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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娜低呼一聲,身軀如花枝亂顫,那第三柄飛刀失了準頭,不正後腦下面的命門要害,卻刺着了上司的背心,“掙”的一聲,飛刀
起,最靠近土司的人是班禪活佛的代表,他不懂武功,猛然間見飛刀
到,慌不迭的低頭一閃,不料那飛刀之勢是斜飛而下,他這一閃,湊個正着,“吭嚏”一聲,飛刀
入了他的背脊,半截刀刃連着刀柄
在外面,顫動不休。
法王揚袖一拂,立即一躍而前,以他武功之高,一伸手就能將芝娜拿着,但因忽見班禪的代表受了飛刀誤傷,這一來,饒他是“活佛”身份,也嚇得呆了,急忙先上去救護班禪的代表。芝娜一跳跳上神座,倏的撕開面紗,叫道:“我是沁布藩王的女兒,刺上司是報父仇,與旁人無涉!”説時遲那時快。白教的四大護法弟子一湧而前,,為首的大弟子手指已觸及了芝娜白的長裙,芝娜一説完話,伸手一拔拔出
在她肩上的那柄飛刀,倏的回刀向咽喉一刺,登時鮮血泉湧,軟綿綿地倚在佛像的身上,眼睛勉強掙開向堂下一望,又徐徐合上,臉上帶着滿意的也是痛苦的微笑。她臨死之前,在人叢中瞧見了陳天宇,陳天宇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開光大典,何等神聖莊嚴,卻忽然發生了血濺法壇之事,大殿上下人眾都驚得呆了,忽又見芝娜自殺,空氣死寂,猛然間不知是誰失聲駭叫,登時大家都驚叫起來,向外亂湧。這剎那,陳天宇要哭卻哭不出來。眼見芝娜的屍體慢慢倒下,只覺中熱血上湧、突間叫出聲來:“芝娜,芝娜!”不向後退,反想擠上前去,他是練過內功的人,被唐經天
止他説話,
中鬱積已久,這一下拼命大呼,在諸聲嗜雜之中,更顯得分外突出。唐經天急忙在他耳邊説道:“暫忍悲痛,休惹風波!”扯他疾向外走。陳天宇這時已失了知覺,渾渾燉飩地被唐經天着,任他擺佈。
殿上殿下,亂成一片。只聽得有人叫道:“土司已被刺死啦:”是土司的隨身武士檢查了土司的傷勢之後説的,土司披着護甲,他本身又練有紅教的外功,若不是飛刀剛剛中他腦下三寸的命門要害,無論如何也不會斃命。
眾人雖都料到土司必死,但聽得眾武士都齊聲吶喊,仍是驚心動魄,往外擁擠之勢更甚了。大殿外面的善男信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跟着騷動亂跑,就如一羣被敵人追逐的敗兵一般,水般地往外湧。只聽得大殿上的俄馬登又高聲叫道:“快捉刺客的同黨呀!”唐經天正擠出了外面的月牙門、一個護法嘛突然將他截住!
唐經天腳不停步,橫時一撞,那護法喇嘛大叫一聲,跌倒地上,後面人如湧,有幾個人在他身上踏過,待他爬起來時,唐經天與陳天宇早已鑽入人羣之中,沒了蹤跡。
白教法王雖在驚惶恐亂之中,仍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陳天宇那兩聲大叫,早已被他留意上了,但殿下人頭簇擁,陳天宇、唐經天二人穿的又是一般薩邊居民的服飾,急切間瞧不清他們的面目。這時見護法喇嘛被人打倒,法王急忙追了出來,指着月牙門大叫道:“閒入快快閃過兩邊,刺客的同黨是當中這兩小子!大家不準亂跑,原地站住!”法王一叫,果然把擠向月牙門的人遏住,唐經天吃了一驚,心道:“這法王當真厲害!”正在盤算
身之計,忽聽得有一個極
悉的哈哈怪笑聲,有人叫道:“閒入閃開呀閃開,待我來瞻仰活佛!”正是金世遺的怪聲,唐經天來看開光大典,本來是為着撞金世遺,但這時卻無論如何不能停下與他相見了,趁着混亂再起,唐經天拉着陳天宇擠過了月牙
門,百忙中回頭一瞥,只見法王已與金世遺鬥在一起。唐經天莫名其妙,金世遺雖是玩世不恭,但竟敢在此時此地,向法王鬧事,那卻是連唐經天也絕對料想不到的事,不明他是為了何來?
