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兵圍高野山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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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秀次依然不清秀吉的真實意圖。深謀遠慮的秀吉,怎會把供奉母親的寺院作為親外甥的棺材,真是難以想象。秀吉起初並不想這樣,究竟是何讓他改變初衷,是三成等人的讒言,還是秀次的所為?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空。秀次被強行剪去髮髻,幽於此,如何申辯恐也無濟於事。若他不光明磊落地切腹,洗掉謀反罪名,不僅有辱名聲,也會變成太閣的恥辱。

“大人。”年齡稍長的隆西堂再也無法忍受,道“請大人把木食上人傳來,讓他去向太閣稟明您的心意如何?”秀次瞥了隆西堂一眼,仍然不發一言。如木食上人有意斡旋,早就主動前來了,可他卻連面都不,可見,上人早已看透,任何努力都無濟於事了。若説一些無用的話,只能加深太閣的懷疑,秀次除了主動提出切腹自盡,別無他法。

“大人以為如何?上人應比我們更明白太閣大人的心思。”秀次仍然不答。

不久,簡單的齋飯端了上來。秀次舉筷食時,木食上人出現在面前。

高野山法務木食應其不但是真言宗中興高僧,還是一位遠近聞名的豪傑。他原本武士出身,曾侍奉過越智阿波守,以勇武聞名遐邇。主家敗亡之後,他便逃至高野山潛心修行。十三年後,秀吉攻打高野山。高野山僧人慌作一團,只有他主動出面斡旋,方使高野免於兵禍。在取得全山僧人信賴的同時,他也得到秀吉青睞,後在此建青嚴寺供奉大政所之靈。因此,他當比秀次還要了解內情。

“能再次在柳間殿來大人,不可不謂奇緣。”身體乾瘦的上人淡淡施了一禮,道“敝寺雖無美味供大人享用,但還請大人靜心留在此處。”秀次沒回答,他似已明白秀吉意何為。木食過於平淡的寒暄告訴了他一切。上人並未立刻離去,而是等着秀次把飯用完。秀次讓一旁的老僧在碗裏倒上水,一口氣喝完,方才道:“真是美味啊。恐怕一輩子都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大人吃得這麼香甜,貧僧也就放心了。”

“恐怕要給大師添麻煩了。我已下了決心。”上人嘴邊浮出一絲微笑“若貧僧能幫得上什麼忙,請大人只管吩咐。”看來,他已看出秀次想自盡。

這和尚卻也是不易!秀次苦笑了:“上人,我有一個請求。”

“大人請講。”

“我到此之前,早當自盡才是。”

“人生總有不如意之事。”

“秀次錯在不知自律。對自己嚴厲些,對別人就會寬容…我最缺少的,便是恕人之心。”

“大人所言極是。您巳經渡過難關,頓悟了。”

“我對不起大政所,被人嘲為太閣的恥辱…太閣被嘲笑,便是大政所的恥辱。大家都蒙了羞,我卻毫無察覺,而是拼命把舅父的恥辱公之於眾。外祖母…她必萬分悲傷。”熱淚從秀次眼中簌簌滾落下來。

木食上人默默待在一旁。從聚樂第到伏見,再從伏見到高野山,對於關白秀次,這短短的旅程,竟是他省悟之旅,甚至遠勝他二十八年的苦惱人生。律己恕人,多麼重大的發現,對人寬容,便暢通無阻;反之,人生就會陷入無盡的黑暗。

“我佛宗旨便是如此。對自己嚴格要求,對他人寬宏大量…只有這樣,人生才會豐富多彩;不懂得這些,生活便貧乏寡淡。如今,大人的人生即將變得豐富。”

“上人,我想在這裏向大政所謝罪。”

“貧僧以為,此乃善事。”

“以前都是我的不是。本該捫心自問,卻一味責難太閣,現在終於得到報應。我如揹負謀反罪名而死,會給太閣帶去難以抹滅的污點。我不想等太閣命令,已決心切腹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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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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