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4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最好離開這匹馬,再去偷一匹來。”她説。

“不,這是我的馬。”我説道。但此時我覺她握住我的手抓緊了。

又是我們的老朋友,那個存在。這次,它沿着納河從島的那面向着左岸銀行漂過來。

“走吧,”她説道“我們再去偷一匹坐騎。”

“等等,我想讓它過來。我想把繮繩斷。”

“你能做到嗎?”

“試試看吧。”我全神貫注地盯着這匹馬,默默地讓它後退,把繮繩鬆,然後到我這裏來。

突然間,馬兒跳了起來,把繮繩猛地一拉。然後,它往後退去,斷了繮繩。

它越過石頭噔噔地向我們跑來,我們於是立刻跳上馬背。加百列先跳_『上去,我緊隨其後。我抓住剩下的一截繮繩,死命地催促着馬兒向前衝去。

過橋的時候,我覺身後有東西跟着我們,似乎是凡人混亂的思維。

我們失在城市之島黑漆漆的迴音室裏了。

我們回到了塔裏。我點燃松脂火把,把她領到地牢裏。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向她展示樓上的房間了。

我們順着螺旋形的樓梯往下走。她無打采地緩緩看着周圍,身上猩紅的衣服在黑石頭的映襯下閃閃發光。她似乎有那麼一點怕濕。

’從下層地牢裏散發出的臭氣讓她煩惱,不過我温柔地告訴她,這和我們無關。我們一走進那巨大的墓,那股氣味就被一扇沉重的鐵門擋在了外面。

火把的光照耀着低矮的拱形天花板。墓裏是三口帶着深深刻紋的石棺。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我告訴她,一定要試試是否能舉起她為自己挑選的那口石棺的蓋子。也許,我該親自為她做這件事。

她仔細研究着石棺上刻着的圖案。片刻的沉思之後,她並沒有選擇蓋子上有着女人圖案的石棺,而是有盔甲武士的那口。她慢慢地推開棺蓋,想看看裏面是什麼樣子。

她的力氣沒有我大,不過已經足夠移開棺蓋了。

“別害怕。”我説道。

“不,你本不該為這個擔心。”她柔和地説,帶着一種令人喜歡的破音和淡淡的憂傷。

她的雙手摩挲着石頭,似乎已經進入夢境。

“到這個時候,”她説“你的母親本該已經穿七壽衣了。屋子裏應該是充滿了惡的氣味,並點着上百支蠟燭。想想死亡,這是多麼丟臉的事啊。陌生人會掉她的衣服,幫她洗浴,再給她穿戴停當——他們將看見她帶着消瘦的身體,無助地進人長眠。在走廊裏竊竊私語的人們將會談論起他們自己是多麼健康,他們的家庭成員都安然無恙,沒有肺結核。他們會説:‘可憐的侯爵夫人,’卻在腦子裏盤算着她是不是還有自己的私人財產,是不是已經讓兒子繼承?來收髒牀單的老女人也會乘機從她手上偷一枚戒指。”我點點頭。現在,我們站在地窖裏,準備躺在石牀上,只和老鼠為伴。不過,這樣已經好得多了,不是嗎?不然我們只能夠在黑暗的光輝裏,永遠在噩夢中游走。

她看上去渾身發冷,面蒼白。她睏倦地從口袋裏取出一件東西。

這是她從聖爾曼郊區的女梳妝枱上拿來的一把金的剪刀——在火把的光芒中閃閃發光的小玩意兒。

“不,母親。”我的聲音尖鋭地在拱形屋頂下回響,我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其餘石棺上的圖案就像是這個場景無情的見證人。我心靈上的傷害讓我幾乎昏厥。

剪刀咔咔的聲音聽起來真是惡。地上積滿了她長長的頭髮。

“哦,母親。”她低下頭,默默地用靴尖把頭髮散,然後抬起頭看着我。現在的她,毫無疑問成為了一個年輕男子,打着卷的短髮摩挲着她的臉頰。但她的眼睛已經是閉着了。她朝我伸出手,剪刀從她手中滑落。

“終於可以放心了。”她低聲説道。

“太陽才剛剛升起而已,”我安着她。

她比我要虛弱得更快。她轉過身面向棺材。

我把她舉起,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我把石棺的蓋子挪得更遠一點,把她放進去,讓她虛弱的四肢自然優雅地擺放着。

她的臉上已經帶上了睡意。她那年輕男孩般的頭髮環繞着她的臉龐。

她看上去如同死了一般。魔法似乎已經解除。

我一直看着她。

我用牙齒咬着舌尖,直到覺到痛楚,直到熱血從那裏了出來。我彎下,讓我亮晶晶的小血珠滴在她的上。她睜開雙眼,發亮的藍紫眸子盯着我。鮮血進她張開的嘴巴,她慢慢地抬起頭,合我的熱吻。我的舌頭和她相互纏繞。她的嘴是如此冰涼,正如我的一樣。可是,在我們之間卻淌着熱血。

“晚安,親愛的,”我説。

“我的黑暗天使加百列。”她又一次恢復沉靜。我讓她躺下並蓋上了石棺。

上一页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大家在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