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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孩覺得跟小蕊再也不可能了,所有的幸福全都隨着哥哥的甦醒灰飛淹滅。可他又是興奮的,動的,儘量壓抑了那種酸楚,默默祝福嫂子跟哥哥。願你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果然,第二天早上二孩就跟小蕊分居了,住進哥哥大孩那邊的屋子。楊進寶離開以後,他把被褥也搬進了北屋,再也不回那邊去。過來的頭一天晚上,二孩跟哥哥睡在一起,照顧他的起食飲居。
大孩發現二孩過來,竟然特別生氣,一個勁地衝他瞪眼:“呃…呃…呃…”他那意思,趕緊滾回那邊去,別讓小蕊獨守空房,要不然我就揍你。可二孩卻説:“哥,你衝我瞪眼也沒用,她是嫂子,嫂子!以後只能屬於你,我不能再玷污她,從前犯錯了,現在不能錯上加錯。”大孩起不來,就努力抬起手臂推他,想把弟弟推出去,可二孩就是不動。大孩氣得眼睛一閉,淚珠再次滾落,覺得是自己害了弟弟,也害了小蕊。
事已至此還能咋辦?我咋不死?死了多好,一了百了。或者乾脆一直不醒也好,這樣弟弟就永遠可以跟小蕊在一塊了。五年的時間,他早就成為了局外的人,多餘的人,一個活死人。
這樣半死不活,癱瘓在牀,更加為他倆增加了負擔。二孩就是不回,説:“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不咱這樣,等你好了,我再把嫂子還給你。”
“呃…呃…”大孩努力搖頭,表示不行。
“哥,你不同意,我也要這麼做,就這樣吧,反正我明兒就跟小蕊離婚去。”
“呃…”大孩衝他怒目而視,那意思,你敢跟小蕊離婚,我就剝了你的皮。二孩不聽,幫哥哥好被褥,然後躺在炕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二孩起牀洗漱完畢,換一件乾淨的衣服,走進了小蕊的房間。小蕊已經醒了,坐在炕頭上發呆。二孩説:“咱走吧。”
“去哪兒?”小蕊問。
“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二孩道。小蕊打個冷戰:“你就那麼心急?不能緩緩?”二孩説:“不能,咱倆一天不離婚,我一天覺得對不起我哥,必須離婚,我已經安排了車。”小蕊點點頭:“那我肚子裏的娃兒咋辦?”
“我説了,你跟我哥養,哥會對他好的。”
“既然這樣,我也沒啥好説的,你可千萬別後悔。”
“放心,不後悔…你洗臉,換衣服吧。”小蕊沒辦法,知道拴不住二孩了,男人執意要退出,留得下他的人,也留不下他的心。
女人只好站起來洗漱,同樣換了新衣服。二孩從飼養場叫了一輛車,他跟小蕊去縣民政局沒讓楊進寶知道,也沒讓村子裏任何人知道。
是一輛麪包車,開車的是飼養場一個員工。兩個人上去車,忽然變得好陌生,沒有了當初的親熱,沒有了甜言語,甚至一句話也沒了。汽車開得很慢很慢,窗户外面的山花很
漫,已經夏天了,山林裏葱綠一片,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兒。
幾隻蝴蝶在翩翩飛舞,鳥雀們也在樹枝上啾啾鳴叫,陽光非常的刺眼,山道兩邊映出一個個大樹斑駁的倒影。當初,二孩跟哥哥大孩千里尋嫂,就是從這條路上過來的。只不過那時候路還沒修,哪兒都崎嶇不平,彎彎曲曲。
大山裏也沒路,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那時候,山裏人出山靠步行,或者趕馬車,牛車,車軲轆陷進泥土裏,拔都拔不出來。
二孩就是跟着哥哥千里討飯,才找到楊家村,見到了久違的嫂子。當他瞅到小蕊的第一眼,姐姐跟母親的温柔一下子充盈了腦海,他有了家的覺。還好哥哥的誠心打動了嫂子,他倆才重歸於好,結為真正的夫
。可誰曾想哥哥會被啞炮炸傷?
一睡就是五六年?這五六年他跟小蕊咋過的?多少個夜夜看到嫂子以淚洗面,多少個夜晚,他一覺醒來,看到嫂子在為哥哥導
,擦身子。
嫂子心裏是有哥哥的,我又對她做了啥?為啥當初那麼執着,非要跟她做夫?二孩後悔了,
茫了,無助了…
離了吧,離了也好,成全哥嫂,委屈自己,都是為了這個家。二孩跟小蕊離開楊家村一個小時以後楊進寶才知道,因為桃告訴他,二孩從廠裏開走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