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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肚子裏有了娃,虧你還是生過一胎的人。不信的話,你倆今天去縣城,到婦產科查一下,我要是錯了,以後絕不跟人看病。”楊進寶一般是不急眼的,急了眼,跟你梗着脖子吵,是在證明自己的正確。
既然進寶兄弟這麼説,大孩樂壞了,上去抱了麥花,説:“麥花,你真有本事,真有本事啊,我有後了,要當爹了,哇哈哈…”大孩有點得意忘形,抱上麥花又親又摟,楊進寶懶得搭理這對鳥人,踏着積雪回家吃飯去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驚喜,麥花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早上吃過飯,他倆決定了,先到縣醫院做一下檢查,真的話,順便把結婚證給領了。
果然,吃過飯大孩就安排一輛車,帶麥花去了縣城的醫院。檢查的結果出來,跟楊進寶説得一模一樣,女人真的懷娃了。
種子播進去的那天,就是楊進寶安排桃跟趙四灌醉他的那天。走出縣醫院,他倆歡天喜地進去了民政局,不多會兒的功夫,就拿到了結婚證。
麥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孩會那麼痛快跟她結婚。有娃真好,有男人真好,再次有個完整的家了…很快,到了上午吃飯的時間,大孩説:“麥花,今天是個好子,咱倆應該吃大餐,慶祝一下。”麥花説:“好,咱去宴賓樓,挑最貴的吃,
的,豁出去了,
子不過了…”司機小王陪他倆果然去了宴賓樓,叫了滿滿一桌子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麥花要上洗手間,説:“大孩哥,你跟小王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大孩問:“你去幹啥?”
“我去,你也跟着啊?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讓你的娃受傷。”麥花知道男人心疼的是孩子,不是她。
別管咋説,拿證了就是好事兒,以後子有盼頭了,男人早晚會被她焐熱,她有這個信心。麥花離開以後,餐桌上大孩跟小王接着吃。小王是楊進寶派來的,因為大海跟麥花用的就是楊進寶的車。
他倆一邊吃一邊等,結果吃啊吃,等啊等,足足等一個小時,麥花也沒從衞生間出來。大孩眉頭一皺,説:“我媳婦咋回事兒?別説,她就是撒一條黃河,也該完事兒了吧?”他不放心,只好去廁所瞧一下。來到廁所門口,沒敢進去,因為那邊是女廁所,男人免進。還好一個女人從裏面出來,大孩趕緊扯上她問:“大姐,裏面還有沒有人,我媳婦在不在裏面?”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道:“裏面沒人,就我自己,不信的話你進去瞅瞅。”大孩還是不信,擔心麥花掉茅坑裏淹死,他顧不得羞恥,進去一瞅,果然,廁所裏空空如夜,一個人也沒有。
大孩大吃一驚,立刻明白出事兒了。麥花就那麼消失無蹤,從人間蒸發,不知去向。***麥花嫂的消失絕不是偶然,因為她遇到了生命裏的剋星,那個人就是洪亮。
洪亮坐牢已經差不多一年了,他是從勞改農場逃出來的,跟他一起逃出來的還有高飛。去年這個時候,洪亮跟高飛一場悍鬥,結果得兩敗俱傷,兩個人同時鋃鐺入獄。
他倆起初在h市第一看守所,判決書下來以後,就被送進了城市外面的勞改農場去改造。這倆小子倒了血黴,不但失去了自由,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企業,一個鋼材貿易公司,一個超大的傢俱廠也被楊進寶一併收購了。
被判十年,在勞改農場的子是非常清苦的,每天要幹活,跟着那些伐木工人搬運木頭,穿得是囚衣,吃得是水煮白菜,手裏捧着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前面的半年,他倆的
子很不好過,都要崩潰了,後面幾個月,洪亮想到了越獄逃走。
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等從監獄裏放出來,我他孃的就老了,人生最燦爛的黃金時刻怎麼能在勞改農場度過?逃出去的話,快活一天算一天,花天酒地,死了也不後悔,特別是身邊沒女人,身體得不到宣,這孫子憋得慌。
高飛還好點,因為變成了太監,下面被麥花一刀給割了,哪方面的需求已經沒有了。可兩次牢獄之災,同樣得他苦不堪言,望眼