擠到外間,地方寬闊,唐經天拉着陳天宇迅速逃走,片刻就跑出寺門:沿着山後小徑奔逃,過了一支香的時刻,他們已逃到了噶爾那山的山背,人羣都被隔在山前,連一點人聲都聽不到了。唐經天心中稍寬,在陳天宇的背心輕輕一拍,道:“陳兄醒來!”陳天宇兩眼呆呆地望着他,茫然無神,喃喃説道:“呀,芝娜,芝娜,而今我明白你為什麼去做聖女了。”唐經天道:“人死不能復生,我看這次亂子,只怕要生出極大的風波。你我還是趕快回衙,商量善後為好。”陳天宇仍是昏昏,似聽懂又似未曾聽懂,睜着眼睛説道:“我又不能將她的屍體領回埋葬,怎麼替她辦後事呀?”唐經天急道:“不是這個後事。”情知一時之間,説不明白,只得拖着陳天宇又跑。
忽聽得有人用藏語冷冷説道:“你們鬧出了大事,就想一走了之麼?”唐經天抬頭一看,只見山樹後面,轉出兩個人來,一個是印度僧人,右手握着一碧
的竹杖,左手託着一個金盂缽,此人非他,正是以前來搶過金本巴瓶、被冰川天女打敗的那個苦行僧。另一個則是昨夜私探法王行宮的那個印度武士德魯奇,唐經天心中正在奇怪,他們怎麼這樣快就知道了?那苦行僧不由分説,就是一杖掃來,左手將金盂缽一翻,又向陳天宇
頭罩下。
唐經天見那金盂罩下,來勢極猛,怕陳天宇抵擋不住,橫肘一撞,施習絕妙的巧勁,在間不容髮之際將陳天宇撞得身形飛起,迅即左拳上擊,右掌橫削,左拳用的是大力金剛手的功夫,只聽得唱的一聲響,有如鐵錘擊鐘,那苦行憎孟缽一翻,缽頭朝外,一下子罩着了唐經天的拳頭,孟缽飛一般的旋轉,唐經天只覺得缽中隱隱有一股力,自己的拳頭竟然
不出來,吃了一驚。但他究竟是天山派嫡傳弟子,絲毫也不慌亂,右掌一翻,用的是至剛至猛的“五丁開山”巨靈掌力,那苦行僧一杖掃來,被掌力一震,杖頭忽地翹起,乘勢戳唐經天
口的“漩璣
”唐經天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化掌為拿,忽地從至猛至剛的“五丁開山”掌法變為剛柔並濟的大擒拿手,扇掌一抓,立刻將苦行僧的竹杖抓住。苦行僧也吃了一驚,急運內力往外奪杖,卻也奪不出來。這一來變成了苦行僧的竹杖被唐經天右掌所制,而唐經天左手的拳頭卻被苦行僧的金盂所制,兩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急切之間,誰都不能解
,變成了僵持之局。德魯奇是這個苦行僧的師侄,知道師叔的脾氣,動手絕不要別人相助,但此時見唐經天武功太強,師叔頭頂上直冒出熱騰騰的白氣,把心一橫,拼着事後被師叔責罵,解下纏在
間的鋼索,呼的一抖,鋼索有如長蛇出
,
星閃電般地掃到唐經天面門。
若在平時,唐經天哪會把德魯奇放在心上,但此時他與苦行僧苦苦相持,誰都不能身,眼見鋼索飛來,競是無法閃避。陳天宇卻呆呆地站在道旁,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唐經天一急,猛地大喝一聲,這一喝有如半空裏突然打下一個焦雷,德魯奇窒了一窒,鋼索垂了下來,差三寸沒有打到唐經天,陳天宇被這一喝喝醒,飛身一躍,揮劍直取德魯奇。
德魯奇見陳天宇疾如飛鳥,已自嚇了一跳,陳天宇凌空下擊,一招“倒挽銀河”將德魯奇的鋼索盪開,再一招“大鵬展翅”將德魯奇迫得手忙腳亂,待到身形落地,第三招“冰川飛恨”又到,這三招一氣呵成,正是冰川劍法中的妙殺着,德魯奇哪裏抵擋得住,只聽得喇的一聲,德魯奇頭上的六角毗盧帽被陳天宇利劍削為兩半。
唐經天大喜,心道:“陳天宇被困冰宮數月,反而因禍得福,當真是得益不淺。”心想德魯奇不是陳大字的對手,自己勝券在,當下
神大振,右掌一牽一引,把那苦行僧身形牽動,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圈。
唐經天眼見那苦行僧被自己的內力所迫,漸有支持不住之勢,正擬再運玄功,掙他的金盂
