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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裏的水已開始回暖,在陽光的照耀下,楊樹的芽熠熠閃着銀光。
風吹拂中,前田利家面帶土
踏上橋板。他身前是加藤清正,後面則跟着淺野幸長和細川忠興。只有這三人身着便裝,其他隨從則個個全副武裝,每人臉上都神情緊張,殺氣騰騰。
看到利家的臉,家康不覺心如刀絞。利家病得不輕,即使這樣,卻還,特意前來拜訪…他不由得走上踏板
接,道:“啊呀,歡
大駕光臨。”家康剛要伸手攙扶,二人之間立刻
進幾個人,是前田家的村井豐後、奧村伊予、德山五兵衞三人。
細川忠興苦笑着把三人攔住“有我們隨行,你們擔心什麼?”
“退…給我退下!”利家着氣斥責道“身在病中,把牀幾也…”利家的意思,似乎是想請家康原諒自己連牀幾都帶來了。
家康點點頭,命人在鋪石板的河堤邊放好牀幾。
“大人尚在病中,還特意前來拜訪,雖説已是天,可寒意尚勁,請大人先回府好生歇息,然後再去寒舍。”
“多謝。”在牀几上坐下來後,利家臉上慢慢恢復了些血“多謝內府好意,可我府裏什麼也沒準備,故,想直接趕赴尊府,不知意下如何?”
“大人一路勞頓…”
“哈哈…”利家強打神笑了“內府不必擔心。利家亦是武人出身,知道好歹。方才在船裏我還跟他們説,我想起太閣臨去前的一些事了。”
“太閣?”
“是啊。當時,奉行們都伏倒在地,當着他們的面,太閣拉着我的手説,無論是立秀賴還是廢秀賴,全仰仗大納言了…大納言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大納言…當時太閣冰冷的手,還有那聲音,現在依然清晰地留在我腦海裏。因此,我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幼主託付給內府大人,否則,寢食難安啊。利家想直接趕奔貴府。”聽了利家之言,家康心口一熱:利家已下了必死之心,他不懼被家康家臣刺殺而死,也不懼病情發作,不治而亡。看來利家在世的時間,的確不會很長了。
“既然這樣,我先回一步,準備些薄酒,聊表心意。”家康強忍淚水,對加藤、細川、淺野三人道“三位一路隨行,辛苦了。請打起神,繼續守護好大納言。”家康剛剛離去,碼頭邊就一前一後來了兩乘轎子。其中一乘,不用説是印着梅花紋的前田家的轎子,另一乘則是印着葵紋的家康的轎子。
德山五兵衞慌忙把德川府的轎子攔下“內府已經回去,你們也請回吧。”一名武士恭恭敬敬,單腿跪地道:“我等奉內府命令,前來接大納言…小人是負責這一帶安全的神原式部大輔家臣伊藤忠兵衞,請大納言放心上轎。”五兵衞臉上頓現困惑之
。他一時難以決定該讓利家乘坐哪乘轎子。這裏已是德川地盤,乘坐對方前來
接的轎子,或許更有利些,可萬一敵人直接把轎子劫走怎辦?
加藤清正笑着從旁了一句:“難得貴方好意,就坐人家安排的轎子吧。”接着,他轉向伊藤忠兵衞等人:“你們辛苦了。按照北政所夫人的命令,由我和細川大人、淺野大人護轎,希望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給眾位。”
“遵命!”德山五兵衞還想説些什麼,但終於未能説出來,便轉身向利家稟報。
村井豐後和奧村伊予忙去攙扶利家,被推開了,只見利家昂首闊步走近轎子,看了看葵紋,使勁點點頭,坐了進去。
氣氛依然緊張,微弱的陽光照在河岸上,一陣陣風吹拂着鉛的河面。
天氣依然寒冷,前方向島昀風景出奇地荒涼。
利家鑽進轎子之後,才眺望起外邊的風景來。他不免有些後悔了:在我有生之年,恐怕再也不會踏上這塊土地了,為何竟這般頑固,連自己的府邸都不去看一下?倒不為別的,只想到自己的茶室裏,靜靜地品上一碗茶。自己已把一切都獻給了秀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