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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子裏跟做夢一樣,心裏也直犯嘀咕:媽隔壁的,咋早上睡一覺起來,整個世界忽然變了,一不小心成為了老大。
瞧這事兒得?接下來,就是為高飛舉行葬禮了,當然有楊天賜籌備。可惜他還小,不到十八歲,十七歲的
孩子懂個球球?還好這羣兄弟裏有年紀大的,教會了他一切。首先幫着
飛買了衣服,擦洗了身體,穿上衣服,幫着他整理了容貌。
然後通知殯儀館過來拉屍體,再有兄弟們送他上路。當天下午,飛的屍體就被拉進了殯儀館,兄弟們還通知了其他老大跟龍頭。第二天早上,追悼會在殯儀館的大廳裏舉行,所有的兄弟全都穿上了黑西裝,黑褲子很皮靴,還戴了黑領帶。
只有小美一個人全身縞素,穿一身孝服,為哥哥披麻戴孝。飛死得冤,臨死前還是男處,二十七八歲了,女朋友也沒有。他整天打打殺殺,又開一娛樂城,賴姑娘他瞧不上,好姑娘瞧不上他。
楊天賜覺得他死得虧得慌…一邊燒紙他一邊説:“飛哥,你小子不夠意思啊,撒手一走,駕鶴西遊,妹妹跟娛樂城全給我,千斤重擔我挑不起來啊…”正在那兒燒紙呢,弔唁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來弔唁的人很多很多,有五湖幫的各位老大,有
州幫的人,湖南幫的人,也有四川幫,東北幫,人羣一片連着一片。
這時候,楊天賜才知道飛活着的時候人緣不錯,而且g市非常混亂,不但有五湖幫,四海幫,還有其他的各種小幫派,跟他孃的古惑仔電影一樣。沒辦法,g市靠着港口,屬於沿海城市,比較發達。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鄉下人,紛紛趕到這兒打工。
出門在外,你不欺負人,不代表別人不欺負你。好多人受了欺負,只能跟自己的老鄉聯合起來,壯大聲勢,保護自己。
久而久之,各種幫派就是這麼形成的。從前,楊天賜看電影,還以為電影上是瞎編的,今天同身受,才知道一點也沒摻假,甚至比電影上還要真實。五湖幫的人弔唁完畢,最後一個來的是龍頭,所謂的龍頭,説白了就是五湖幫的當家人。
那人是個胖子,四十五六歲,手裏卻拎一枴杖,拄着枴杖走進大廳,所有人立刻對他肅然起敬,還親熱地稱呼他為…八爺。八爺的資格老,五湖幫是他一手創立起來的,
飛就是他手下一個小頭目。
八爺上前,衝飛的遺相深深鞠躬,然後説:“
飛啊,你是好樣的,八爺以你為傲,你死了,八爺等於斷了一條手臂,嗚…”八爺竟然哭了,還拿出手絹擦眼淚。楊天賜覺得他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飛死得太冤了,你個大傻叉子!用自己的命幫着別人換利益,還美其名曰講義氣。
這下傻筆了吧?小命沒有了,小姑娘的手都沒拉過,你説死得多不值啊?所以看到八爺,他不但沒有尊敬,還鄙視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八爺哭完,過來安家屬,勸小美別傷心,然後跟楊天賜握手。
“你就是天賜?聽飛提起過你,他的位置讓你坐了,好好努力,我看好你…”楊天賜只是回答一個字:“嗯…”八爺説聲:“節哀順變…”然後就走了,四周的人也紛紛離開。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兄弟過來,將嘴巴湊到了楊天賜的耳朵邊,小聲説:“天賜哥,於老四來了…”
“啥?這小子來幹啥?貓哭耗子,假慈悲,飛哥就是他打死的,乾死他!活剝了他!為飛哥報仇!”楊天賜還沒説話,四周的兄弟們全都義憤填膺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小美也咬牙切齒,嗖地拉出一把砍刀,準備手刃仇人,祭奠哥哥的在天之靈。
哪知道剛剛邁出一步,楊天賜忽然拉上了他的手臂,怒喝一聲:“全都給我住手!”一聲爆喝,兄弟們全都停止了腳步,惑不解瞧着他。
“天賜哥,咱門不能錯過報仇的機會,要不然我哥會死不瞑目的!”小美哭叫一聲。
“我説了,全都給我住手!現在誰是老大?是不是想造反?”楊天賜眼睛一瞪,只能擺起老大的威嚴。
“天賜哥!難道就這麼算了?”幾個兄弟一起問。
“咱們已經死傷了幾十個人,你們還想咋着?全都去送死?你們家沒有父母?沒有老婆孩子?一羣大傻、!今天是飛哥的忌
,我們不能胡來,打擾他安息。再説人家是來弔唁的,我們跟人動手,就是理虧!”楊天賜一番話説出,竟然句句在理,那些兄弟全都不動彈了。
他真的長大了,開始學着做個大人,父親楊進寶就是他的榜樣。他覺得爹老子一個農民,可以領導千軍萬馬,把幾百上千個大學生,博士生,研究生得服服帖帖,自己也可以。
正是有了父親的薰陶跟威嚴,他才漸漸學會咋着做人。每一件事在行動之前,必然會想想,如果是爹老子楊進寶在場,會怎麼做。所以他只説了一個字:“請!”
