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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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你的家小,可以。不過,限期不能寬,因為上面的限期也緊得很。我給你三天限,第四天沒有人來,可別怪我無情,要請你老孃來吃牢飯了。”劉學太跟胡體安是有往來的,他在光州那件案子,劉學太亦略有所聞。抓他倒不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胡體安在鎮平的產業甚多,決不會走,軟騙硬,總可以把他到手。但這一來便結成了生死冤仇,人家黨羽眾多,而且都是亡命之徒,自己決不能去惹這場殺身之禍。

想來想去,只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辦。當跟師爺答話時,説“一定想法子抓人來,公事上好有代”便是暗示:總有一個“主犯”就是。如今只有跟胡體安自己去商量,個“主犯”來歸案。

“胡老大,”他屏人密告:“光州那件案子犯了,指名要你的人,着落在我身上。你説怎麼辦吧?”胡體安先驚後笑:“老劉,你是跟我開玩笑?自己弟兄,有話好説,何必來這套?”

“這你就不對了!我當你自己人,才來老實告訴你,請你自己想辦法,你倒疑心,我在你身上玩什麼花樣,這不太冤屈人?你不想想,保薦你的是我,我把你了進去,於我有什麼好處?”最後一句話,説得很透徹,胡體安原是一種試探,探明真情,隨即改容相謝:“老劉,老劉,我跟你説笑話的。你這樣維護我,我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來,來,我跟你好好討教。”引入密室,一榻橫陳,兩個人隔着鴉片煙燈,悄悄計議,決定了一個“頂兇”去搪的步驟。第一件大事,當然是在師爺那裏送一筆重禮。

禮送進去,師爺收下了,這就表示師爺已有所默喻。於是在胡體安家抓了個人到“班房”這個人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名叫王樹汶,是胡體安家廚房裏當雜差的小廝。

“先把他吊起來!”劉學太喝道“問他,叫什麼名字?”吊起來一問,王樹汶哭着説道:“我叫王樹汶。”

“什麼王樹汶?替我打,着實打!”

“不是,不是。”王樹汶大喊“我叫胡體安。”

“好了,好了!放下來,放下來!”劉學太作出那種驚嚇了小孩,心懷歉疚而又找不出適當的話來撫的神情“早説你是胡某人,不就用不着吃苦頭了嗎?”於是旁邊的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吊着的王樹汶放了下來,替他膀子的膀子,擦眼淚的擦眼淚,服侍得倒是好周到。

“小鬼該餓了,頓好的給他吃!”縣衙門前的小吃攤子最多,不一會就送來了一碟子滷驢,一大碗酸辣湯,一盤洋麪饃饃,熱氣騰騰,香味撲鼻,但是眼淚汪汪的王樹汶卻只是搖頭。

“吃啊!”有個年紀跟王樹汶差不多的小皂隸,老氣模秋地説“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幹嗎出這等樣?”一語未畢,臉上着了一巴掌“去你孃的!”劉學太惱他“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句話説得不合時宜,瞪眼罵道:“這裏沒有你的話!你他媽的少開口,沒有人當你啞巴。”等那小皂隸捂着臉,嘟着嘴避到一邊,王樹汶怯怯地問道:“劉大爺,你説的話算不算數?是不是騙我?”

“我怎麼騙你?那句話不算數?”

“就是,就是‘沒有死罪’那句話。”

“當然羅,怎麼會有死罪?”劉學太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拉住他的手,用懇切得恨不能挖出心來給他看的神情説:“你倒想想,如果不是上頭都説好了,憑你這樣兒,混充得過去嗎?你雖只十五歲,很懂事了,總也聽説過‘頂兇’是怎麼回事?現在是為了敷衍公事,不能不裝個樣子。你儘管放心大膽,上頭怎麼問,你怎麼答,包你無事。”

“會不會打股?”

“這就在你自己羅!”劉學太將身子一仰“你老老實實招供,不惹縣大老爺生氣,他憑什麼打你?”王樹汶想了一下,點點頭,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一塊,放在嘴裏,慢慢咀嚼着。

“不過有句話,我先關照你,你別怕!”劉學太很從容地説:“公事有公事的樣子,儘管暗底下都説好了,場面上要裝得象,照道理説,這種案子要釘鐐,不要緊的,一切有我。”這一下,王樹汶倒了胃口,銜着一口食物,怔怔地望着劉學太,疑懼滿面。

“跟你説過了,只是裝樣子,到了監獄裏,我馬上替你卸掉。總之一句話,你相信我劉大叔,放心就是。”

“劉大叔,”王樹汶問道:“你説沒有死罪,那麼,是什麼罪呢?”

“至多三年的牢獄之災。在監獄裏,讓你睡高鋪,一天兩頓,這樣的白麪饃饃管你個夠。準包三年下來,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連你自己都認不得你自己了。”劉學太放低了聲音又説:“三年一滿,不是許了你了嗎?兩頃地、五十兩銀子,娶個老婆,僱兩個長工,小子,你時來運轉,馬上就成家立業了!”説着,便使勁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是替他高興得忘形的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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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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