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是耶非耶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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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充滿了冷瑟與沉悶,像是凍結了一般,是的,寒山重這突然的舉止,實在是太出人意外了,怎麼會呢?在浩穆院執掌紅旗的首座趙思義,他是那樣的公正無私,赤膽忠心,在浩穆院十年以還,誰不知道“紅旗趙”是一個忠義坦蕩的正直之人?他又怎麼會私通於敵?這,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每張面孔都緊繃着,沒有人敢大聲一口氣,但是,每一雙眸子都含有無法隱諱的痛惜與悽苦,他們知道,在浩穆院的規律之下,通敵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那令人想起來就不寒而慄的後果!

夢憶柔顯然也被這突來的轉變所駭住了,她怔怔的站在一邊,想勸勸寒山重,卻又不敢啓齒,只要一看到那雙冷酷而森嚴的眸子,她又如何敢啓齒呢?

像是一下子鼓足了勇氣“左回刀”仇忌天嘴角搐了一下,艱辛的道:“院主,這…這可是真的?”寒山重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説話“承天刀”禹宗奇以目光阻止了仇忌天再問下去,他穩重的道:“趙紅旗掌握本院一切刑職,他之心懷為人,院主所知,不會較吾等鮮薄,院主若沒有十成原因,亦絕不會做此驚人之事,各位,一個人,不論他是如何練卓越,到了賣友通敵,舍義求安的地步,也就毫不足取了!”

“但是…”仇忌天仍然微弱的爭辯道:“這似乎不可能…趙紅旗會做出這罪大惡極之事…”

“承天刀”禹宗奇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天能傾頹,海能倒,雲會變,地能震,仇堂主,除了已經證明之事,天下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寒山重沉着臉,一直沒有再講話“鷹翼”韋峯,暗中扯了“鵬翼”巫堯的衣角幾下,巫堯着汗,又提心吊膽的道:“稟院主…這件事,本閣認為…認為是否應該再做仔細審查推敲?這恐怕,恐怕有冤…”寒山重厲烈的狂笑一聲,道:“冤枉?巫堯,這會是冤枉?在下已獲有趙思義通敵之據,罪證確鑿,足可令他死而無怨,巫堯,你以為寒山重是一個樂意向他自己多年兄弟探上手的無情之輩嗎?”巫堯連忙垂下頭去,一邊用力撥開了扯着他衣角的韋峯的手“左回刀”仇忌天跺了跺腳,正待做最後努力,前面人影晃閃,一個體魄修偉,方面大耳,頷下留着一大把黃鬚的六旬老人,已像瘋狂了一樣飛奔而來,他的身後,緊緊跟隨着“妖老”及“鬼叟”另外還有五名身披虎皮風披的浩穆壯士!

這留着黃鬚的老人此刻面容扭曲,那張方正的面孔,已全然被一片悲慼、憤怒,痛苦的神所擠變了形,他濁,一到寒山重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下,瀝血似的嘶喊着:“院主,院主,老夫接到院主的大威令了,院主,老夫會做細嗎?老夫會是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信的小人嗎?院主,老夫執法十餘年,老夫跟隨院主在刀山打滾,劍林舐血,院主你相信老夫會做出這種事情嗎?院主,老夫自院主幼年相護,親如兄弟,老夫會喪盡天良在老夫遲暮之年再出賣院主嗎?院主,院主啊,你要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趙思義是一條什麼樣的漢子啊!”寒山重冷漠的面孔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愧疚之,他緊咬下,仰首望天,趙思義的每一個字,每句話,都像尖錐一樣深深札入他的心底,他這時的歉疚與抱憾,實較面前跪着的老人更難受千百倍!

“鵬翼”巫堯大叫一聲“噗通”跪到在寒山重身前,顫着嗓子道:“捲雲閣閣主‘鵬翼’巫堯願以命為趙紅旗求情,乞請院主看在趙紅旗往昔忠誠,一番汗馬功勞之面,予以恕過…”韋峯細-的雙目倏忽大睜,淚光映閃,他跟在巫堯身後跪下“左回刀”仇忌天強忍悲苦,再踏前一步:“院主,請院主…”

“住口!”寒山重驀然大吼一聲,厲道:“仇堂主,你身為兩極堂首座,紅旗通敵你竟尚朦在鼓中,這失察之罪已是難逃,你尚有臉面再為他人説情?”仇忌天神一黯,低弱的道:“是,本堂當自請議處。”