“請!”兄弟們一個一個往下傳,終於傳到了殯儀館的外面,於老四下了車。他同樣一身黑衣服,慢慢走進靈堂,先彈彈袖子,然後撲過來抱着飛的遺像哭了。
“飛兄弟啊,我對不起你,竟然把你給砍死了…其實我
佩服你的,想跟你做兄弟啊…可惜咱們各為其主。如果不是五湖幫跟四海幫的仇恨,咱們完全可以拜把子啊…我捨不得你。”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哭的竟然很傷心,跟死了爹一樣。五湖幫的兄弟一瞅,拳頭攥得咯咯響,好想撲上去將他撕成碎片。於老四敢一個人來弔喪,楊天賜還是
佩服他的,證明這孫子是個人物。
於老四哭完,同樣開始安小美:“妹妹,節哀順變,有用得找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小美卻哼了一聲:“無恥!”差點掄起巴掌拍他臉上。
楊天賜在後面抓了女孩的手,沒讓她胡來。
“你就是楊天賜對吧?飛哥的接班人,不錯,小夥子年輕有為。”於老四第一次見到楊天賜,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楊天賜眼疾手快,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掌。
於老四覺得不對勁,因為楊天賜的勁兒很大,暗暗用上了力氣。於是,他牙齒一咬,也用上了力氣,兩個人較起勁來。
剛剛手,於老四就冒出一頭大汗,
到自己的手掌都要被捏碎了。楊天賜的手跟老虎鉗一樣,幾乎將他的指頭抓斷。
可這孫子依然表情微笑,汗珠子順着鬢角滾滾落下。楊天賜想試探一下於老四有啥本事,飛為啥會死在他的手裏。
一伸手就試出來了,他的功夫不弱,可本不是
飛的對手,全仗着人多。
“四爺,謝謝你,我代表飛哥謝謝你…”楊天賜同樣微微一笑。
“承讓承讓,天賜兄弟,你真是年輕有為,飛哥看中的人,一定不同凡響,後會有期…”最後一句話,簡直是在求饒,因為手指眼瞅就要斷裂了。楊天賜只好放開了他,大喝一聲:“送客!”他瞧着於老四走了。
飛的屍體是下午兩點被推進火化爐的,二十分鐘以後捧出來一個骨灰盒。楊天賜跟小美將他的骨灰盒安葬在了g市的公用墓地。再次回到娛樂城,他就順利接手了娛樂城所有的管理權,這時候楊天賜才發現開心娛樂城
本沒啥錢,就是一塊場地,二層小樓,裏面僱傭了幾十個姑娘在拉客。
所有的錢加起來,也就幾十萬,而且還欠下了一筆外債。飛不善於經營,娛樂城是虧損的。主要下面七八十個小弟,每天要吃喝拉撒,還要養一幫子姑娘,真的入不敷出。
小美也很發愁,問:“天賜哥,咋辦?要不然咱們把那些姑娘們遣散了吧,送她們回家。”楊天賜搖搖頭:“不行啊,姑娘們遣散,她們還會去其他的娛樂城,繼續做皮生意。她們大多都是鄉下來的,找不到工作,飛哥能收留她們,我也可以…”
“那你説咋辦?賬面上快沒錢了,下個月的房租也要了。”小美問。
“沒事,我有辦法到錢的,姑娘們不能遣散,娛樂城也不能幹了,咱們必須轉行。”楊天賜拿定了注意,他要學父親那樣,不丟下任何一個女人。當初娘娘山那麼窮,爹也沒有丟下村裏一個寡婦,一個留守女人。他同樣能做到,將
飛留下的一切發揚光大,開創一番新的事業。
***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餬口問題。因為娛樂城的錢辦完飛的喪事,給上次打鬥的兄弟發完安家費,還有殘廢的幾個住院治療,賬面竟然清零了。
不但這這樣,房租沒有着落,給幫會的錢只能拖欠。高飛在的時候,每個月都給幫會一筆會費,剩下的才能歸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