穿。他想家裏的老孃,想閨女丫丫,也想那個並不温暖的家,同樣盼着出去。
這個時候,他竟然特別期盼楊進寶,渴望進寶兄弟花倆錢疏通一下,趕緊把他放出去。可這時候的楊進寶別管是家庭還是事業,正在如中天,早把他給忘了。在勞改農場的時候,他跟洪亮不和,但倆人卻像綁在一起的兩隻螞蚱,同病相憐。
等啊等,盼啊盼,逃出去的機會終於來了…這一年的十月半,天上竟然下起了鵝大雪,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很快,山看不到了,樹看不到了,路看不到了,天地之間一片渾白,好像進去了一個潔白的童話世界。
雖然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可他倆還要被到勞改農場去幹活。看守所距離監獄很遠,足足五六十里的樣子,跟他倆一起到農場改造的還有六個犯人,全部有卡車押送。
來到農場的時候,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他倆身上的衣服都不多,凍得直打寒戰,旁邊是獄警端着槍,在監督每一個人。
大家嘴巴前面全都呼呼哈着熱氣,熱氣呼出來就形成一團白白的霧氣。山上的樹木是用電鋸伐倒的,倒下以後枝丫被清理,然後成一
圓木。
因為路不好走,圓木必須要靠人工抬出來裝車,這些圓木被裝上車,拉到大城市裏加工成傢俱,造紙,做成各種木板。
腳下的路很滑,肚子裏又沒食兒,倆小子餓得前心貼後背,搖搖墜,可是不能偷懶,一旦犯懶,旁邊的獄警一鞭子
過來,立刻皮開
綻。
這一天不知道咋熬過去的,很快天黑了,農場收工以後,一幫犯人還要被送回看守所去。兩個獄警開車,把八個犯人統統趕上了卡車,卡車的後面是密封的,四周焊接了欄杆。
車門一關,想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可偏偏路上就出事兒了,因為一場大雪下來,山道上的積雪全都結成了冰凌,走起來十分膩滑。偏趕上兩個年輕的獄警喝了點小酒,汽車也跟喝醉了似得,東倒西歪。
卡車的大燈很明亮,將前面的道路也照得很明亮,道路高低不平,所有的犯人跟坐過山車似得,顛得股疼。路過山道中間一段斷崖的時候,汽車要走彎道了,偏偏前面過來一輛汽車,速度很快,彎道的時候也沒減速。
眼瞅着兩輛車要撞上,兩個獄警慌了手腳,猛打方向盤。這一下可糟了,汽車本剎不住車,一下子失控了,嗖地衝向了旁邊的斷崖。
汽車在半空中翻滾了好幾下,嘰裏咕嚕順着山道滾下去。當時,車裏的高飛跟洪亮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跟着汽車一起翻滾,撞得頭破血。
洪亮,抱上了其中一個死胖子,高飛也不傻,同樣抱上了旁邊的夥伴。汽車不知道向下翻滾多久,終於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落在山谷的底部。
汽車裏的人差不多都暈了,高飛第一個醒過來的,晃晃脖子,伸展一下四肢,發現受傷並不嚴重。再仔細一瞅,汽車的車廂被撞開了,那些鐵欄杆大多也被折斷了,顯出好大一個窟窿。
於是,他從車廂裏爬了出來。很不幸,前面的兩個獄警已經死翹翹了,汽車滾下來的時候,擋風玻璃碎裂了,刺進了副駕駛哪位的喉嚨裏,他的喉嚨被劃開,出好大一片血。
開車的那個更慘,方向盤竟然進去了肚子,將他的五臟全部刺穿,翻着白眼,同樣停止了呼。
給高飛的第一個覺就是跑,不跑白不跑,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於是,他扭頭就竄,剛剛跑出一步,忽然後面傳來了呼救聲:“大哥,救命啊…”高飛停了腳步,聽得出那是洪亮的聲音。他本來沒打算救他,而且巴不得他死,可天生的仁慈讓他停下了腳步,不得不回來將洪亮從車裏拖出來。
洪亮忽然對高飛產生了,説:“高飛,謝謝你,不是你,我就死定了…”高飛怒道:“你咋不去死,綁架我女兒,
得老子傾家蕩產,我跟你沒完!”洪亮道:“逃出去再説吧,我會報答你的,咱倆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洪亮沒有受傷,就是衣服被撕裂了,腦袋上撞個窟窿,
了不少血,但一點都不嚴重。
“那其他人嘞,咋辦?”高飛問。洪亮轉身瞅瞅殘缺不全的汽車,同樣產生了憐憫,車裏還有六個人,不能眼瞅着他們死。於是,他大手一揮:“救人!説不定把他們救出來,咱倆就立功了,可以早一天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