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冰川天女的冰宮四周透明,雖有假山掩蔽,但遠遠望去,只見在宮殿那邊,花園裏面,有兩條黑影,騰躍搏鬥。其中一人,手提鐵枴,舞得車輪般的團團疾轉,可不正是陳天宇新拜的師父鐵枴仙!他的對手身材高大,面貌看不清楚,似乎不是中土之人,身上披着一件大紅袈裟,在冰宮的寒光掩映之下,十分搶眼奪目,就如白窗裏湧出一朵紅霞。陳天宇大吃一驚,心道:“這人居然能渡過冰川,直闖冰宮,本事定是非同小可。”芝娜看了一眼,亦是駭然説道:“冰川天女令森嚴,怎麼還不出來,竟容這個野人來闖她的宮殿?”芝娜
悉宮中道路,帶着陳天宇左彎右繞,不一刻就到了那邊冰宮前面的花園,只見和鐵枴仙搏鬥的那人是個番僧,鷹鼻獅口,相貌甚是醜陋,他使的是~
禪杖,比鐵枴仙的鐵枴要細小許多,但鐵枴仙兇猛搏擊,都被他一一輕描淡寫的化解開去。
再定睛一看,只見還有兩條人影,倚在假山的太湖石邊,雙手合什,口中喃喃有辭,卻是前所見的那兩個尼泊爾武士,陳天宇又是一怔,心道:這兩個尼泊爾武士對冰川天女奉若神明,恭敬無比,何以也敢隨這個番僧來闖她的宮殿。只聽得芝娜悄聲説道:“這兩個尼泊爾武士叫這番僧做國師,看似甚有來頭。”芝娜比陳天宇多懂尼泊爾話,陳天宇問道,“他們説的什麼?”芝娜道:“我也聽得不很明白,好像是勸他們的國師不要闖禍。”鐵枴仙越鬥越勇,碗口般
大的枴杖舞得呼呼挾風,枴杖掄圓,就如一片杖林,將那紅衣番僧困在當中。雙杖
擊,更如鳴鐘擊需,震得耳鼓都嗡嗡作響,霎眼之間,又鬥了三五十招。陳大字越育越奇,心道:“他們這一陣乒乒乓乓的亂打,就算
睡如泥,也該被他們鬧醒,何以冰川大女還不見出來?”非但冰川大女下見出來,宮中的侍女,也無一人出現。
陳天宇道:“芝娜,要不要叫你的天女姐姐出來?”芝娜道:“天女姐姐行事神奇,她現在尚未出來,想必其中另有緣故。陡然聽得雙杖相,一陣金鐵
鳴,嗡嗡之聲,不絕於耳,陳天宇急忙看時,只見那紅衣番僧忽然坐在地上,禪杖慢慢揮動,鐵枴仙鬚眉俱張,狠狠撲擊,陳人字心中喜道:“不必冰川天女到來,這廝非我師父之敵。”卻不知鐵枴仙此時,心中正在叫苦不迭!他是甘鳳他的首徒,功力之高,大江南北,無與倫比,誰知碰着了這紅衣番僧,竟然討不了便宜,任他金剛大力,狠攻猛撲,卻被這番僧化解於無形。
鐵枴仙稱霸江湖二十多年,今番還是第一次遭逢勁敵,迫得施展最厲害的伏摩仗法,這伏魔杖法乃是當年獨臂神尼所創,經過了因和尚研,再加以增益,演成一百零八路的招數,每一仗打下,都有千鈞之力,而且杖頭杖尾都可用以打
,其中還夾有刀劍的路數,端的是厲害無比,但卻最消耗內家真力,若然演完一百零八路杖法,非卧牀靜養三
,不能復原,所以鐵枴仙從來不用。
伏摩仗法一展,果是非同小可,數招一過,便如無風海雨,撲人而來,饒是那番僧如何鎮定,也有點手忙腳亂,鐵枴仙加重內力,正擬將他一拐擊倒,那番僧打了一個盤旋,忽然跌坐地上,雙膝一盤,瞑目垂首,狀如坐禪,手中的禪杖卻仍是緩綴揮動。
鐵枴仙雖是見多識廣,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心道:“這是什麼打法?”陡覺自己的攻勢被他封着,而且隱隱有一股反擊之力,攻勢愈猛,反擊之力也就愈大,那禪杖雖是緩緩揮動,卻如在面前布了一道鐵壁銅牆,摧之不毀,攻之不入。
鐵枴仙大吃一驚,攻勢催緊,霎眼間已使了三十六招,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分為三段,第一段三十六招是金鋼猛撲的功夫,攻之不入,第二段三十六招又連接而來,這三十六招用的全是內家真力,就是石頭捱了一杖,也會打成粉碎,而且前三十六招,發杖之時有風雷之聲,這三十六招,卻是來無蹤去無跡,用力雖沉,卻無聲響,更難防備。可怪的是那番僧仍是瞑目垂首,但卻似背後都長着眼睛,不管鐵枴仙從什麼地方打來,他禪杖一揮,就恰好擋住,而且反擊之力比前更大,有好幾次鐵枴仙的鐵枴,都幾乎給他震得手飛去!
