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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終於開口了,只能站在高飛的立場上。礦長一聽更害怕了,萬一死者的家屬來,到礦上一鬧,還不翻天了?想蓋也蓋不住了。
“別別別,兄弟,咱千萬別!你説幾千裏地,眼瞅着天就上凍了,老人再給凍着,咱説個實在價行不?一口價,十二萬,我豁出去了,這兩萬,我替老闆墊上了…”洪亮説:“那可不行!十八萬,你要是答應,我就做主了。”礦長一聽,心裏了有了底,趕緊説:“這樣,十五萬中不?只要他同意,我立馬拿錢,你們拿錢以後,趕緊走人。”不是礦長心狠,家裏親屬在這兒被砸死,剩下的人也不能再用了,萬一他心理嫉恨,在礦上搞破壞咋辦?
所以,家屬領到撫卹金以後,一般都是趕走。洪亮有點為難,説:“中,我去叫他簽字。”就在這樣洪亮出去了,不一會兒把高飛叫來了,高飛還不樂意:“俺表哥的命就值十五萬?不行,不行!”洪亮説:“你拉倒吧,出事了誰也沒辦法,就這樣了,人家礦長也是打工的,不容易。十五萬,你不籤我籤!”好説歹説,高飛算是答應了,在合約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礦長拿到合約,將裝有十五萬現金的皮包遞給了他,説:“趕緊走吧,回家辦喪事,算我倒黴…”這附近所有的煤礦,砸死人包賠的數字都是一樣的,早些年錢還值錢的時候,一條命是三萬。
再後來是五萬,八萬,十二萬,最高的十五萬。一般合約上寫八萬,但那是假的,真出事兒了,誰也擔不起,礦主只能破財消災。這家礦主跟別家一樣,不但給了他倆錢,還另外給骨灰盒一個,加上火化費。
小鳳爹的屍體被火花以後,兩個人再次被趕出了第二個窯廠。高飛樂壞了,一路走好一路數着錢,説:“真好真好,洪亮,還是一人一半,這七萬五是你的,至於這個骨灰盒…去他媽的!”抬手一楊,高飛將小鳳爹的骨灰盒扔出去老遠,不要了。小鳳爹是今年初夏出來的,從大西北的旮旯村坐火車一千五六百里,來到這兒打工。
他進去第一個窯廠,沒多長時間那煤窯下面就失火了,當場燒死二三十個人。因為死的人太多,本蓋不住,驚動了當地的司法部門,礦主就那麼被抓起來坐牢了。
小鳳爹是走投無路,第二次招工的時候,才被高飛盯上的,就這麼死在了山西,屍骨無存。起初,洪亮本不知道他救過自己閨女的命,就是覺得他是個陌生人。
“高飛,你太狠心了!咱們不是已經打聽到他家的地址嗎?最起碼應該把骨灰盒給人郵回去,要不然太缺德了。”洪亮還是那麼生氣。高飛説:“你得了吧,誰認識誰?找那個麻煩幹啥,他家裏人不知道最好,殯葬費都省了。走!兄弟,我請你唱歌,跳舞…”畢竟有錢了,高飛顯得特別豁達,他請客,又讓洪亮洗了澡,洗了腳,還把他領進歌廳裏,找個新小妹,讓他快活了一下…這一次,小妹在炕上抱上洪亮,上下翻飛,不知道為啥,洪亮的下面竟然不起了。
那小妹還以為他有病,一個勁兒地撥。洪亮被
煩了,抬腿一腳,把小妹從炕上踹了下去,説:“滾!煩死了…”大半夜的,他穿上衣服,又返回了高飛扔骨灰盒的地方,把那個骨灰盒撿了起來。
擦乾淨上面的塵土,洪亮沉痛地説:“大哥,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啊,我友不慎,害死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骨灰郵寄回去,另外這七萬五,我也會
給你的家人…”洪亮把小鳳爹的骨灰盒埋掉了,還在上面做了一個記號,方便以後尋找。他想等這一陣風聲過後,自己回家的時候,再刨出來,加上這筆錢,郵寄到大西北的旮旯村。可做夢也想不到,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也沒有完成夙願。
***這一年的國慶節前夕,楊進寶大獲全勝。高速公路終於在他麾下團隊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光榮工了。一條橫跨娘娘山的通天大道終於完成,楊家村村東的位置還修建一個上站下站口。
以後,他的牲口跟村裏的農產品,完全可以橫跨大江兩岸,遍佈全國各地,娘娘山的經濟建設將會更上一層樓,同時,隨着大路的暢通,村子經過了再次迅猛的發展,不但有了各種工廠,還開了好多酒店跟娛樂場所。