力。忽聽得德魯奇嘰哩咕喀的用藏語説道:“你對意中人尚自無力保護,還逞什麼強替朋友助拳?”眼中發出冷冷的光芒,直盯着陳天宇的眼睛,陳天宇神智本來還未清醒,被他説話一刺,宛如利針刺到了心上,忽然掩面狂叫,跳過一邊,倚在樹上,叫道:“不錯,我連意中人都無法保護,何以為人?呀,芝娜呀芝娜,我對不起你了!”德魯奇道:“對呵,你好好哭一場吧!”忽地碟碟怪笑,鋼索一抖,又朝唐經天掃來,鋼索頭上的兩顆鋼珠叮嗎作響,眼見這一下非把唐經天打瞎不可,卻忽見唐經天與苦行僧兩人的身子都旋轉不休,越轉越疾,德魯奇竟分不出誰是師叔,誰是敵人,鋼索打到了兩人的頭上,又硬生生的收回,怕打錯了人。就在這剎那羊,忽聽得唐經天一聲長嘯,不知怎的,兩人的身形倏的分開,唐經天手上已多了一柄
芒四
的長劍。德魯奇的鋼索正在兩人頭上盤旋,一認出了唐經大的身形,立刻掃下,那苦行僧大叫道:“小心!”德魯奇收索不及,哨的一聲,鋼索被唐經天的游龍寶劍削去了一截,索端的兩顆鋼珠也被削掉了。
原來唐經天與那苦行僧相持了一個時辰,已悟出了苦行僧那個金盂缽之所以能住自己的拳頭,並不是因為這金盂缽是什麼“法寶”而是因為盂缽急速旋轉所生的引力,這道理與急
湍中的漩渦能夠
沒巨舟的道理相同。唐經天的天山派內功是最上乘的正宗內功,比那苦行僧本就稍稍高出一籌,一悟出人制勝的妙理,知道拳頭不能向外拉,越向外拉就越要被它雄,於是被盂缽套着的拳頭也跟着旋轉,不過旋轉的方向卻外面盂缽旋轉的方向相反,這樣轉了兩轉果然
了出來。而言行僧也趁着唐經天全力施為之·際,將竹杖奪出,
離了唐天的掌握。
唐經天知道這兩人一定還不肯干休,一困便立刻拔出游龍寶劍,果然那苦行僧又撲了上來,左手竹杖,右手金盂,連走怪招,他吃了虧,再不顧平
單打獨鬥的規矩,索
指點德魯奇助他襲擊。這時兩人都不敢似適才的以內力相持(苦行僧因為知道唐經天勝於自己,而唐經天則顧忌德魯奇在旁),唐經天施展天山劍法中的追風劍式,連取攻勢,苦行僧則以竹杖點戳,分敵心神,而以金缽接唐經天的劍招。黃金的硬度勝於銅鐵,盂缽又厚,即算被游龍劍刺着,也不虞損壞,在兵器苦行僧並不吃虧。
這苦行僧曾是冰川天女手下的敗將,按説也不是唐經天的對手。不過,情形又有點不同,冰川天女的兵器一冰魄寒光劍和暗器,冰魄神彈正是這苦行僧的剋星,而唐經天論起武功不輸於冰川天女,游龍劍卻制這苦行僧不住。
德魯奇是那苦行僧的師侄,德魯奇的功力雖然遠遠不如唐驚天,也曾苦練過瑜咖的功夫,移形換步,巧妙捷。唐經天的劍招被苦行僧的金盂一一接去,騰不出寶劍來削德魯奇的鋼索,德魯奇便忽然從側面進攻,忽然又跑到唐經天背後襲擊,
得唐經天不得不分神對付,常常要閃避德魯奇的偷襲。
三人走馬燈似的旋轉,各展奇招妙着,轉瞬之間,鬥了一百來招,唐經天的攻勢受到牽制,漸漸處於下風。偷眼看陳天宇時,陳天宇仍是呆呆地倚在樹上,凝望着悠悠的白雲。唐經天既為自己着急,也為陳天宇可憐,心道:“他是情中人,乍逢慘變,傷痛未過,怪不得如此了。”不忍催他相助。陳天宇在傷痛之中,即算催他,也未必能將他喚醒。
唐經天迫處下風,苦行僧與德魯奇攻勢驟盛,只聽得“噹噹”兩聲,唐經天刺德魯奇的兩招,劍尖都刺到苦行僧的金盂缽上。德魯奇的鋼索抖得筆直,竟然當作長槍使用,刺唐經天的咽喉。唐經天霍地一個“鳳點頭”鋼索從他的頭頂掠過,忽地又變作軟鞭使用,呼的一聲圈了回來;那苦行僧用金盂缽壓住唐經天的游龍劍,左手的綠竹杖也點到了唐經天小腹的“愈氣”這兩招配合得
妙無倫,唐經天不論向哪方逃避都難以避過,唐經天
一口氣,腳尖點地,平空拔起,背心後撞,他身上穿有金絲寶甲,準備硬接德魯奇的一鞭,同時也準備以閉
的功夫,接苦行僧的竹杖點
殺手。但這樣做實是危險之極,德魯奇的功力不高,那一鞭也許無甚傷害,苦行僧那一戳,卻是天竺的天魔杖法中最厲害的殺手,專破內家氣功,唐經天的閉
功夫是否能
住,那就在未可知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