原來這番僧用的是印度的瑜伽功夫,配以西藏密宗的柔功,也是一種上乘的內家功夫,但卻與中土的法門不同,經練五臟六腑為主,功夫深的,可以被關閉在銅棺裏面,沉之海底,過了三,再打撈上來,仍然不死。內功中緊難練的是屏絕呼
,能到達那種境界,身體就幾乎成了金剛不壞之軀。這番憎雖然未到這個境界,但較之鐵枴仙的內力,卻是勝了一籌。番僧練的這種功夫,須要靜坐運氣,時間愈久,益發的潛力愈大。所以鐵枴仙的伏魔仗法,雖然一段勝似一段,但對方反擊之力,也相應加強,鐵枴仙力不從心,
到更吃力了。
看看第二段的三十六路伏摩仗法又快使完,鐵枴仙頭上已冒出熱騰騰的白氣,冰川天女仍未見出來,鐵枴仙不由得心中有氣,暗自思量,反正討不了便宜,你不出頭,我又何必替你多管閒事?打定主意,不展第三段杖法,虛晃一招,便想退出圈子。
鐵枴仙將鐵枴一,正想跳出圈子,忽覺那紅衣番僧的撣杖,竟似帶有一股極大的
力,將他的鐵枴牢牢
着,往裏牽引,竟是
不了身。
鐵枴仙又驚又怒,急運內家真力,將拐一擺,雖然也能擺動,但那股力卻越來越緊,毫不放鬆,只得運勁與他相抗,施展出伏魔杖法的第三段三十六招來。
伏魔杖法一段強過一段,最後的一段三十六招,最是消耗內家真力,陳天宇在旁觀看,只見兩人的招式都是越放越慢,那番僧仍然是閉目垂首,盤膝跌坐,頭上也已冒出熱騰騰的白氣,息之聲微微可聞,但再看鐵枴仙時,則更見狼狽,只見他衣裳盡濕,汗珠似黃豆粒般大小,一顆顆地滴下來,鐵枴每一揮動,骨節就“格勒”地作響,有如爆豆一般,陳天宇雖然不懂上乘武功,但見此情形,已知師父甚是吃力!
那番僧雙眼忽地張開,摹然喝道:“倒!”鐵枴仙腳步踉蹌,上身搖了兩搖,咬着牙很,將鐵枴揮了半個圓孤,往下直壓,接聲説道:“不見得!”他正使到第九十六招“降龍伏虎”把內家真力全都貫注拐頭,剛勁之極,那番憎冷笑道:“你不要命麼?”禪杖慢慢上指,與鐵枴頂個正着,只見那碗口般大的鐵枴,中間部分竟然慢慢變了下來,鐵枴仙的面
更沉重了!
忽聽得“襠”的一聲,鐵枴忽地彈了起來,那番僧倏然跳起,倒躍幾步,撣杖垂下,恭敬肅立。陳天宇大為詫異,這番僧明明即可取勝,何以忽然放鬆?
