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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峯斜眼一瞥,忽見斜對面那間房子,也有兩個人探出頭來,頭上纏着白布,碧眼紅須,一看就知是西域人。這兩人一探頭就縮了進去,面上現出詭異的笑容,蕭青峯又是一驚,待小二來收拾之時,蕭青峯給了他一兩銀子賞錢。問斜對面房的那兩個番客是什麼人,店小二道:“他們嘰哩咕嗜的説話我聽不懂,聽掌櫃説,他懂得許多種活,他説這兩人是從尼泊爾來的武士。”店小二去後,陳天宇道:“去年尼泊爾國的廊爾喀族侵入西藏,殺了許多牧民,搶了不少牛羊,後來給朝廷派兵打退了,差不多一年,他們的人不敢再進西藏,最近我聽爸爸説,他們見事情已淡,又蠢蠢動。這兩個尼泊爾武士,只怕不是什麼好路道。”蕭青峯道:“兩國接壤,本來不應互相敵視,恢復往來,乃屬正常。尼泊爾的武士,也有俠義之人,倒不可一概而論。”陳天宇點了點頭,蕭青峯又道:“就算你瞧出有什麼路道不對,也不宜動手。”兩師徒正在閒話,窗外人影一晃,陳天宇從窗隙瞧出,只見一個紅面老頭,虯髯如載,在庭院中踱來踱去,忽而仰天歌道:“賀蘭山下陣如雲,羽檄
馳
夕聞,試拂鐵衣如雪練,聊將寶劍動星文。願得燕弓
大將,恥令越甲鳴吾君。”歌聲未了,對面房的軍官罵道:“什麼人在外面亂唱,吵得老子不能安睡,再唱俺就出去揍你一頓,讓你叫個痛快!;’那老頭哈哈一笑,並不動怒,也不回嘴,走回自己房間去了。他的房間正在蕭青峯的右手邊。
陳天宇迴轉頭來,只見師父雙目閃閃放光,出又驚又喜的神
,陳天宇問道:“這老頭是什麼人?”蕭青峯道:“我有了救星了”陳天宇道:“怎麼?”蕭青峯道:“這位老英雄名叫麥永明,是陝甘兩省最負盛名的大俠,武功
深,人莫能測;而且古道熱腸,喜歡替人排難解紛,和我師門頗有淵源,只不知他為何也會至此?”沉
半晌,正想開房前去拜訪,忽見左手邊那問房間,那個怪叫化
出頭來,朝着蕭青峯的房間笑了一笑,蕭青峯凝思一陣,忽地一口氣吹熄燈火,和衣睡了。
陳天宇詫道:“師父為何不去?”蕭青峯道:“這間客店,今晚來了這麼多能人,看來定會鬧事。我暫時且不面,看看再説。”陳天宇心情緊張,伸手將擱在几上的暗器囊一拉,放在枕頭底下,蕭青峯道:“宇兒,今晚不論外面鬧得地覆天翻,都不准你起身。”陳天宇聽師父如此説法,心情更是緊張,輾轉反側,合不上眼,可是外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轉瞬聽得敲了三更又敲了四更,仍是毫無動靜,陳天宇熬不住了,昏昏思睡,忽見黑影一晃,原來是師父起身,陳天宇嚇了一跳,蕭青峯在他耳邊輕輕説道:“你不要動,我出去瞧瞧。”陳天宇並不知道,外面屋頂上正有人掠過,只是此人輕功太高,身形過處,只是微風颯然,陳天宇聽不出來,蕭青峯卻已聽出,這是形意門的上乘身法,麥永明正是形意門的名宿,想雜除了是他,更無他人。
蕭青峯早換了一身黑的夜行衣服,一竄身從窗口飛出,只刀條黑影,已附在對面房間的屋檐,探頭內望。蕭青峯也飛多少屋,那黑影忽然回過頭來,正是陝甘大俠麥永明。
蕭青峯急忙連打手勢,示意是同道中人。麥永明十餘年前見過蕭青峯,此時依稀記得,舉起右手搖了兩搖,示意叫他不可多管閒事。蕭青峯在屋頂的凹處一伏,張眼一瞧,只見那兩軍官所住的房間,房中點着一支如兒臂的大牛油燭,窗門大開,房內鼾聲如雷、竟似是開門揖盜。蕭青峯心道:“這樣的佈置,非有大本領之人不敢如此,江湖上的夜行人,若然不知對方虛實,見了這等佈置,定然悄悄溜走,不敢侵擾。想不到這兩個軍官,竟然也是江湖上的大行家。”麥永明大約也是如此想法,在窗外張望好久,躊躇未決。房內鼾聲越來越響,麥永明忽似突然下了決心,一
寶劍,如燕子穿簾,飛身直入。
蕭青峯身形急起,竄到了麥永明適才的位置,這只是電光石火般的瞬息之事,只見麥永明一入房中;伸手就取擱在牀邊紅漆木箱,説時遲,那時快,那兩個軍官一躍而起、雙劍齊刺麥永明雙脅大,劍勢迅捷,而且是以有備攻其無備,不差毫釐。
麥永明“噫”了一聲。他也真不愧是陝甘大俠,只見他在絕險之中,身形筆直竄起,長劍橫空一格,叮哨兩聲,把兩柄劍都蕩了開去。身形未落,就竟而一個盤旋,先踢左足,後右足,這正是形意門中的“連環奪命鴛鴦腳”與“星趕月追風劍”兩個絕招的聯合動用,頓時之間,把那兩個軍官迫到屋角。
麥永明一轉身又待取那紅漆木箱,那兩個軍官喝道:“好大膽子,今晚咱們是安排香餌釣金鰲,你還想動手嗎?”麥永明剛剛伸手,金刃劈風之聲,又已到了背後,麥永明騰的一腳,把紅漆木箱踢到門邊,反手一劍,與那兩個軍官相鬥。
麥永明一劍橫披,倏上倏下,瞬息之間,連進四招,招招都是殺手。那兩個軍官也好生了得,雙劍一分一合,竟然把門户封得十分嚴密,瞬息之間,也還了四招,與麥永明打得難分難解。
蕭青峯心中暗自尋思:“這紅漆木箱之中不知藏的是什麼物事?但既然是麥大俠所要取的,我就該替他取了。”正想飄身飛入,忽聽得“轟隆”一聲,房門給人一腳踢開,只見那兩個尼泊爾武士,凶神惡煞一般的直闖進來,其中一人,一彎就將那紅漆木箱拾了!
