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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這句話,曾經元潤玉不懂,如今也還不太明白。
明明兩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但是今天一早,藏澈忽然改變了主意,不允許她繼續讓『浣絲閣』的人再動用庫房的備料,説那些昂貴的絲線,也都是買家的財產,讓他們擅自動用,經此以往,也是一筆莫大損失。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過的事,怎麼可以忽然説反悔就反悔了?”在藏澈帶人過來清點庫房的備料,正準備離去之時,被元潤玉給攔住,他朝手下使了個眼,示意對方可以先行離去,然後,就是一臉苦笑的表情,彷彿哪家的黃花大閨女被元潤玉這無賴給糾纏住一樣無奈。
看着他一副受害的表情,元潤玉哭笑不得,想他兩天前一口一聲玉姐姐,喊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卻偏偏那一張俊顏裝時,看起來還不噁心,但無論如何,她今天學乖了,把人攔住,但很聰明地保持一定距離,不再讓他拉拉扯扯,免得教人以為他們真的關係匪淺。
“我是答應過,不過,可沒許諾他們期限,所以我這也不叫做反悔,不過就是改變了心意而已。”元潤玉知道他説的話沒錯,但還是再進一步地説道:“老陶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那些昂貴的金線真絲,他們半束未取,都是用較便宜的棉線,靠着他們的技術織些平實但好賣的錦布,這是我們當初説好的,他們並沒有逾犯當初的約束,他們有些用的還是經年未用的庫存,那些線他們不用,或許就要一直堆在那兒,最後扔了也説不定,你就行行好,再給他們幾天,別斷了他們生路,他們只是普通百姓,平裏積蓄就不多,不像『京盛堂』這種大商號動輒都有大筆銀兩可以運用——”
“夠了。”藏澈打斷她的話,想她或許沒想到,她才是所有人之中最沒規矩的,不過是一個小總管,卻越過主子,擅自來找他談話,想她上回還振振有詞説自知身分,不曾想過要説服他的事情,真不知道她是出爾反爾,還是一時急得忘記自個兒説過的話。
他噙起冷笑,正視她忍怒的嬌顏,又道:“如果他們生活真的有困難,『京盛堂』在金陵也設了救濟堂,看是要領藥領米,還是要借銀子,只要我代一聲,就可以讓辦這差事的人對『浣絲閣』的夥計織手們從寬處理,絕對不讓他們的生計出任何差錯,這個回答,玉姐姐可還滿意?”
“不要喊我玉姐姐,我不是你的姐姐!”元潤玉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堂堂一個大總管臉皮可以厚成這副德,明明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一副“姐姐饒是有幹錯萬錯,都是弟弟的錯,姐姐儘管教訓示下,弟弟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切好説,唯這件事情沒得商量…”的表情,真教她氣極了,口頭上被他佔了便宜不説,還必須吃下這大虧!
就算是以前當小霸王橫行無阻的問驚鴻,再更可恨千萬倍,與藏澈這無恥的男人一比較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對於她斬釘截鐵否認他的叫喚,引來眾目睽睽的盯視,藏澈只是嘆了聲,走到她面前,俯下首,低沈的嗓音不緊不慢地説道:“玉姐姐就這般無情?原本瑤官還想看在姐姐的份上,來個既往不咎,現下一想,或許,先前給這些人行的方便,應該全部討回來更划算些?”
“你——”元潤玉抬頭瞪着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能夠扯着一張温和如水的笑臉,字字句句卻是冷冽殘酷?!
“玉兒,別説了。”問驚鴻從她背後揚聲喊住了她,走到她身邊,俯首搖頭正道:“藏大總管這決定,我也是允的,玉兒,你可還記得,那天你來的時候,老門房曾經説過,他們家少爺是個好人,還很
動的反駁我們説,他們少爺絕對不會設什麼害人的局,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後來不也證明了那位大叔的話,那位何少爺為人…鴻兒,你們這該不會是在設局讓那位少爺——”問驚鴻在她還未把話説完之前,就已經機警地伸手搗住了她的嘴,咧笑點頭,表示她猜對了。
元潤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才讓問驚鴻放心地挪開手,雖然心裏明白此舉勢在必行,但她還是忍不住轉眸睨向藏澈,神情有些埋怨。
藏澈不訝異她的反應,在他與問驚鴻提出這個方法時,問驚鴻就曾經説過,他們家小總管樣樣都不差,就有一個不能對弱小見死不救的壞病,如果再説另一個壞
病,就是她會把欺壓弱小的人當成大壞蛋,果然不出所料,現在她已經將他當成沒好心腸的壞蛋了。
他撇撇嘴角,苦笑道:“我承認,你的法子可行,對這些人也算是仁慈厚道,不過,邢不是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能待在金陵的時間不多,想必你們也不可能在此地久留,所以,這件事情只能下猛藥,加快腳步的辦,如果那何少爺真如他們那些人所説的好心腸…總之咱們拭目以待就是!不過,我心裏很好奇,你家少爺説,如果不把事情與你説清楚,你必定會另外採取行動,我想知道你心裏真的有應對之策?”
“…有。”元潤玉回得心不甘情不願,知道他與鴻兒對此事都是有盤算之後,她那一番應對之策倒像是兒戲了!
她抬頭看了看問驚鴻,發現他也往她這裏瞧過來,似乎也頗好奇她想到了什麼法子,一臉期待想聽的模樣,她咬咬,悶道:“既然你們的決定是不讓他們動庫房的備料,我會想,這幾
他們也織了不少布,所賺的銀兩不多,但也是個數,把這些銀兩籌起來去買線料,足夠他們再織不少布,尋常的線料不值什麼錢,處處可以買得到,但用『浣絲閣』獨門的手藝織出來的布,可就值錢了,説不定能換回原來銀兩的雙倍,甚至於是三倍數目,他們都是明白人,只要説清楚,我想他們會樂意把入袋的銀子再掏出來買線料的。”聽完她的説法,藏澈與問驚鴻都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半晌,不約而同地失笑起來,見他們都笑了起來,元潤玉臉兒微紅,有些困窘。
拿成品去賣掉之後,再買進更多原料繼續織作成品,其實也是一種生意手段,他們在商場見聞不少,不會想不到這個做生意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