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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怪小昭要屢次追問我“這是一個什麼夢”今天連我自己也有這樣的覺了。難道我不比小昭更“悶”麼:我這“葫蘆”有陰陽兩面,可是到現在,我自己還沒
清楚,——不,還拿不定主意,到底是“陽”對r他們“陰”對小昭呢,或者恰恰相反?
不過我的“太極圖”當然也有個中心,這便是我!而小昭是屬於我的。
據昨晚“請示”的結果,我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帶往小昭那裏。
值官先已接到命令,正在指揮伕役找尋一副鋪板。見我到了,這傢伙又扮出怪樣子的鬼臉問道:“趙同志,您要是嫌這鋪板不軟和,那就到您家裏搬您自己的…”
“別忙!”我打斷他的嘮叨,擺出莊嚴的臉“擱這兒罷,回頭再説。”臨時我又顧慮到小昭的“情緒”了,我先得探一探。
果然我有先見之明,小昭見了我雖然笑,但這笑的內容不簡單。
“哦,幹麼了?”我抓住了他的手,親切地問。他這手是涼的。
他只淡淡一笑,不作聲。於是我又説:“小昭,你又忘了我的囑咐麼?哎,你真要磨死我了!不知是哪一世的冤家對頭…”我撲嗤地笑了。
“現在我要執行看護的職權了。反正這房也還寬大,我搬進來,…免得你老是發悶,好麼?”他好像沒有聽懂,一聲不出,直眼朝我發怔。
“雖説是上頭有了命令,”我靠近他耳邊輕聲説“一切優待;可是,我搬來陪着你,不更好麼?商量個什麼的,也方便些。”
“這是你出的主意麼?”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犯了疑了。
我馬上給他一個明快的答覆:“是他們的主意,可是對於我們是有利的。”
“哦,這個——乾脆一句話,監視!”他的神氣是冷冷的。
“小昭!”我心裏像被紮了一針,沒料到他的反這樣大“你不應該對我懷疑…”他立刻打斷了我的話道:“算了,算了,隨你的便,反正我是犯人,你是——”他忽然縮住了最後一個字,把頭低下。
“我是什麼?
…
”我冷笑,然而制不住聲音已經發抖“小昭!”可是他又緩和了口氣,而且挽住了我的肩頭:“我的意思不過是,失了自由的人,萬事只好聽憑擺佈。”
“那麼,你的意思又以為——我是還有一些自由的?”
“唉!惠明,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他忽然喚起我從前的名字來了,我幾乎疑惑是我的耳朵出了病;但這一個名字,酸溜溜的,惹起了我更多的傷心。不過我還是喜歡聽。我按住了他的手説:“小昭,你從前還叫我‘明姐’呢,可不是?我比你年長一個月,你有時就叫我姐姐,…噯,我要你再叫一聲。”他不肯叫,然而他是在笑,——笑得那樣天真;而且他那雙眼睛…
我把他的手更捏得緊些,情不自地説:“我從沒忘記,我們最後那幾天,你對我説的一段話語,——即使我們中間有過千般的苦味,也該有一天的甜
!讓我們將來忘記了那些苦的,永遠記住那甜的!小昭,這是你説的,你還記得不,我可是永遠記得的!”他沒有回答,可是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出他的心也在愈跳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