“妖老”留仲及“鬼叟”凌玄忽然詭密的互視了一眼,這極快的,卻已含有難喻之意的一眼是甚堪尋味的,但卻因為太快,沒有人注意,此刻,他們兩個也緩緩跪在一邊,垂首無言。

“承天刀”禹宗奇面謹肅,他躬身道:“本殿忝掌紫星殿,卻疏於防範,致出內,失察之罪,尚請院主發落。”寒山重目光不動,冷冷的道:“寒山重自會聚召全院首座定議。”説到這裏,他忽然高聲叫道:“長風閣閣主何在?”隨着他的呼喚,一條人影已似閃電般自銀河堂虛掩的紫銅門內躍出,向寒山重長揖到地道:“長風閣大閣主‘生死報’姜涼謁見院主。”這位三閣之首的長風閣閣主,是一個一眼望去就會令人產生無限寒瑟的人,他只有四十上下的年紀,面孔上不帶一絲表情,冷漠而刻板,五官突出而鮮明,有如刀削斧鑿,給人一種強烈的,代表力量與殘酷的受,尤其是,他身上的一襲黑長衫,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龐大“千錐環”更散發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寒山重平靜的道:“姜閣主,你陳述趙思義的罪狀!”姜涼轉過身來,刻板的大聲道:“本院掌法趙思義,半年前乘院主他去之際,即有通敵卧底之嫌,他私通匕首會,有來往信函三件可資證明,包庇隱藏大鷹教遺孽,有本閣所屬張子誠目睹為證,同時策劃刑堂所屬叛逆響應,刑堂執事兩人可以為證,他亦曾遊説銀河堂之‘萬聖劍’曹波及‘赤眼’關皓同合張,亦有該二人之秘報可作左證,罪行確鑿,無可遁避!”趙思義悲憤之極的狂喊道:“冤枉、誣衊、陷害…院主,你認清老夫是誰,老夫是‘萬字血奪’趙思義,趙思義啊…”寒山重膛急劇的起伏着,他厲吼一聲,吼道:“禹教主,你親自押送趙思義入紫星殿‘困龍’聽候處決!”

“承天刀”禹宗奇恭應一聲,目光一瞟,後面的五名浩穆壯士已拔出雪亮的朴刀,擁着狂喊怒叫的趙思義向一側的月門行去。

禹宗奇微微躬身,大步跟上,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寒山重的臉才稍見緩和,他撇撇嘴,平板的道:“仇堂主,通令所屬,嚴格戒備,只怕就在這幾天就要發生事故!”

“左回刀”仇忌天躬身答應,寒山重已微微頷首,攜着夢憶柔行向後面,夢憶柔古怪的凝注着寒山重側着的面孔,那是一張俊俏得令人醉的男面孔,但是,此刻卻又為何有如許濃厚的殘酷與嚴厲!

經過了月門,有兩條白麻石的信道分向左右,中間隔着一片方圓二十餘丈的大花圃,雖已深秋,仍然百花爭豔,繽繽紛紛,鮮麗奪目,花圃間有小亭,有涼閣,有棚榭,有幾桌,景緻幽雅,耐人顧,向右看,樓閣連綿,寬大深沉,那裏,即是紫星殿。

寒山重輕挽着夢憶柔行向左側,沿着道旁的兩排蒼松後緩緩踱着,像有無限心事。

夢憶柔板着臉孔,沉默了一會,冷冷的道:“山重,你的威風可真不小!”寒山重轉過臉來,平靜的望着她,夢憶柔又憤怒的道:“本來,這是你們男人的事,尤其更是在你自己的基業之內,但是,我就算沒有資格説話,我仍要説,你太狠了,山重,對別人,對自己,你都太狠,有時候,你幾乎狠得沒有一丁點人!”寒山重並沒有愠怒,他輕嘆一聲:“柔,我之所以尚能活到現在,就是靠了一個狠字,如事事慈悲,樣樣慈悲,憶柔,恐怕別人就要將那狠字移送到我的頭上來了。”

“你…”夢憶柔氣得粉臉兒通紅,她動的道:“你忍心向你這麼多年的弟兄下手?你忍心漠視他以前對你的忠誠和勞苦?人是有情的,並非木石,怎可如此兇戾冷漠?山重,就算他私通仇人,你也應該原諒他,恕過他這一次…”寒山重平淡的一笑,卻深沉的道:“他如有心通敵,即已不當我是多年手足了,更不重視我們以前的患難情,他既已-舍,怎能再怪我不仁?”夢憶柔語風一窒,嘴角搐,面已由酡紅變為蒼白,她掙扎了一下,冷冷的道:“我説不過你,但是,我知道你這樣做是錯了,山重,你有時太過份,無論如何,你不該這麼狠,你的所屬全都敬畏你,可是,你為什麼不使他們在敬畏中再滲進親切與情呢?”一絲奇妙的笑意,在寒山重眸子裏浮起,但是,他掩飾着,故意沉着臉道:“寒山重所作所為,豈是婦人之見所能左右者?”一陣因為氣憤與失望相的悲切受,使夢憶柔全身起了無法自制的顫抖,她是那麼奇異而陌生的瞪視着寒山重,珍珠似的淚水汨汨淌下。

寒山重有些失措的緊握了她的小手,急急的道:“柔,柔啊,你…你為何傷心?我方才的話不是有意的,你別當真,憶柔,你不要這樣…”夢憶柔輕輕回握在那雙大手中的小手,平靜的搖搖頭,又平靜得出奇的道:“山重,我想,你是不愛我的,你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一點也不為我想想,愛一個人,該不是這麼專橫與跋扈,山重,我對你失望極了…”寒山重的雙目似噴火,他強烈的注視着夢憶柔,語聲深刻:“憶柔,你屬於我,你應該瞭解我的苦衷,我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真的不得已,柔,你會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你不久即會知道,那時,你再罵我,再責我也不算晚,今天,我要應付內憂,應付外患,我必須做一些連我自己都到無限痛苦與歉疚的事,別忘記,我是一院之主,有許多人要在我的努力下活下去,憶柔,或者我這努力會令一些人對我不滿,但是,他們終究會了解我的,這時間已不會太遠,他們會知道,我是在怎樣的忍受着內心煎熬下為他們尋求未來。”緩緩的,夢憶柔的神已轉為惘,她喃喃道:“我不明白你在做些什麼,但,山重,難道你是對的?”寒山重一把摟過她來,重重的吻,重重的親:“三天後…你就知道…你愛的人是一個如何仁慈的豪士…”吻着,吻着,四片,膠合得那麼緊,那麼急,這是白天,且有着惑與憂慮,但,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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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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