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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聽出僕人們是不是睡着了。”這聽起來十分合理,雖然我從沒有如此嘗試過。很快,我就跟她走上一道窄窄的後門樓梯,來到一條鋪着地毯的走廊。屋裏到處透出凡人們舒適、隨意的生活,這讓我們到驚訝和欣喜。我發現自己喜歡觸摸一些私人的東西,比方説扇子、鼻煙盒、房主閲讀的報紙,還有壁爐上他的靴子。透過窗户朝裏偷看也一樣有趣。
但她有自己特別的目的。在一幢寬敞的聖爾曼房子的女更衣室裏,她發現了一套華麗的衣服,正好適合她那全新的、更加豐滿的身體。我幫她
掉陳舊的塔夫綢衣服,換上這件粉紅
的絲絨衣服,並把她那打着卷兒的頭髮攏到一頂鴕鳥羽
的帽子下面。我又一次驚訝地看着她,並開始產生一種怪異的
覺,想要跟她一起在這充滿凡人氣息的奢華房子裏逛一逛。她收拾好梳妝枱上的東西:一小瓶香水和一把金
的小剪刀,然後,注視着鏡中的自己。
我再一次地親吻她,她並沒有拒絕。我們這種親吻就像情人之間的一般。實際上,我們在一起共同營造這一對白皮膚情人的形象——我們在深夜衝下僕人的樓梯,來到大街。
我們在歌劇院和喜劇院關門之前在裏面閒逛,甚至在巴黎皇宮的舞場裏穿梭。凡人看見了我們,可是看不透我們。他們完全被我們引,受我們的欺騙。這些都讓她興奮不已。
後來,當我們在教堂裏徜徉的時候,我們又聽到那個存在的刺耳聲音,之後,它再次消失了。我們爬上鐘樓審視自己的王國,然後又在擁擠的咖啡館呆了一會兒,只是為了受一下週圍凡人的氣息,
換一下神秘的眼神以及親密的、柔和的笑。
她陷入了夢境,看着蒸汽在咖啡杯上嫋嫋升起,看着煙霧在台燈周圍翻騰。
相比於別的東西,她更加熱愛這黑漆漆、空蕩蕩的街道和新鮮的空氣。她想爬上樹枝,再次登上房頂。聽説我並不總是通過房頂或是馬車頂在這城市穿行,她到十分驚訝。
有的時候在後半夜,我們會連在空蕩蕩的市場裏,只是牽着手走一走。
我們只是再一次聽見存在的聲音,可是跟以往一樣,我們還是摸不透它的脾氣。這讓我惑。
可我們周圍的一切依然讓她到震驚——垃圾,追逐臭蟲的貓,古怪的寧靜,還有再黑暗的都市角落也不能對我們造成威脅。她強調説,最讓她開心的,就是我們可以溜過小偷的巢
而不被發現;我們可以擊退任何蠢笨得主動來招惹我們的人;我們既可以現形也可以隱身,而且完全不用承擔責任。
我沒有催促她,也沒有向她提出疑問。
我僅僅是跟她呆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有的時候,對於這種我所不悉的滿足,我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思維和判斷。
一個體格健美的年輕小夥子騎馬穿過黑漆漆的小屋。在我看來,他就像個幽靈一般,從生存之處來到死亡之所。他的黑頭髮、黑眼睛以及天真而稚氣未的臉龐讓我想起尼古拉斯。他不應該一個人獨自來到市場上的。實際上,他比尼克要年輕,並且非常愚蠢。
她像一隻粉紅的大貓一樣前行,幾乎毫不出聲地就把他從馬上掀落。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他真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愚蠢。
我顫抖了一下。她手中獵物的滅真並沒有讓她到難過。她的內心
本沒有我所經歷過的思想鬥爭。可是現在,我的內心也不再為此矛盾,那麼為什麼我要這樣評判她呢?然而,我看見她如此兇狠地殺死這個年輕人(當小口的啜飲還不足以讓他致命,她便優雅地扭斷了他的脖子)之時,我還是憤怒了,雖然觀看這樣的場景令人極其興奮。
她比我還要冷酷。我想,在殘酷這一點上,她比我做得更好。馬格納斯曾經説過“別手下留情”可是,他是不是計我們對不需要殺的人也要下手呢?突然之間,我清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解下粉紅的絲
帶和裙子,換上了這個男孩的衣服。她殺他就是為了他的衣服。
更確切地説,當她穿上他的衣服後,立刻變成了一個男孩。
她套上他白
的絲制長襪和猩紅
的馬褲,穿上他的花邊襯衣和黃
馬甲,接着又披上他猩紅
的禮服。她甚至把那個男孩的紅
頭帶都取了下來。
她穿着這一身新衣,無恥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