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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從指縫中liú出來,一滴滴落回水桶中,發出清脆悦耳的聲響。
楚黎的聲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用手是捧不住水的,知道用什麼才能留住水嗎?”韓珂的心口驟然一suō,臉上的潼湖水寒冰一般涼透。
“用嘴巴。”楚黎接着説道,“十年前,本公子受傷的時候,有個小女孩用嘴巴餵我喝水。”韓珂低聲笑道,“這種餿主意真不曉得怎麼有人想的出來。”
“不許你詆譭她。”楚黎微怒。
“我錯了,不説了。”韓珂微微抿chún。
韓珂小心翼翼洗淨了面孔,顫聲道:“洗gàn淨了。”楚黎轉shēn,一張絕sè的容顏闖rù眼簾,五官緻、膚如凝脂,她的美貌甚至超越了司幽國淑妃姜雲歌。
清冷的潼湖水在她面上liú淌,更襯出幾分芙蓉出水之姿。
端詳了良久,楚黎蹙了蹙眉,道:“你不是她,她不過是個醜小鴨而已。你太過美豔,氣質與她完全不同。”聽他這麼説,韓珂的一顆心終於稍稍安定下來,幸而他沒有認出她。
慕容雲兒也鬆了一口氣,指了指屋外,對楚黎道:“你們是男人,睡外面。我們女人睡裏面。”楚黎一句話都不説,期望落空後,黯然走出小廟。
沈珏將皇后落水的消息告訴了阿硯,阿硯隨即便上報到弈凡那兒。弈凡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冷聲擠出幾個字:“給朕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皇后離宮的消息一直被弈凡藏着掖着,在姜太后那邊稱皇后病了,在未央宮養病。姜太后卻笑言,“那丫頭是心病。她的心病在沈慈。”弈凡不語,急急喬裝出宮。
整個京城的衞隊都被暗暗調動,但弈凡要搜尋的人是皇后,自然不能dà張旗鼓地來,免得落到閒人口中,君皇后私自出宮,這樣的罪過並不小。
潼湖上的遊客被jǐn急疏散,對外稱是京城中潛rù了鮮卑族的細作,遊dàng在潼湖附近,現如今發動城中所有兵力,竭力搜尋。
沈珏一直在潼湖上的石橋處守候,待到弈凡到來,朝着弈凡直直跪下去:“微臣有罪!未能保護好皇后娘娘!”
“這不能怪你。”弈凡蹙眉,扶他起來,自己的一隻拳頭重重砸上了石橋的欄杆上,鮮血pēn薄而出,額上青筋隱現,恨道:“要怪只能怪朕!”鎮定下來,弈凡又問:“她是怎麼落水的?”
“微臣離得有些遠,看得並不清楚。與皇后娘娘一起落水的還有一名男子。”沈珏只看到了慕容雲兒的背影,自然沒認出她是女人。
“男子?”弈凡的心不由地擰了擰,“什麼男子?依朕所知,在京城之中,除卻逍遙王,皇后並不認得其他男子。”沈珏回憶了一番,又道:“逍遙王微臣見過,微臣可以確信,那人並非逍遙王。”弈凡的眉頭蹙得更jǐn。君初瑤久居宮中,什麼時候瞞着他認識了其他男子,他的心裏頭是説不出的滋味兒。
“不過聖上儘管放心,那男子是先落水的,皇后娘娘是跟着跳下去的,應該不是被他挾持。”沈珏又道,“那男子見皇后娘娘落水之後,以為皇后娘娘不會游水,還回頭救了皇后娘娘。”弈凡的心惶然若失。初瑤的水是在他繼位之後練出來的,練習了十年,她水
極好。宮中的人都知道她會游水,包括蕭焱在內。由此可見,那名男子並非宮中之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故人。
“聖上,現在要怎麼辦?”沈珏道,“京城中的衞隊已經將整個潼湖打撈了一遍,未曾發現皇后娘娘的shēn影,皇后娘娘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弈凡垂眸,薄涼的chún瓣微微翕動,“或許她是恨透了朕,不願意再出現在朕面前。”
“不可能。”沈珏朝着弈凡跪下去,“請聖上恕罪,微臣並未按照聖上的意思與皇后娘娘談論風月。經過微臣一番開導,微臣相信皇后娘娘已經想通了,gēn本不可能zuò出這種傻事。”
“那就是遇上了能讓她心動的人了。”弈凡扯嘴一笑,“只要她還活着就好。”如果她真的回到那個人shēn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