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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陽明所預料的那樣,劉瑾最終決定在他兄長出喪的那天動手,他計劃先派宮中的心腹太監對朱玉剛下手,即使不能致他於死命,也要將他軟在宮中,只要皇帝在手中,誰敢不聽從號令?縱然現在神機營,三千營不在他手中,到時候大權在握,那些人本來就是他的手下,還不乖乖聽他的吩咐行事嗎?
而在他邀請來的百官中,絕大多數都是見風使舵的人,只要將那些頑固不化的人制住,其他的人就好辦了。劉瑾自知這樣的大事,憑一個人的力量是完成不了的,所以他召集了其他幾個太監,當然張永並不包括在內,劉瑾早就懷疑他和皇帝走到了一起,否則的話應該在陝西就把那個安化王殺了,也不用讓他丟那麼大的臉了。谷大用等人聽説要謀反,饒是他們一向囂張跋扈慣了,此時也是一個個作聲不得,這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劉瑾連連冷笑,怒道,你們以為皇上還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會玩耍,玩女人的皇帝嗎?他早就變了,你們仔細想想他自從江南迴來後的一舉一動吧,他的耳朵裏只相信李東陽那些酸腐的話了,完全將我們和他的情誼拋到了一邊,加上這次安化王造反,大臣們將罪責全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皇上耳朵軟,遲早會對我下手的,如果我倒了,你們還會有好子過嗎?別忘了,我們可是坐在一條船上的,缺了誰都不行!
谷大用等人聽了,臉大變,低頭細想,發現劉瑾所説不無道理,眼看局勢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了,只好跟着劉瑾走,劉瑾大喜,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他計劃廢了皇帝后,立他的從孫為帝,而後宮的太后等人,是可留可不留的,不管怎樣,那些女
之輩是絕不可能阻擾他們的大事的,到時候朝廷又都在他們的掌握中了。
劉瑾的同黨當然不止這些人,就連兵部尚書陸完,吏部尚書焦芳都被他收買了過來,此二人本來就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劉瑾許他們以高官厚祿,並且又加以權勢相威,二人猶豫之下還是答應了。劉瑾要他倆做的就是等他一宣佈另立新君時,二人馬上站出來表示贊成,給那些猶豫不決的官員作一個表率,並且陸完還掌握着京城中的守軍,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劉瑾於是開始準備起來,兵杖局有個太監孫和,也是他的心腹,他偷偷的將甲杖,刀劍運到劉瑾的府中,同時,兩廣的鎮監潘午、蔡昭也加緊為劉瑾打造弓弩,起事的時間就定在八月十五。
當時京城私語籍籍,小道消息不時傳出,夜裏,街上不時有巡邏的士兵出沒,老百姓紛紛閉門不敢外出,落星出後大街上像死一般沉寂,連雞犬之聲都聽不到,有夜裏出來偷聽的,聽到兵甲撞擊的聲音相繼不絕,於是,稍微
一點的人都猜測出,京城將有一場大的變故將要發生。
八月十五很快就來到了,這是一個好子,本來是一家人團員的時候,劉瑾卻要送別他的兄長,當然他心裏記掛的卻是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大事。家中的靈堂早就佈置妥當,四周埋伏了他預先安排下的死士,只要那些大臣們走進他的家門,一個個就成了甕中之蹩,只能任他宰割。
劉瑾心頭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司禮監的另一個大太監朱寧,此人早年雖然出自他的門下,可是自從攀上皇上這棵大樹後,早把他忘之腦後了,劉瑾不由得暗暗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將他舉薦到皇上跟前,現在反倒成了他的拌腳石,此人一向慣使小聰明,如果被他看出自己的企圖的話,難保他不會去告密,壞了自己的大事,況且他手中還握有宮中一部分錦衣衞,頗有一些實力。劉瑾考慮再三,決定派他的心腹馬成前去拖住他,只要找個藉口,再加上朱寧怎麼説也得給自己一點面子,等到這邊的事解決後,朱寧就不在話下了,到時候是死是活就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八月十五的天氣非常好,劉瑾站在大門口,接着一個個前來弔唁的官員,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必出來的,不過,劉瑾放心不下,於是就讓他的家人在裏面招呼,自己卻等到了門口。看着一個個自己預料之中的官員都出現在他面前,劉瑾心裏一陣得意,但是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悲傷的表情來,他的臉本來就黑,一直陰沉着,此時看上使人
