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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倫敦,總是寂靜的,不遠處一排矮矮的歐式風格的小洋房,點着橙黃的燈,從窗户上能看到一團人影圍在電視機旁。路上寥寥幾個行人沉默的走着,街道兩旁的商店也已經打烊,只能透過出租車的玻璃窗,匆匆瞥到那個放在櫥窗裏的緻木鐘。
耳邊傳來沉沉的呼聲,程清珂回過頭,看到已經睡着的謝堯。他閉着眼,長長的睫
隨着時晃的路燈,像是泛了星光,薄
合着,
部的線條看起來有些冷硬,即便是睡覺,他的身子仍然坐的筆直,可能是身高的原因,頭部仰靠在車座上。雙手
握在身前,再加上剪裁得體的西裝外套,顯得整個人沉靜清雅。
程清珂看到他微卷的睫,忽然回憶起高中和他做同桌的時候,每逢第一節課,他必然要睡覺,睡覺也就算了,但他還不面對牆面,非得面對她這邊睡,而她的注意力就會不由自主的被他
引,然後就看到了他緊閉的雙眼和細密的睫
。記得有一次,她花了整整一節課在數他的睫
。
對面的街道駛來一輛敞篷汽車,歪七扭八的,不知是喝了酒還是怎樣,開得橫衝直撞。
出租車司機連打着方向盤,小小的出租車,隨着司機的控制,往左邊傾着,程清珂默默地握緊了門上的把手。
隨着一個轉彎,黑的出租車繞開了那輛汽車。坐在車內的程清珂舒了一口氣,然後便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個重量。
她低下頭,看到由於剛才的慣,倒在她肩膀上的謝堯,他神情依舊如常,眼睛閉着,絲毫沒有醒來的徵兆。
程清珂想要扶起他的身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神情温柔:之前在別墅區不好打車,謝堯拉着她和他自己的行李走了十五分鐘,走到主幹路上,才打到了出租車。這麼想着,她把手又放到了腿上,然後直了身體,往他身側坐了坐,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即便是程清珂穿着薄薄的外套,把拉鍊拉到最上方,也仍舊能夠覺到那温熱的氣息細細地噴灑在她的鎖骨上。
程清珂紅着臉,看向窗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車子抵達位於騎士橋區的韋爾斯利酒店。出租車司機扭頭看到倒在年輕亞洲女人身上的男人,不自覺地皺了眉:男人怎麼能這麼對待柔弱的女呢?
程清珂看到司機微妙的表情,開口小聲説:“抱歉,請等一會兒。”這時,靠在程清珂身上的男人慢慢地睜開眼,睡眼朦朧,從她肩上離開,坐直了身子,他靠在椅背上,又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眼底只餘一片清明。
程清珂剛巧看到了他清醒的過程,剛剛他醒來的樣子,與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重合,眼神乾淨濛,未然一絲塵埃,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
只不過,十多年的時間多多少少都會對人產生影響,謝堯的眼神多了一絲鋭利,那鋭利之後,帶着可以看穿人心的力量。
身上驟然撤去的重量,讓程清珂恢復了行動力,她從挎包裏拿出一張十元英鎊遞給司機。
司機看了一眼那個亞洲男人,然後找給了程清珂零錢。
謝堯將行李拎下車,酒店的門童前來幫忙。
長長的走廊兩旁矗立着白的柱子,頂上懸着一排簡約的歐式吊燈,盡頭一個穿着制服的青年男人面帶微笑地站在棕木製櫃枱後。
“先生您好,請問你預定房間了嗎?”
“沒有,還有空的單人間嗎?”前台服務的青年男人沒有想到從一個東方人的口中聽到了倫敦腔,愣了一瞬之後,不好意思的笑着稱讚:“您的英語説得真好。”然後繼續説道“有,您打算住多久?”程清珂對他微微一笑,剛要致謝,身旁的謝堯默默地攬住她的肩膀:“一天。”這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悦耳,比剛剛那位亞裔女士的倫敦腔更為純正,青年男人收下驚豔的目光,看向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