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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九年三月,匈奴再叩漢邊關,索要大漢公主。高帝遣劉敬為使臣入匈奴,劉敬陳述大漢唯一的公主已經出嫁為人婦多年,且育有一子一女,不適再與匈奴和親,不妨從宗室女子中擇一年輕貌美的女處,封為長公主履行和親。
冒頓單于與氈帳中諸匈奴貴族相視而笑,喟道“我匈奴才不在乎是否曾嫁過男人,只要她是真公主,我的王城中就有她的位置。”帳中諸人鬨堂大笑。
劉敬心中急躁,思索後,暫且按下心中隱隱的不安,拱手稟道“若單于如此重視我漢帝的血統,我倒有個法子。”
“哦?”冒頓斟酒飲啜“此何意?”
…
四月,劉敬從匈奴歸。皇后呂雉與宗正劉禮遍及劉氏宗室,從其中擇出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名叫劉丹汝的,作為和親人選。
劉邦在大殿上見了劉丹汝一面,只覺得此女面貌雖姣好無匹,子卻温順綿軟,如同正安殿外正在飄香的梔子花,疑惑着問“這女子是否真的好送去匈奴?冒頓會好這一口?”
“為什麼不呢?”符璽御史趙堯捧着白玉螭龍鈕的皇帝之璽奉在一邊,聞言抬首笑道“冒頓見慣了北地健壯胭脂胡婦的風情,説不定就戀上丹汝娘子的温柔可人呢?”劉邦以己心度人心,不由也笑道“説的也是。”接過信璽,蘸了甘肅武都產紫印泥,按在詔書之上:今有漢宗室劉竲之四女丹汝,賢淑文德,昭採
月,賜封為須平長公主,食邑須平縣,制曰,可。
中常侍撰寫了第二道詔書,趙堯奉天子之璽,詔書其上書:今有漢須平長公主劉氏丹汝,賢淑文德,昭採月,嫁予匈奴大單于冒頓,締結漢匈兩國和好之盟。
剛剛出爐的須平長公主劉氏丹汝一生的命運,就在這短短的數行字間,定格。
漢九年夏五月,長安百姓剛剛從端午的喜慶之中走出來,須平長公主的車駕即將駛出長安。玄漆髹塗的寬敞宮車停下長樂正殿之前,白的為束所扎的旄尾
在其上隨風獵獵飛蕩,披甲執戟的三百北軍
鋭軍士護衞左右,為首一人打出赤地玄緣的旗子,中間書着大大的漢字,莊嚴古樸。鼓樂齊鳴聲中,一身盛裝的須平長公主叩別“父皇”之後,步出大殿,一步一步悽然的走向宮車,也走向自己不可預知的命運。
宮人設好杌子,丹汝踏杌上車,眼角餘光看見站在角落之緣的父母,心頭一酸,淚水就要涔涔而下,連忙忍住了,掀簾入車,方能將淚個暢快。
於是司儀長聲高頌:長公主車駕出宮。
須平長公主車駕長樂宮西闕出,經章台街,轉渠街,華陽街,最後出橫門,一路往匈奴而去,途中經過南平裏東市,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熙熙攘攘的長安百姓無法理解宮車之中端坐的長公主的悲哀,或者説,不是自己切身相關的人,雖然預見了苦難,卻無法同身受,於是唏噓着,好奇着,簇擁着觀看着三百北軍
鋭前後護送之中,兩匹駿馬拉着的長公主車駕。偶爾夏風吹動,掀起車簾,間或
出長公主端坐而妍麗端莊的面龐。
“這位須平長公主,是個美人呢。”東市人羣之中,一個**歲的書童打扮的少年怔怔説道。
公允的説,比正經的長公主,宣平侯夫人魯元,要美上不止三分。
“再美有什麼用,”她身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公子掌着羽扇頹然嘆息“還不是紅顏薄命。”微微抬起頭來,如同山巔頂上的一抹新雪,粉雕雕玉團團的側影,出一腕掌扇的手,指尖竟比扇上的鵝
羽還要白上三分,所見眾人不由得都嘆了一聲,這是誰家權貴的小公子,生的這樣的好相貌,待長大後還不要如留侯家的燕隱公子一般,
了長安城中大半的少女芳心去?
“公子,”書童微微顰眉勸道“候爺好容易才答應放你出來,你就開心些看熱鬧,不要不高興麼。”小公子驀地揚眉道“誰説我是來看熱鬧的。”我才不是來看熱鬧。
我沒有資格把她當做一場熱鬧,因為她是代我的母親赴匈奴和親的。雖然這一前一後的更替不能完全怪到魯元頭上來,但是,我真的不能把她當一場熱鬧。
而你們眼中的熱鬧,是她悲涼而無可預料前程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