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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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守住”兩字,意味着命難保,那就要用非常的手段,也就是要考慮用人蔘了。人蔘被認為是“藥中之王”可以續命,用到這樣的藥,傳出消息去,會引起絕大的驚疑。因此,連兩宮太后在內,都認為“風聲太大”以緩用為宜。而李德立亦從此開始,表示對皇帝的病症,實無把握。至於韓九同則更有危切之言,當然,他只能反覆申言,痘毒深入肌裏,不易盡,無法説出真正的病

“老六,”惇王悄悄向恭王説“我看得為皇上立後吧?”為了宗社有託,此舉原是有必要的,恭王內心亦有同,但此議決不可輕發,因為一則對皇帝而言,此是絕大的刺,於病體不宜,再則是立何人為皇帝之後,大費考慮。

要立,當然是立宣宗的曾孫。宣宗一支“溥”字輩的只有兩個人,宣宗的長孫,貝勒載治有兩個兒子,依家法只能將他的第二子,出世才八個月的溥侃,嗣繼皇帝為子,但是載治卻又不是宣宗的嫡親長孫。

宣宗的長子叫奕緯,死於道光十一年,得年二十四歲。他原封貝勒,諡隱志,文宗即位後,追贈他的這位大哥為郡王。隱志郡王沒有兒子,宣宗不知怎麼挑中了乾隆皇三子永璋的曾孫載治,嗣繼奕緯為子。而載治又不是永璋的曾孫,永璋無子,以成親王永瑆第二子綿懿為子,綿懿生奕紀,奕紀生載治,因此,如果以溥侃立為皇帝之後,則一旦“出大事”皇位將轉入成親王一支。鑑於明朝興獻王世子入承大統為嘉靖皇帝,結果連孝宗都被改稱為“皇伯父”的故事,則以乾隆皇十一子成親王永瑆之後嗣位,將來“追尊所生”連仁宗的血祀,亦成疑問。因而可以想象得到,兩宮太后和仁宗一支的子孫,如惠郡王奕祥等人,一定不會贊成。

“再看看吧,”恭王這樣答道“得便先探探兩宮的口氣。”他又向惇王提出忠告:“五哥,這件事忌諱多的,你還是擱在肚子裏的好。”於是恭王又上了一重心事。萬一皇帝崩逝,自然要為大行立後,看起來,遷就事實,還只有載治的兒子可以中選。那時的皇后便成了太后,依舊是垂簾聽政,而成了太皇太后的慈禧太后,未見得肯出大權。如果説,這位太皇太后,象宋神宗的曹太皇太后、宋哲宗的高太皇太后、明英宗的張太皇太后,以及本朝的孝莊太后那樣,慈愛而顧大體,則宮闈清煦,也還罷了,無奈慈禧太后與皇后已如水火,將來一定多事,而且是非臣下所能調停的嚴重爭執。

説來説去,唯有盼皇帝不死!為此,恭王對皇帝的病勢,越發關心,一天三四次找李德立來問,所得到的答覆,卻盡是些不着邊際的遊詞。

總結李德立的話,皇帝的病情“五善”不見“七惡”俱備,而最棘手的是,本源大虧,用濫補則恐陽亢,用涼攻又怕傷氣。而真正的病,無人敢説,只是私底下有許多言,甚至説是皇帝的神已經恍惚,入於彌留之際了。

奇怪的是,在皇帝左右的太監,卻總是這樣對人説:“大有起了!”

“昨天的興致好的,還坐起來説笑話呢!”聽了外面的言,再聽這些話,越令人興起蓋彌彰之。因此,恭王便向兩宮太后面奏,應該讓軍機、御前、近支親貴、弘德殿行走、南書房翰林經常入宮省視,庶幾安定人心。

兩宮太后雖接納了建議,但一時並未實行。這是慈禧太后的主意,要挑皇帝神較好的時候,再宣旨傳召。

這天軍機見面剛完太監來報,説皇帝醒了,於是慈禧太后傳旨:準軍機大臣、御前大臣、內務府大臣及弘德殿行走的師傅和諳達,入養心殿東暖閣問安。只見皇帝靠在一名太監身上,果然神甚好,十幾個人由惇王領頭,一一上前瞻視,間潰處看不見,只見痘痂猶有一半未落。

“今兒幾時啦?”皇帝這樣問,聲音有些嘶啞。

“今兒十一月二十九。”恭王回答。

“月大月小?”

“月大。”

“後天就是臘月了。”皇帝説“臘月裏事多。”

“臣等上承兩宮皇太后指示,諸事都有妥帖安排,不煩聖慮。”恭王説道:“如今調養,以靜養體。”

“靜不下來!”皇帝捏着拳,輕捶口“只覺得熱、口渴。”

“心靜自然涼。”慈禧太后説了這一句,向恭王看了一眼。

恭王默諭,跪安退出東暖閣。因為未奉懿旨退出養心殿,所以仍舊在明間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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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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