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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被氣壞了,但她並沒有氣得衝昏頭腦,也就沒有采納邢媽建議——遞話?開什麼玩笑,京兆府又不是韋家開的,她南平也不是備受寵愛的天家公主,一個已逝貴妃的外孫女而已,郡主這個頭銜嚇嚇市井平民還成,至於跟那個耿直的京兆府遞話、討人情,南平連想都不敢想。
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箇中詳情到底是什麼,邸店引起的這場風波究竟有多大,以及愛郎在此事中牽涉有多深,這些問題南平全都不清楚。
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把烏奚奇找來,仔細問問其中原委,想辦法幫小和尚罪。
如果不能徹底罪,那就乾脆找個頂罪的,反正烏奚奇手下有那麼多掌櫃的,隨便挑一個去京兆府投案也就是了。
理了理思路,南平發現自己要做的事兒還真不少,心裏多少有些後悔,早知道邸店的生意這麼麻煩,她就不給玉郎了。唉,上百家邸店被查封倒也無所謂,不過是虧些銀子,可憐她的玉郎卻在牢房裏受苦。
若是烏奚奇聽了南平的這段心聲,一定氣得吐血——誰稀罕那個花和尚啊,要不是那小白臉胡作非為,先是任意提高利息,害得借貸的農户無力還錢;接着又以‘收賬’為名調戲人家小娘子,人家小娘子貞烈,不堪受辱而上吊自殺,烏氏邸店豈會攤上人命官司?
不過,烏奚奇很快就知道了南平的想法,也深刻體味到了當時王郎為何勸他別做邸店的生意,這京城的水果然很深呀,而邸店又是一塊燙嘴的炙,想吃到嘴裏,就必須有手段。
偏他不但沒什麼手段,連靠山都找錯了。
“邢郎君,不是我不想幫郡主分憂,實在是…唉,人家苦主要告的是調戲民女、人致死的唐郎,邸店的高額利息,反而放在其次。我就是找人去替唐郎頂罪,人家苦主也不幹呢。”唐是小和尚的俗家姓氏,自他跟了南平後,便主動還了俗,南平還
麻兮兮的幫他取了個‘玉’字做名字,徹底代替了他的法號戒
。
“那就找原告呀…不就是死了個賠錢貨嘛,你去跟苦主説,許他家十幾貫錢,權當買了那丫頭。”邢勇很不以為然,人市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長得出挑些的,也就三五貫錢,賠原告十幾貫,已經是便宜那一家窮鬼了。
在邢勇看來,平白多得了好幾倍的銅錢,原告也該知足,然後乖乖的撤訴。
烏奚奇早就對‘靠山’失望了,如今聽了邢勇自以為是的話,更是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
好一會兒,烏奚奇才無奈的説道:“好叫邢郎君知道,唐郎被帶官差帶走後,某就拿着一鋌金子尋到苦主家求情,當場便被人家趕了出來。那位死去的小娘子的阿耶説,他們不要金、不要銀,只要給女兒討公道。”一鋌金足足有十兩,換成銅錢也有八百貫,放在京城都能買棟上好的四合院,可人家苦主就是不幹,一定要讓小和尚以命抵命。
“一鋌金子?!”邢勇了
口水,話説他為郡主鞍前馬後好幾年,也沒攢下多少錢,那家子窮漢竟然放着大把的銅錢不要,非要什麼公道,真是一羣‘痴漢’(唐時罵人的話,大傻蛋、蠢貨)。
烏奚奇很看不過邢勇見錢眼開的嘴臉,他忍着心底的嘆息,繼續道:“原告那兒估計很難説通,恐怕唯有請郡主出面,去京兆府疏通一二。”説到這裏,烏奚奇很上道的掏出一張飛錢,遞給邢勇,道:“這是一百貫錢,勞煩邢郎君給郡主。”疏通要錢呀,而以南平吝嗇的
格,她絕不會樂意從自己
包往外掏。
邢勇見烏奚奇這麼知趣,很是滿意的接過飛錢,又代了幾句:“邸店的事影響很不好,郡主吩咐,命你儘快平息。”説完,邢勇隨手將面前食案上的炙
、酒水等物打包,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烏家。
送走邢勇,烏奚奇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平息?怎麼平息?南平郡主一不許降低利息,二不肯出面幫他打通官場的關係,只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就坐等他烏奚奇給她賣命效力?
使喚牲畜也不是隻憑一張嘴呀,也要喂草料,也要給牲口尋個安全的牲口棚呀。
再一次,烏奚奇萬分後悔選擇南平郡主做靠山。
“郎君,王大郎君來了,説有要事與你相商。”烏家的管家匆匆走進來,沉聲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