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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位老皇后卻開心地尖叫着。
“這些都是重罪,”他説道“我告訴你們,他們不可能就這樣不接受懲罰就離開。你們中有些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居然像一個凡人一樣,擁有一所劇院,還在舞台上表演滑稽劇!他曾經向數千個巴黎人炫耀過作為黑暗之子的力量!我們維護了幾百年的秘密,就因為要取悦他自己和那些普通人而被打破。”老皂後雙手,昂起頭看着我。
“這是不是真的,我的孩子?”她問。
“你是曾經坐在歌劇院的包廂中嗎?你是曾經站在法蘭西劇院的腳燈前面嗎?你和你所造的這個美人,曾經在杜樂麗王宮中與國王和王后跳舞嗎?你是真的乘坐過金的馬車穿過大街嗎?”她笑個不停,眼光不時地掃掃旁人,似乎是在放
出温暖的光束讓他們馴服。
“啊,這是多麼高貴絢麗,”她繼續説道。
“你走進大教堂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現在就告訴我們吧!”
“真的什麼也沒有,夫人!”我大聲説道。
“重罪!”憤怒的男孩血鬼咆哮着。
“這些可怕的事情足以擾亂一個城市。幾百年來,我們都是暗中在這個大都市中獵食,而現在到處都傳着關於我們的力量的竊竊私語。我們是幽靈,是夜午的
靈,應該餵飽人類的恐懼之心,而不是做胡言亂語的惡魔!”
“啊,這可真是太崇高了,”老皇后唱着説道,她的眼睛盯着拱形的天花板。
“我在石枕上睡覺的時候,總是不斷夢見地上的凡人。
在夢境中,我聽見人們的説話聲,還有最新的音樂,它對我來説就如同墓之中的催眠曲一般。我曾經在腦海中描繪過這些奇特的發現,也知道在我無盡的思維聖地之中它的力量之所在。雖然它的形體令人
惑,將我阻擋在門外,可我還是渴望有一天我能毫無畏懼,充滿力量地沿着魔鬼之路走進它的內心。”灰髮男孩發狂了。
他盯着頭兒説:“開始審判吧。把木柴點起來。”皇后動作誇張地從我面前走開。這時,男孩伸出手去抓住離他最近的一支火把。我衝上前去,一把搶過火把,然後把他像翻筋斗一樣扔上天花板,再讓他那樣滾落下來。我使勁用腳踩滅了火把。
現在只剩下一支火把了。女巫們亂成一團糟,有的跑去急救那個男孩,其餘的人在竊竊私語。可是,他們的頭兒依然紋絲不動,像是進入了夢鄉。
趁着這個時候,我爬上了木柴堆,打開了那個小木籠的門。
尼古拉斯看上去像一具還有生命的殭屍。他的眼神疲倦呆滯,嘴扭曲,好像是在墓
的另一邊向我微笑,同時又對我心懷怨恨。我把他拖出籠子,走到灰土地面上。他渾身滾燙。儘管我可以裝作視而不見,可是他還是把我推開,並且壓低聲音詛咒着我。
老皇后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我掃了一眼加百列,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我從背心裏取出一串珍珠念珠,把它掛在尼古拉斯的脖子上,又配上一個十字架。他恍惚地低頭看着這小小的十字架,然後開始大笑。
他的金屬般的嗓音中透着輕蔑和惡,和
血鬼們的聲音正好相反。你可以從中聽到人血厚重的聲音在牆壁之間迴響。他是我們中間惟一的凡人,就像被丟進陶瓷娃娃堆裏的小孩子。突然,他的臉
變得出奇的紅潤、燥熱,完全不加修飾。
女巫團更加困惑了。兩支燃盡的火把依然在地上。
“據你們自己的原則,你們是不能傷害他的,”我説“給他超自然保護的是一個
血鬼。告訴我,怎麼完成這件事?”我拉着尼克往前走去。加百列立刻跟了上來,扶住他的手臂。
雖然尼古拉斯沒有反抗,可他還是盯着她,好像從沒見過她一樣。他甚至伸出手指去觸摸她的臉。她挪開他的手,好像那是隻嬰兒的手一樣。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頭兒和我的身上。
“如果你們的頭兒現在不開口,我可有話要説了,”我説道“到納河裏去把你們自己清洗乾淨,然後穿上人類的衣服——如果你們還記得該怎麼穿的話。接下來你們再在人羣中潛行。”戰敗的
血鬼男孩跌跌撞撞地退回到圓圈裏,
魯地推開扶他起來的人。
“阿曼德,”他懇請那金棕頭髮的沉默頭領。
“讓女巫團恢復秩序吧!阿曼德,拯救我們吧!”
“為什麼你要聽命於地獄?”我朝他大聲喊着“難道地獄裏的魔鬼給了你美麗、捷、視力和思維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灰髮男孩又一次大喊着“阿曼德”的名字,可還是徒勞。
“你是在費你的天賦!”我説。
“更糟的是,你還在費你的永生!世界上最愚蠢,最自相矛盾的事就是挽救凡人,挽救這些被過去的
信牢牢鉗制住的人們。”周圍是如此安靜,我都能聽見尼克緩慢的呼
聲,
受到他的體温。我能
覺到,他那麻木了的誘惑力正和死亡做着鬥爭。
我平靜地向其他人發問:“你們就沒有陰謀嗎?你們就沒有詭計嗎?為什麼作為一個孤兒的我,都能磕磕絆絆地碰到如此多的機會,而你們,被惡的父母養大的人…”説到這裏,我停了下來,看着那個頭兒和憤怒的男孩——接着説道:“卻像瞎子一樣在地下的黑暗中摸索呢?”
“撒旦的力量將會把你狠狠地吹到地獄裏去。”男孩用盡剩餘的力氣吼叫着。
“你繼續説吧!”我説道。
“可是不管你怎麼説,這些事還是不會發生,我們有目共睹!”傳來了一片贊同的咕噥聲!我接着説道:“如果你真的認為它們會發生的話,你又何必把我帶到這裏來呢?”贊同聲更加響亮。
我看了看那頭兒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瘦小身影。所有的目光這時也從我轉到他的身上,就連那瘋狂的血鬼皇后也看着他。
寂靜中,我聽見他低聲説道:“一切都結束了。”就連牆壁裏那些痛苦的傢伙都一聲不吭。
頭兒又開口了:“你們通通都離開吧,一切都結束了。”
“不,阿曼德!”男孩懇求道。
可是其餘的人通通後退,用手捂着臉低語着。定音鼓被扔在一邊,惟一的一支火把被掛在了牆上。
我看着那個頭兒。我知道他並沒有釋放我們的意思。
他不動聲地趕走了反抗他的男孩和其他人,只留下皇后陪在身邊。這時,他又一次把炯炯有神的目光投
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