,笑着説:“今年收成不錯,夠我們吃的了。”沒想到現在,你竟然把你辛辛苦苦收割的小麥賣掉,那是你引以自豪的勞動成果。你把袋子放在腿上,身子向下彎,費力地將小麥扛起,步履維艱地走到院中停放的自行車,將小麥輕放下,然後又快步回到糧倉旁。汗水浸透了你的布衣衫,滑落地面上。我走出屋子,心痛地説:“爸,我幫你抬吧!”你把黝黑的大手一揮,大聲説:“不用了,這就完了,快回屋看書去吧!外面熱!”接着你又去搬出一袋麥子…我回到屋內,望着院子裏來回忙碌不停你那悉的身影,那暴曬在烈下黝黑的脊樑,曾是兒時的調皮的我嬉戲的場地,是我玩累酣睡的軟牀,如今它如一張硬弓,被重重的糧食壓彎了。我的心又一次辛酸,跳動不停。

你把兩袋小麥綁好後,回到屋裏,已是“汗人”一個。你用手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氣吁吁地説:“你在家看好門,我去去集市,就回來!”你甚至來不及洗臉喝茶,就匆匆推着你那笨重而結實的舊自行車出門了。我目送你艱難地騎車漸去的背影,淚水不奪眶而出…

父親啊,你的言行雖不驚天動地,但樸實的你讓我敬重萬分;你雖沉默寡言,但無私的你卻撥動了我的心絃,讓我學會了如何生活…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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