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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道“小別勝新婚。”何況,近月的分離剛剛讓劉徹與陳阿嬌理清了些許彼此之間縱橫雜亂的情,思念深重。回到別院,劉徹揮退了一應侍從,攬佳人入懷,輕柔拆下她束髮的玉簪,一頭青絲如瀑般
瀉而下,近到拂過他的面,尚餘着一縷極清雅的髮香。她哧的一笑,嫣然問道“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呢?”眼波
動婉轉,愈發嬌美難言。
劉徹心頭微微一窘,他素愛美人,可是數次將他
到做出連自己都覺得衝動的行為的,只有一個陳阿嬌。然而面上卻不
出來,只淡淡微笑道“嬌嬌難道猜不出來?”當
寫那首詩遙寄給他,不過是因為,既然自己在心煩,自然也要拉他下水,不能好過了去。卻沒有想到,他會拋了那車馬儀仗,親自來臨汾見他。然而他這樣做,平心而論,她心裏卻是歡喜的。有一個男人為了你,拋開了正事,策馬來見你,但凡女子,心裏多半是要歡欣的,何況,那個人,看起來本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人。
“可是,”她方要再説,劉徹卻已經按捺不住,低低道“其他的事,等會再説吧。”低頭吻住她嬌豔的。他的吻霸道而又炙熱,她很快就招架不住,與他倒在榻上。
她只覺得自己便像一隻在茫茫孤洋裏飄蕩的孤舟,每一次大湧來,都覺得要滅頂;然而他卻一次次掀起更大的
濤,讓她無法招架。
在榻上廝磨到傍晚,劉徹方起身,穿戴齊整後。柔聲對已經醒了,神卻懶懶的阿嬌道“你再睡一會兒吧。”轉首吩咐綠衣道。
“留在這兒照顧娘娘。”綠衣心下歡喜,微笑的屈着膝道。
“奴婢謹遵陛下旨意。”御前總管楊得意不在,唯一跟着皇帝回來的內侍小容守在內室簾外,見劉徹出來,連忙躬身道“郎中令上官桀跪在院內。説是無能有負陛下意旨,特來請罪。”劉徹怔了一下,這才想起回來之前示意上官桀盯住那個叫寧澈地士子。此時揚眉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士子,他上官桀都看不住。朕還要他做什麼?”
“陛下説的是,”小容躬身恭敬道“只是上官大人…”見到阿嬌,劉徹心情本已平復。然而此時念及邸報上對寧澈的提及事蹟,不覺怒火攻心。回身甩袖道“讓他到大堂來見我。”上官桀進了大堂,看着上座上端坐着地帝王正俯首喝茶。面上看不出喜怒,心下咯噔了一下。知道此事不諧。跪下稟道“罪臣上官桀。參見陛下。”劉徹沉默了片刻,方道“説説看吧。你堂堂的大漢郎中令,這臨汾城內能供你調遣地期門軍也有近百,如何讓一介士子走?”
“那寧澈想來並不是普通士子。”上官桀低頭稟道“因為陛下並沒有明確吩咐如何處置此人,臣不過帶了數個侍衞綴着他,見他回了家,吹了一會,便停了。臣並未在意,只不過與人守着他家。不想很久不見動靜,這才進去查探,卻早已不見蹤跡,只在他家發現了地道,通向城郊。”
“庸才,”劉徹怒極,擲出手中杯盞,砸向上官桀。зz中文網首發上官桀不敢退避,額上硬生生受了一擊,立刻見了血痕,連帶茶水茶葉潑了他一身,極其狼狽。劉徹尚不解恨,道“將他叉出去,連那幾個不長進的侍衞,都責罰十杖。”房中,陳阿嬌亦醒了,由綠衣服侍洗浴,聽了院中杖責聲與悶哼聲,不由問道“外面怎麼了?”
“聽説上官大人奉陛下命調查寧公子,結果被寧公子在眼皮底下失了蹤影,正受杖責呢。”綠衣不忍道,又湊近阿嬌,用極輕的聲音道“陛下倒是與娘娘所見相同,這寧公子果然有些門道,不是普通人。”陳阿嬌淡笑不語,別的不説,那在飛鳥湖旁,路徑泥濘,縱是她與劉徹,下裳亦不免染上泥濘。寧澈慣穿白衣,想來有些潔癖,然而不經意的小
病最會
一個人。一個普通士子,能在遍地泥濘裏保持衣裳潔白麼?
“其實,”綠衣又道“飛泓已經綴着寧公子,上官大人本不必受罰地。”陳阿嬌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澈,綠衣不惴惴“娘娘,奴婢説錯了什麼了麼?”她淡淡道“飛泓的事,不可對人提及。”
“為什麼?”綠衣問道“娘娘不是和陛下和好了麼?若能安撫陛下的怒氣,何樂而不為?”
“因為,”她站在簾後,起身穿衣“陛下不僅是我的夫君,他也是大漢的陛下。若他派去的人沒有辦到的事,我卻辦到了。等於是在掃他的面子,他縱然不説,心中也會不悦的。”尤其,此事因她而起。
“怎麼能夠那樣比?”綠衣不服氣道。
“上官大人走地是官面明道兒,飛泓卻是江湖上混的好手,如何比?”
“反正你記得,不要提。”她點了點綠衣的鼻,道。
“好麼。”綠衣應道,又問“陛下既然回來了,娘娘如今是穿新制地衣裳,還是穿從宮中帶來的衣裳?”
“這,”阿嬌猶豫了一會,道“有始有終吧。等離了臨汾,卻不要將這些衣服帶回去了。”這不過是她從富貴繁華地長安出來,偷地一口氣,圓一圓一個田園夢。夢醒了,天明瞭,便回去,夢境中的事,抹了乾淨,了無痕跡。
綠衣點了點頭,挑了一件青衣裳,替她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