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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嗎…”把拆掉被單的棉被鋪開來曬太陽,再把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晾乾,秦野不自覺地自言自語。
他也不明白自己婆婆媽媽在猶豫些什麼。
真芝現在三天兩頭留在秦野家過夜,説他們是半同居狀態也不為過。今天晚上也不例外,真芝已經説好下了班會過來,就算回自己住處,也不過是為了拿些換洗衣物。
“一年一簽的契約也快到期了。”真芝租的公寓即將更新契約,也難怪他希望在天之前做出結論。
秦野缺乏娛樂不只是因為邀約減少,經濟拮据也是問題之一。
這個年紀從事的娛樂花費都比較高,加上他沒那個時間和心情,接二連三婉拒的結果,大家漸漸就不再找他了。
反正淡泊的生活他也過慣了,真芝看在眼裏卻似乎相當心疼。…你應該多善待自己。被指摘自己除了睡覺就只會埋頭工作付房貸,秦野也覺得似乎是這樣沒錯。跟真芝認識之前的自己確實缺乏娛樂,生活枯燥而單調。
以秦野目前的收入繳房貸負擔非常重,而且還要好幾年才能繳清。六年前他在s商社工作時,是業務部的超級菁英,雖然年輕卻有可觀的收入,加上他生勤儉踏實,因而累積了相當豐厚的存款。
在s商社繼續待下去的話,繳房貸絕不成問題,偏偏他後來轉職了。在不動產市場低之際賣屋並非明智之舉,他有心咬牙苦撐,但身邊的存款已經出現坐吃山空的徵兆。
兩人同居的話,真芝就可以把房租的錢拿來分擔房貸,這樣他就可以減輕負擔。儘管真芝這麼説,秦野就是沒辦法點頭。
每次真芝傷心地誤以為自己的固執是因為還沒原諒他,秦野心頭就充滿不捨的罪惡。
那俊逸的五官一旦掩上沮喪之便顯得分外哀傷,但憂鬱的模樣卻也同樣
人。每當看到他悶悶不樂地嘆息,秦野就恨不得摟住他、心疼地撫摸他的頭髮。這究竟是種怎樣的
情,在他心中早有定案。
儘管如此,他還是害怕正面去承受這一切。莫名的不安重重壓在心頭,他不明白自己面對那雙想要把他拉得更近的手臂為何會躊躇不前。
(那絕不是討厭的緣故。)跟真芝同居這件事他並不排斥。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點頭答應真芝熱情坦率的邀約…
“我到底在怕些什麼…”將客廳、走廊統統打掃一遍的秦野關掉塵器,回頭望向六年來從未打開,結生子生前使用的房間。
“真芝要是搬進來,就只能用這間了…”佇立在牢牢上鎖後連門把都不曾碰過的門扉前,秦野按住刺痛的口。
真芝提出同居的建議時,秦野第一個浮上心頭的就是猶豫。那種否定的情
強烈得連他自己都很詫異,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那時候我沒辦法點頭答應?”一開始是覺得太突然。之後,他心想自己也許是怕一起住久了真芝會嫌膩。但最後,他歸納出來的原因是,把屬於結生子的空間轉給他人,自己的良心有所不安。
“結生子,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秦野旁徨地呢喃着,將額頭抵在沉默不語的門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