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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房內,楊波召集所有的人商議事情,韓咬兒,姚總旗,還有兩個小旗,楊波還叫上了鐵牛他們,連秀才都來了,畢方濟作為客人坐在一邊旁聽。
“咬鵝,今所有伐木煮海的軍户都停下來,全部到海邊集合”楊波沉
片刻説道,按照沿海的地形,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圖,現在要考慮的只是一些細節問題。
“是,大人,是所有的軍户?”韓咬兒有些不放心,多問了一句“是,所有的軍户都要到齊,這曬鹽之法宜早不宜遲,眼看着九月過半,陽光略有不足,但海風猛烈,倒也扯平了,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幸好那些煮海的滷水倒是可以派上用場”楊波點點頭,對着下面的人説道姚總旗聞言大驚,起身勸阻到:“大人,萬萬不可啊,我等祖祖輩輩在此煮海,卻從未聽聞有那曬鹽之法,附近的信陽鹽場,產鹽萬斤,遠的如兩淮大大小小的鹽場,亦不曾聽説用
光暴曬而成鹽的先例,大人切莫聽信紅夷的一面之辭,
家屯每
納鹽皆有定數,若是那曬鹽之法不成,又耽擱了時
,上官怪罪下來…”楊波沒有説話,只是斜眼望着姚總旗,房間裏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姚總旗被冷落在那裏,尷尬不已,想了想又鼓起勇氣説道:“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定要用那紅夷的曬鹽之法,萬一不成,小人不願擔此無妄之責”楊波哼了一聲,站起身在房間踱了幾步,突然説道:“我聽聞姚總旗一向在安東城內居住,來家屯的次數屈指可數,唔,是不是?”姚總旗臉紅了紅,支吾道:“家眷在彼,分身乏術”啪!
楊波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驚,雖然楊波平多是笑容滿面,發起火來卻是讓人心悸“安東城離此不過幾十里地,快馬三個時辰可到,上官到任已有三
,你可來點過卯?姚總旗端的是好大的架子…”姚總旗額頭冒汗,心裏微微有些後悔,原本聽到胡大虎的事情後他就打算過來巴結一下新上司的,只是怡紅坊新來的兩個粉頭功夫實在太好,仗着自己資格老,他便拖延了幾
,沒想到楊波居然準備用這個藉口拿他這個開刀了。
只是楊波佔着理,姚總旗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便梗着脖子站在那裏,氣氛頓時僵住了楊波眼睛一掃,正起身的韓咬兒心裏瞬間冰冷,半句話直接
回了肚子裏。
“凡守衞者,兵仗不離身。違者,笞四十…”楊波學着嚴知府的模樣,拿着茶杯蓋不緊不慢的磨着“輒離職掌處所,笞五十。別處宿,杖六十。總旗以上,罪加一等。親管頭目,知而不舉者,與犯人同罪。失覺察者減三等…姚總旗,你數罪齊犯,我這親管頭目是該報好呢,還是不報?”楊波話剛説完,滿室皆驚,沒想到楊波手段如此強硬,本不給姚總旗留一點餘地“你…”姚總旗指着楊波,氣得哆嗦起來“大人,如按此規,石臼所,安東衞不知道多少總旗百户要與我同罪,大人莫非要與所有人為敵嗎…”
“旁人有罪,自有其上官責罰,與我何干?”楊波對於姚總旗拉虎皮的手段非常不滿,水平太低了…
姚總旗渾身發抖,卻又毫無辦法,衞所制度廢弛多年,這種宿別處,擅離職守之類的小事都是擺在明面上説的事情,沒想到他幾天居然有幸見到了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只是他見拿官場默契説事楊波毫不理會,便朝下面某人使了個眼。
“大人!”一個坐在邊上的小旗突然走了出來“大人三思啊,姚總旗乃是安東衞四大姓之一的姚姓大族旁支,在此地素有威望,如今大人一言不合便要議罪總旗,這如何能服眾啊?還望大人三思啊…”楊波面平靜,淡淡的説道:“恕我眼拙,你是哪一位?”那個小旗有些遲疑道“
家屯世襲小旗,姚,姚得標,見過大人…”
“唔,想起來了,姚得標,與姚總旗是同族吧?”楊波滿臉嘲之
小旗不敢隱瞞,硬着頭皮答道:“是…”
“咬鵝”楊波沒有理會小旗“大人!”韓咬兒站了起來“去,把姚得標的小旗牌子下了,另外把姚得標全家編入黃冊,世代為軍户…”楊波吩咐完,又朝姚得標笑了笑“四大姓如何?四大姓就不歸朝廷,不歸上官管轄了,是不?本官人微言輕,奈何不了總旗大人,難道還奈何不了你一個小旗不成?”小旗原本想爭辯,待聽到最後幾句,心裏一涼,不敢接口“你…楊大人,做人留一線,後好見面!我姚氏家族在安東衞也是開枝散葉,傳承百年,大人莫非還能一手遮天?”姚總旗終於怒了,今天馬
拍到馬腿上也就罷了,沒想到順帶還把本家侄子的世襲小旗給
沒了,這口氣如何能服?
“隨便,姚總旗這就請吧,是石臼所,安東衞,還是即墨營,山東都指揮司也行”楊波揮了揮手,一臉的無所謂“好!”姚總旗也不多話,也不看姚得標,拱了拱手便要離去“姚總旗這就走了?”楊波笑得很親熱“你還待怎樣?”姚總旗轉過身來,盯着楊波那噁心的笑臉,要不是有胡大虎前車之鑑的話,他恨不得朝那張臉上來幾拳。
“鐵牛,犢子!去把總旗大人請到總旗“官衙”這兩就讓他在那兒理事”楊波使了個眼
,殺氣騰騰的鐵牛和犢子立馬跳了出來“總旗大人且寬心住上兩
,指揮所的行文就快到了…”望着不敢反抗的姚總旗背影,楊波又加了一句。
待一臉慘白的姚得標被押送了出去後,房間裏終於靜了下來“知閒”畢方濟知道此刻不應該説,可是又忍不住開口:“知閒,這…”楊波揮了揮手,打斷了畢方濟的話,搖搖頭:“神父是客,這種事情不要摻和進來”畢方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