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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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潘祖蔭將他們延入南書房小坐,這才談到慈安太后聖躬違和的事。景壽是值班的御前大臣,卻並不知道有傳御醫這回事,再問到王文韶,他是照例來看慈禧太后的方子,倒是聽説傳御醫進了景運門,不過又聽説是為皇帝請脈。

潘祖蔭釋然了。太監喜歡遇事張皇,卻又不敢公然談論,所以每每故作神秘,張蘇拉輕事重報,目的無非獻殷勤邀賞而已。

等景壽跟王文韶一走,他將張蘇拉找了來問道:“有什麼消息?”

“打聽不出來。”張蘇拉作個無奈的表情“今天門特別嚴,不能亂闖。”潘祖蔭笑笑不響。小人之心,十分可笑,不必再理他!這樣想着,隨即起身,出宮回家。

到了初更時分,近支親貴、御前大臣、軍機大臣、大學士、六部尚書、內務府大臣,以及內廷行走的毓慶宮師傅、諳達及南書房翰林諸臣的府第,都有在宮內當差,平習的蘇拉來敲門送信:“宮中出了大事。”

“是東佛爺,還是西佛爺?”潘祖蔭問。

“東佛爺?”送信的是另一個蘇拉,大為詫異“怎麼會是東佛爺?”這一説是慈安太后了!潘祖蔭問道:“裏面怎麼説?”

“只説出了大事,沒有説是誰‘壞’了。”問不出究竟,只得算了。潘祖蔭帶着素服,匆匆趕進宮去。在顛簸的車子裏,一直在猜測“大事”到底出在鍾粹宮,還是長宮?照張蘇拉的消息,似乎是慈安太后,但按情理來説,決不可能。憑什麼呢?慈安太后今年才四十五歲,平淡泊簡靜,知命樂天,是克享大年的樣子,決不會由於小小的風寒之疾而生不測之禍。

看來還是慈禧太后。他想起十天以前,聽李鴻藻談過,張之曾經建議他薦醫,一個是常州孟河的費伯熊,一個是河北的候補道,安徽籍的程藻,去年冬天李瀚章的老太太病重,就是他看好的。既有此舉,可見得慈禧太后的病勢不輕,大事必是出在長宮,決非鍾粹宮。

這天,鍾粹宮前殿,派充喇嘛的太監在唪經,咸豐元年定下的則例:每年正月十一與二月二十八,有此儀典,這兩天是文宗生母孝全成皇后的忌辰與生

孝全成皇后生前住在鍾粹宮。她崩逝的那年,文宗才十歲,以後一直住到十七歲才遷出。慈安太后念文宗的恩遇,所以當穆宗大婚以前,挑選了鍾粹宮作為定居之處,她雖沒有見過她的這位婆婆,但敬禮如一,每年遇到正月十一和二月二十八,必定茹素瞻禮,默坐追念。當然,追念的是文宗。

這天——二月二十八,她忽然想到文宗的一件硃筆,摒絕宮女,親自從箱子裏取了出來,展開在燈下。

年深月久,硃諭的字跡,已經泛成黃,這使得慈安太后入眼更有陌生之,彷彿第一次看到這道遺詔似的。

雖不是第一次,然而也僅僅是第二次。慈安太后扳着手指數了一下,不由得驚歎:“真快,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她,還是皇后的身分,而慈禧太后的封號是懿貴妃——那是咸豐十一年天的事。

“今天覺得神很好。”從枯黃中泛出玫瑰般鮮豔的緋,雙頰顯得異樣觸目的皇帝説“我要替你安排一件大事。”

“替我?”皇后不解所謂,只覺得皇帝不宜勞,為國家大事是無可奈何,何苦又為她費神?所以勸阻他説:“我有什麼大事要皇上心?難得一天清閒,好好息着吧!”

“你別攔我。我要把這件大事辦了,才能安心養病。”皇帝特意又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太監或宮女在窺探,方用嘶啞低沉,幾乎難以聽得清楚的聲音説:“蘭兒越來越不成樣子了!這一陣子我冷眼旁觀,倒覺得肅順的話不錯。”蘭兒是懿貴妃的小名,她跟肅順不和,是皇后所深知的。在她,覺得蘭兒要爭她應得的一份供養,也是人情之常。而肅順現在是“當家人”在熱河行宮,名為“秋狩”其實是逃難,兵荒馬亂,道路艱難,一切例行進貢、傳辦的物件,都不能照往常那樣送到熱河,所以裁抑妃嬪應得的分例,亦是不得已的措施。但是,肅順的態度不好,卻是可議之事,所以這時聽了皇帝的話便不作聲,表示不以肅順為然。

而皇帝卻不曾覺察到她的想,接着他自己的話説:“肅順勸過我不止一次,勸我行鈎弋夫人的故事…。”

“什麼叫‘鈎弋夫人’啊?”皇后嘴問説。

“那是漢武帝的故事,我講給你聽。”漢武帝晚年,愛姬相繼下世,後宮寂寞,鬱鬱寡歡,只以巡幸海內,周覽名山大川,作為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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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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