回頭一看,只見冰川天女披着白的輕紗,從花徑之中緩緩走出,飄飄若仙,傍着她走的正是鐵枴仙的
子,峨嵋女俠謝雲真。謝雲真將鐵枴仙扶過一邊,兩人手牽着手,也學剛才那番憎一樣,跌坐地上,動也不動。冰川天女則在微微冷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那兩個尼泊爾武士滿面惶恐之容,忽然都是雙掌合什,跪在地上,口中喃喃有辭,似乎是在乞求冰川天女饒恕。
那紅衣番僧撫禪杖,施了一禮,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詔書,説了一句,芝娜輕輕“咦”了一聲,在陳天宇耳邊説道:“這番憎你天女姐姐做公主,要他接詔,這可真真奇怪了!”只見冰川天女接過詔書,略一展看。立即擲還,那紅衣番僧面孔漲紅,禪杖一頓,用尼泊爾話説道:“清朝皇帝的金瓶,我們定然不能容它到得拉薩,國主之命,要你下山相助,你也不肯答允麼?”陳天宇聽得半懂不懂,好在有芝娜在旁給他翻譯。
冰川天女面微變,但面上仍帶着笑容,那紅衣番僧正想再説,忽見冰川天女玉手一指,冷冷説道:“都給我滾下出去!”冷月冰光之下,只見那番僧的面孔由通紅變得鐵青,顯得十分尷尬,更是可怖。芝娜道:“你瞧他惱羞成怒了。”那番僧乃是尼泊爾國師,幾曾受過如斯侮辱,只見他氣得手指發抖,忽然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指着冰川天女,顫聲説道:“你,你,你叫我滾?國王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冰川天女冷冷説道:“不錯,是我要你滾下去,你待怎地?我已給了你莫大的情面,讓你闖入宮來,見我一面,你還不知足?我有過誓言在前,誰敢叫我下山,都得給我滾走,你也不能例外!”那紅衣番僧強掩窘態,發為狂笑,禪杖頓地。朗聲説道:“我間關萬里,遠道前來,只見着公主一面,實是不能心足。聞道公主的武功,已盡得中華與西土的所長,貧僧甚願開開眼界。”冰川天女淡淡説道:“是麼?”回眸冷笑,拍掌叫道:“來人哪!”霎眼之間,走出九個侍女,冰川天女昂首朝天,揮手説道:“給我將這個野和尚攆下山去!”紅衣番憎叫道:“呵,原來你是不屑和我動手,那我適才之請,確是太過冒昧了,但我平生從來未曾受人驅逐,不知進退之處,還望公主海量包涵。”那個尼泊爾武士惶恐非常,連連勸他們的國師快走,那紅衣番僧把禪仗一頓,兀立如山,動也不動。
冰川天女不理不睬,更不答話,把手一揮,九名侍女圍了上來,冰川天女兩道眼光有如利劍,直到紅衣番僧面上,不怒而威,令得那紅衣番僧也不由得倒退兩步,剛氣頓餒,但見那九名侍女作驅逐之狀,又不
然發作,禪杖一舉,喝道:“好,那就讓我先領教你的侍女幾招,然後再領公主的教訓。”冰川天女輕移蓮步,走了過來,拉着芝娜的手,笑道:“你瞧得仔細些,他們所用的劍法,都是我教過你的。”對芝娜的態度,和藹可親,就如姐姐一般,與適才的威嚴,大不相類。
紅衣番僧禪杖一揮,立了一個門户,想是為了保持身份,尚未進招,陡然間那九名侍女長劍一齊出手,奇怪的是,每一柄劍都是寒光閃閃,通體晶瑩,非金非鐵,竟似一段寒冰,九柄劍一齊亮出,寒光冷氣,立刻四面發,陳天宇不由自己地打了一個寒哄,就像墮在冰谷之中一樣,冷得牙關打戰,看芝娜時,芝娜也給凍得身軀顫抖。冰川天女微微一笑,道:“我一時大意了,想不起你們
受不住。你們且忍受一下。”忽地手臂一抬,迅如閃電地向陳天宇頸背一戳。
陳天宇嚇了一跳,被她手指一點,渾身如觸電,甚是痠麻難受,但瞬息之間,便覺有一股熱氣從丹田直透出來,免費全身,心跳加劇,血加快,就如在嚴寒之下,經過了急促的跑步一般,外面雖然寒冷,體內卻是發熱,芝娜也被她同樣依法泡製,冷意頓消,雙頰且熱得暈紅。陳天宇以前聽師父談過,説是有上乘內功之人,不但可用點
之法制人死命,而且可用點
之法醫人之病,或者是打通病人的經脈,或者是令病人的血
正常,功能極其奧妙,當時聽了,還只不過當作一種奇談,而今身受,始知世界之上,真有這樣一種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