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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妃娘娘,我如你所願。”鏡落在星光的黑暗中抬起右手,劃出一個無意義的閃花“此事的入手點就是暗中與柳家抗衡的董家,所以,將你宮中的記憶與我共享吧。”柳若眉淡薄的身影忽隱忽現,終究也伸出了手,頷首:“好。”封閉的空間在一剎那撤去,鏡落試着握了握拳,拍拍腦袋:“真是費力啊,如果白端在的話就好了,我還能省點力氣建封閉空間了。現在還得花時間讀取記憶,真麻煩。”手指在太陽按了按,先讀取選秀的記憶,取出有用的信息,然後才抱起琴回到董碧染的房間。
“小主是準備在新荷宴上奏曲嗎?”
“是啊。”董碧染接過七絃琴“新荷宴,去小荷才尖尖角,便有蜻蜓立上頭之寓意,是秀女展示才藝的關鍵場合。我大姐當年就是憑一曲《蘇幕翩鴻》獲得聖上青睞,我正在想曲子呢。你看這首《水漸行》可好?是江南的絲竹長曲。”
“恕奴婢直言,小主。”鏡落想到當年柳若眉的才藝是雙手梅花篆字,垂下了眼簾,閃過一絲微光“新荷宴上其他小主的準備小主可否知曉“不曾知曉,也無法知曉。”董碧染如實道,誰知道她們到底會準備什麼,往往是口上一套,手上又是一套,心裏掂量了一番,又道“姐姐不妨直言。”
“是。歷往新荷宴上才藝不出四樣,書畫歌舞。其中奏曲尤多,因為各位小主自幼習琴。書畫大多過於冗長乏味不起聖上興致。不過,舞者多為宮廷之舞,歌者多為名詞。琴者多為仕女佳曲,以上三種。無不是温婉不僭越者。”鏡落緩緩分析道“如果小主是聖上,聽多了這些温柔綿軟之音,看多了這些柳
金盤之舞,心中最想聽的是什麼?最想看的又是什麼?”
“姐姐是説…”董碧染驚喜地開口。。繼續推論下去“聖上更想聽別具一格的曲子?”
“是,小主聖明。”
“可是我沒多少別的曲子,只有幾曲外行,也是人人
慣了地。”
“如果小主願信任奴婢,奴婢願助小主一臂之力。”鏡落微笑“藻淵閣是不受打攪的練習的好地方。”
“那麼,有勞姐姐了。”暫時搞定了董碧染,天也大晚。服侍她入睡後,鏡落尤自去梳洗。柳若眉跟在她身邊道:“這麼快就建立了信任關係嗎?”
“沒有信任就沒有背叛,在這裏。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她絞好巾。覆上臉。
“呼想快點完成啊,否則再這樣下去。我真要變得不是自己了。”雖然家裏人不説,但她自己也清楚,有一種漠視眾生,立於天上地格叫做神
,這是她所不希望的,那樣會有徹骨地寒冷。
新荷宴當晚,鏡落特意給董碧染換上一套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服飾,月白的直裾深衣,以黑
曼陀羅花紋鈎邊,寬大的袖子使纖纖十指若隱若現,引人遐想,髮飾簡單得體,額前一抹金青石垂飾,長髮披肩,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董碧染顯然對自己地新打扮很是滿意,在單間裏強裝鎮定地抱着琴,道:“開始了嗎?”
“小主不必緊張,奴婢特意將小主的出場安排在中間靠後的時刻。”鏡落回道“其他小主多想取得最前面的出場機會,恕不知,中間靠後的壓軸才是最佳,一來是一鳴驚人,而來也能使聖上對小主印象深刻,而對之後出場的小主乏然無味了。”
“很是這個道理。”董碧染思考着“鏡姐姐,為何你如此費心費力地幫我?”鏡落微笑,乾脆將話挑明:“奴婢並無它意,也不説面上那些話。奴婢掌司冷清無人的藻淵閣,至今也只是七品良侍,只是想多得一些奉銀罷了,沒有其他意思。”她指指自己的臉,為了防止一不小心被很有可能“尋仇”的皇帝發現,乾脆易容,將臉打扮得極為平凡。她在學校地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自己這張臉的禍水之處,男女通吃啊。
董碧染臉上微微一紅,看着鏡落宛若星辰的黑眸,頷首道:“是碧染誤會姐姐了,姐姐地心願碧染必會實現。”
“那麼小主隨奴婢出去吧,想必現在已經開始了。”新荷宴辦在御花園的荷花池邊上,夏之夜,清風陣陣,好不愜意。季軒與三品以上地嬪妃坐在殿內,欣賞着秀女地表演。他在第一任皇后死後就再沒立過新後,太后並非親母,整
面佛,相處倒也和睦,每四年一次選秀聚集了天下佳麗,目不暇接之餘卻有些疲憊了。
秀女們依次上殿表演,季軒的心思卻不在這些歌舞上頭,都是如此温柔如水之曲,女人真是表裏不一。他瞥了眼坐在自己兩邊地德妃和惠妃,自從貴妃病逝後宮裏就是德惠的對立局面,真是有些沒意思,看來這次得造個三國鼎立的局面才好。
酒過三巡,秀女也上了一半了,季軒隨意地説道:“茜染啊,聽説這次你妹妹也入宮了,怎麼朕沒見着她?”董惠妃得意地瞅了德妃一眼,斂下眼簾,柔聲道:“碧染素來謙讓,將前面的出場留給他人,她一會兒就出場了,希望陛下喜歡。”第一個出場的是德妃的表妹,一曲凌波舞倒還不錯,只是惠妃這番話令德妃不甚愉快地拿起酒尊淺飲一口,道:“是怕才藝不如他人才混在中間吧?”正説着,燈光忽地暗了暗,眾人噤聲不言語,大殿中央出現了一個素衣女子,白衣上黑的曼陀羅花紋與背後的一一風荷舉相映成輝,好似九天仙子下凡,隱在袖子裏的纖指在琴絃上用力一劃,高愴的
水之聲響起,歌聲飄渺卻富含情
,令人不
陷入往事的滄桑。
季軒縱然學富五車也不知此曲來歷,待一曲完畢後,方從陶醉中慢慢甦醒,道:“此曲何名?”
“曲名為《廣陵散》。”董碧染恭聲回道。
“廣陵散?!”季軒一驚,他曾在古籍上見過《廣陵散》的記載,此曲被稱為琴曲獨絕,但是已經失傳,現在聽來,更覺得愴然之極,回味無窮。
“你是…董碧染?”見到女子抬頭,季軒回想起以前曾在董家見過的女孩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正是小女。”
“此曲從何得來?”董碧染舉袖微笑:“聖上御賜於小女,怎會不知?”她盈盈下拜,直裾深衣在舉手投足間分外別緻“聖上為後宮開設藻淵閣,書藏無數。小女素來好書,無意間在此獲得《廣陵散》拓本,雖已殘破,且小女琴藝不,但努力一試,還望陛下諒解。”
“愛妃何來諒解?”季軒親切笑道,已然轉換了稱呼“朕惜書愛書,素聞你在閨閣時就已是愛書出了名的,沒想到你我因此結緣。”他頓了頓,朗聲道:“封冢宰董江庭之女董碧染為正四品貴嬪,賜號襄,給予清河宮主位。”
“嬪妾叩謝陛下聖恩。”董碧染忙行禮謝恩,再起身時,與董惠妃目光相對,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卻笑得捉摸不定。
“你發現了沒?”躲在一邊的鏡落頭也不回地對一旁的柳若眉道“看來我已經發現了什麼端倪,以後可是三國鼎立的格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