那泥泊爾武士正待奪門奔出,蕭青峯忽地飄身飛入,拂塵一展,面一拂,那尼泊爾武士喇的反手一刀,他的刀形如月牙,刀鋒內彎,鋒利異常,不但是一件傷人的利器,而且可以勾拉鎖奪敵人的兵刃,卻不料蕭青峯的鐵拂塵更是武林罕見的異寶,可柔可剛,那泥泊爾武士一刀劈去,忽覺軟綿綿、鬆散散的全不受力,吃了一驚,順手一拉,蕭青峯的拂塵已趁勢纏上,那武士一拉,截之不斷,卻給蕭青峯借力一送,喝聲:“
手!”那武士珍惜寶刀,把勁力全運到右臂之上,與蕭青峯相持,哪知蕭青峯正要他如此,突然橫肘一撞,左手一探,把那武士左手抱着的紅漆木箱奪了回來。這是聲東擊西之計,那武士全神貫注寶刀,左邊門户大開,一下子就着了道兒。
那尼泊爾武士猛的醒起:這木箱中所藏之物,比他的寶刀不知貴重幾千萬倍,這一驚非同小可,蕭青峯趁他心神大亂之際,拂塵一揮,月牙刀登時手飛出。
當那尼泊爾武士拾起木箱之時,房中的形勢已是突變,那兩個軍官與麥永明立即停手,三口長劍同時轉了過來,向新的敵人衝刺,這幾下子都是快捷非常,待他們劍尖刺到之時,蕭青峯已把木箱奪到手。
那尼泊爾武士也好生了得,只見他橫裏一躍,把手一抄,又把月牙刀接到手中,同時右足卷地一掃,踢蕭青峯的下盤,他的同伴,另一個尼泊爾武士,也身急進;唆,唆,唆向蕭青峯連劈三刀。
蕭青峯抱着木箱,身形滴溜溜一轉,閃開了第一個尼泊爾武士的突襲,拂塵一揮,又把第二個武士的寶刀盪開,猛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那兩個軍官忽地改了目標,雙劍同時向蕭急刺。蕭青峯反手一招,一個疏忽,箱子又給第二個尼泊爾武士搶了回去。
“叮噹:一聲,麥永明伸劍將兩個軍官的長劍格開,這剎那間,尼泊爾武士已奪門出,麥永明一怔,低聲喝道:“追!”飛身先出,蕭青峯和那兩個軍官,停止爭鬥,也趕着追出去。
六個人穿房過屋,風馳電掣,霎忽到了城外,六人之中,麥永明輕功最高,首先追及,與那兩個尼泊爾武士打了起來,蕭青峯次之,不久,也接着追到。那兩個尼泊爾武士,雙戰麥永明還差不多,一加入了蕭青峯,立處在下風,麥永明長劍左落;一連削了四下,攻得那兩個武士透不過氣來,蕭青峯拂塵盤旋一舞,護着身軀,騰出手來,就要奪那紅漆木箱;,猛聽得有人喝道:“把木箱給我留下!”原來是那兩個軍官赴了上來,兩柄長劍左右分進,一齊刺那抱着木箱的尼泊爾武士,想搶在蕭青峯之前,先把那木箱奪下。
四個高手同時進招,那尼泊爾武士看來萬萬逃避不了,卻聽他忽然大喝一聲,陡地將紅漆木箱向麥永明劈面一摔,麥永明慌忙伸手去接,這一來,軍官武士,又聯成一線,雙刀雙又改了目標,改向麥永明進襲。
劍似游龍,刀如飛鳳,叮叮哨嗎的此來彼往,殺得個難解難分,那兩個軍官與那兩個武上,若然以一敵一,都不是麥永明與蕭青峯的對手,但聯合起來,以四敵二,卻是大佔上風,更兼麥永明一手抱着木箱,要分心照顧,實力更是打了折扣,三五十招一過,麥、蕭二人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軍官與武士越攻越急,麥永明忽地也大喝一聲,將紅漆木箱拋回給尼泊爾武士,那兩個軍官一怔,麥永明長劍一揮,涮喇兩劍,滾滾而上,大聲喝道:“先把這兩人殺了再説。”那兩個軍官也跟着劍鋒一轉,待向那尼泊爾武士進招,卻又似猶疑不決,那尼泊爾武士一聲長笑,架了一刀,又把紅漆木箱擲出,蕭青峯站在附近,只得接過,霎時間軍官的長劍,與武士的月牙刀,又紛紛向他身上招呼。這紅漆木箱本來是各方爭奪之物,而今卻似變成一個禍胎,到了誰的手上,誰就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