到更加可怕。
不一會兒,劉瑾看到焦芳和陸完也過來了,他朝二人點點頭,二人怕別人看出破綻,不敢大聲應答,也是點頭示意,焦芳子急,低聲説道:“公公,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您的一聲令下了。”劉瑾見身旁不時有官員經過,急忙朝焦芳使了個眼
,催促道:“快進去,不要多説話,一會兒看我的眼
行事。”陸、焦二人進去後不久,劉瑾看看名單上的官員已經全都來到了,不
出了得意的笑容,此刻,他等待的就是宮中傳來的好消息了,因為皇帝一向好
,他曾經想在女
上動腦筋,但後來朱玉剛卻把麗妃打入了冷宮,令他少了一步棋,不過,他卻還有一招更毒辣的,就是在皇帝身上下
葯,讓他喪失理智。當然朱玉剛身邊戒備森嚴,更有那個陳其武狼狗一樣的鼻子,一般人是很難下手的,不過,劉瑾從他招攬的江湖人士手中得到了一瓶很厲害的
葯,只要在人經過的空中灑上一些,那麼人聞到了的話,一樣難逃此劫。到時候,劉瑾埋伏在宮中的內應就能將皇帝輕而易舉的掌握住了。劉瑾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喪禮開始了,宮中卻沒有人過來報信,劉瑾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急忙悄悄的派人把他的乾兒子劉武叫到身邊,吩咐他趕緊去探聽一下,宮中有沒有異常情況。
劉武匆匆的去了,劉瑾心不在焉似的敷衍着眾人,眼睛卻不時的往門口張望,忽然他看到門外有一個身影一閃,定睛一看正是劉武,急忙丟下眾人,跑了出去。劉武見了他神緊張,把他拉到了角落裏。
“乾爹,大事不好了!”劉武口而出道。
“何事如此驚慌?”劉瑾強裝鎮定,喝道“我不是叫你進宮去探聽消息的嗎?你怎麼一會兒就回來了?有什麼事慢慢説,別讓別人看出破綻來!”劉武被劉瑾一頓劈頭蓋腦的訓斥訓得差點暈了頭,他忙不迭的擦去額頭上的汗珠,説道:“乾爹,皇上不見了!”
“什麼?你説什麼?”劉瑾一愣,不由自主的大聲驚叫出來,額頭上的青筋暴出,兩隻眼珠突出,狠狠的盯着劉武,似乎就像一隻正要吃人的老虎。劉武驚呆了,不知説什麼才好,急切間用手指了指屋內。
劉瑾這才醒悟過來,剛才他大聲驚叫,裏面的哀樂驟然停止了,如果引起裏面的官員的懷疑就巧成拙了,他急忙壓低嗓門説道:“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説給我聽!”
“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我按照乾爹的吩咐去宮中,走到半路就碰到了您預先安排在宮中的賈公公,他神慌張,看到我就急忙和我説計劃可能要取消,因為今天早上一起來,就再也沒發現皇上,而且連早朝也沒上,問了宮中許多太監和宮女都不知道皇上去了哪裏,而且太后,皇后那裏也沒發現---”
“豹房呢?”劉瑾心中一動,皇上很有可能在這個地方。
“豹房?這個賈公公沒有和我説呀。”劉武看樣子對豹房的事所知也不多。
“你馬上去通知賈公公,讓他儘快到豹房去,接下來的事他應該知道怎麼做的,事不宜遲,快去!”劉瑾沉着囑咐道。
劉武走後,劉瑾心裏隱約到有一絲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此刻他只有希望賈公公不出差錯,只要那邊搞定了,自己這兒就可以動手了。
這時,喪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出席的官員們也漸漸的失去了耐心,紛紛頭接耳起來,劉瑾不
暗暗心急起來,不知道豹房那邊情況如何,劉武卻遲遲不見回來。
“劉公公,應該出喪了吧?”百官之首的李東陽站起來問道。本來在他之上還有劉健、謝遷兩位大學士,因為年紀老邁,加之又看不慣劉瑾的為人,不願和他同朝為官,所以早就辭職歸鄉了,因此李東陽才有出頭的機會。
“快了,很快了。”劉瑾不得不給李東陽一點面子,口中敷衍着,眼睛卻不時的往門外張望着。
“幹殿下駕到!”門外突然有人大聲叫道。
劉瑾一愣,腦子裏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急忙往門口看去,只見朱寧在一羣錦衣衞的保護下走了進來,他的神看上去非常得意,嘴角邊掛着一絲微笑,彷彿在嘲笑劉瑾,一雙眼睛在眾人的臉上掃了過去,而他的身後跟着的一個太監正是劉瑾派去的馬成,劉瑾腦袋嗡的一聲,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