工的那天,周書記跟省裏的幾個領導特意來為他剪裁。這邊剛剛收工,所有的員工還沒有
口氣,楊進寶大手一揮,立刻揮軍南下,將所有的兵力調集去了h市,開始修建護城河邊的工業園區。
另外,從前囤積的那些地,地價再次飆升,所有的資產加起來,他已經超過了七八十個億。他要一步一步開發,最終成為方圓千里首屈一指的農民企業家。因為太忙,高飛跟洪亮在山西窯廠殺人的事兒,他竟然不知道,最後發現洪亮跟高飛殺人秘密的,竟然是楊天賜,此刻,楊天賜的命運發生了逆轉。
這一年的年底,進去冬天以後,h護城河的工業園區全部排污完畢,來了風風火火的大建設,楊進寶忙得自己兒子都顧不上了。楊天賜這半年有了心事,他戀愛了,愛上了大西北旮旯村的小鳳丫頭。
天到年底,前前後後他去過兩次旮旯村。第一次是這一年的是暑假,他竟然自己買一張火車票跑去旮旯村找小鳳。男孩提着行李為小鳳買了好多禮物,一口氣衝進貓兒鎮,然後搭乘一輛出租車,直接就開到了小鳳的家。
這時候的旮旯村人出山已經暢通無阻了,因為村裏到鎮裏,楊進寶修的那條路非常寬闊。路過天梯崖也是一路斜坡,汽車沒怎麼用力就開到了小鳳家的門口。楊天賜下去汽車,衝着小鳳的家門喊:“小鳳…我來了…天賜來看你了…”小鳳在屋裏聽到男孩子喊,推開窗户笑了。她身穿畫格子背心,甩兩小辮子,眉清目秀,好像一幅畫。
那副畫永遠印刻在了天賜的心上,讓他留戀了一輩子。
“天賜!你咋來了?”小鳳隔着窗户問。
“我來看你啊,太想你了,咱倆一起玩唄…”楊天賜提着行李笑眯眯説。
“好啊…”女孩立刻從屋子裏出來,抓了男孩的手。
小鳳也放假了,有了大量的空閒,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咯咯的笑聲充滿了農家大院。小鳳娘趕緊勸:“你倆慢點,小心摔着…”小鳳只對娘説一聲:“娘,俺去跟天賜哥耍,帶他玩玩,上午不回來吃飯了,哈?”説完,他拉着小男孩就沒了蹤影。
小鳳娘一笑:“別走遠,中午記得回來…”這一天,小鳳帶着天賜走了很多地方,去了村子外頭的大山,去了鬼見愁,去了飲馬河,去了自己的小學校,也去了貓兒鎮。
他倆玩得都忘記了吃飯,忘記了時間,黃昏的時候才想起回家。上去回家的出租車,天賜問:“小鳳,你爹嘞?咋沒看見他?”
“俺爹去山西打工了,挖煤窯,掙錢養家。”小鳳回答。
“那你學費夠不夠?不夠的話,我有錢。”
“夠了天賜哥,自從你上次帶着俺們賣藥材以後,哪兒的老闆提高了收購的價格,俺一個暑假掙了三千,冬天再挖一個寒假,就夠下一個學期的學費了。”楊天賜説:“你真可憐,要不然你去娘娘山上學吧,咱倆一塊,俺爹有錢。”女孩説:“才不嘞,俺娘説了,做人要有志氣,不能隨便求別人。”
“可我不是別人。”
“那你是誰呀?”
“我是你男朋友,咱倆長大要成親嘞,是一家人,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楊天賜解釋道。
“噗嗤…才不呢,俺要自己養活自己,不靠你…”女孩忽閃着聰慧的大眼説,她非常有志氣。
“這有啥,咱倆是兩口子,我就該掙錢養你,男人負責掙錢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
“呵呵…”前面的司機笑了,笑得肚子痛。想不到兩個娃竟然在談戀愛,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他好想問一句:弟弟,你小雞子有沒有花生米大啊?
就學人家泡妞了?可最終沒敢問出來。汽車再次開到小鳳家門口,兩個孩子下了車,天已經黑透,沒有進門,天賜救拉了小鳳的手説:“小鳳,先別進去…”小鳳問:“幹啥子嘛?”天賜説:“讓俺親親你,中不?”小鳳一聽,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説:“不行!你親俺,俺會生娃的…”楊天賜説:“保證不會,我只親你,不在你的嘴巴里吐口水,你就不會懷娃了…”
“為啥要親嘞?”女孩問。
“你沒見電視上,人家談戀愛都親嘴的,不親還不好嘞…”楊天賜説。
“嗯…”小鳳想了想了,説:“那你親吧,但不能吐口水在我嘴巴里。”
“保證不吐,誰吐口水,就是小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