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美人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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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嘆口氣説;“公子要不信,小的也沒法子。不過,這可是大名府人人都知道的…還有一個事兒,小的也説給你聽聽,可信不信就由你了。”趙爍怕他不再説下去了,忙説;“好的,好的,你?往下説,我聽着就是。”小三子説;“…這大名府裏一個名叫胡為的lang子,憑着家裏有財有勢,自己也學了幾套拳腳功夫,專是橫行霸道,胡作非為的。聽説金南宮夢美名,也就是不信這麼乎。他説;一個院的小娘們,哪有光陪喝酒唱曲不賣身的道理。我倒要瞧瞧看。他去了,一見那小娘們哪麼標緻的,也不好動。先是陪喝喝酒,唱唱曲,哪倒可以。後來這胡為耐不住了,扯住那小娘要陪他睡,這小娘子一生氣,這胡為立馬冷得發抖,再纏一下,幾乎凍僵,嚇得他連爬帶跌的跑了回去…”趙爍又是哈哈大笑道;“説來説去你還是説這段故事。”小三子説;“爺你別急,小的還沒説完,你聽小的説下去,這胡為不死心,回頭派了幾個打手,要去搶人。這小娘子急的哭了,呼天搶地,大哭大鬧的。不知怎的,忽地颳起一陣旋風,幾個打手都被刮到樓下去了。”趙爍説;“真有那麼玄乎?這姓胡的也就不敢再去了?”小三子説;“不!這胡為還沒死心,他把那鴇母抓了去問話,那鴇母哭哭啼啼的説;大爺,小婦人確實不知端的。小婦人調教供養她多年,今時今,也是想她替我賺錢的,如今她出這風風火火的事,小婦人也是無可耐何…”趙爍道;“這姓胡的也就該死心了。”小三子説;“不!他還是隔三差五的去,也不敢動了,盡挑好話説,再不就是喝喝酒,聽聽曲子也好。碰上一些沒他霸道的客人,他還把他們轟走…”趙爍道;“他去轟客,那小娘子就該生氣了。”小三子説;“她才不生氣呢。轟走了客,她倒樂得清靜,倒是氣着了鴇母,轟走了她的財神…”趙爍聽着,點頭不語。小三子説;“大公子,你要不信,小的帶你瞧瞧去。”趙爍不語,只點了點頭。

小三子見公子有了這個意思,便領着他去金鳳樓。來到門外,已聽到裏面傳出的笙歌聲。二人進到屋裏,兩個丫環了出來,接待趙爍坐下奉茶。接着,鴇母也笑臉出,問趙爍;“這位公子有點面生,想必是初到大名的稀客。”小三子答應道;“是的,是的。咱公子來自汴京,初到大名,是聽到鳳姑娘的大名,特來拜訪的。”這時,樓上傳來的樂聲,只聽得一位姑娘仍在唱歌,歌辭是;“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月寺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頭,何再重遊?”正是:未識風面,先聞鶯燕啼。但憑歌宛囀,便使心意

趙爍一面聽曲,一面悄聲問鴇母;“媽媽,這樓上是何人唱曲?”鴇母陪笑答道;“這正是小女南宮夢領着幾個姐妹唱曲消遣。”小三子説;“我家公子,就是來要找南宮夢姑娘的。”鴇母陪着笑臉説;“請公子體諒,小女脾氣古怪,她唱曲時候不喜歡旁人打攪,公子是不是待會再叫喚她。”趙爍道;“不忙,我們就這樣聽聽曲,也好的。”樓上一曲唱罷,稍停,又唱起了第二首;“斜陽外,芳草涯。飛絮濛濛亂落花…”趙爍對鴇母説;“媽媽,小生稍通音律,不技?,請借管笛子一用。”鴇母高興地説;“原來公子通音律,要與小女唱和一曲…最好,最好…蘭,快去取笛子與公子。”蘭應聲進內,取出笛子,與趙爍。趙爍接過笛子,和奏起來。這時,樓上女子唱的是;“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岸上踏歌聲。東邊出西邊雨,道是無情還有情。”趙爍的笛聲傳到樓上,眾女樂聽了,神為之一振,相互換眼,演唱得特別來勁一曲唱罷,音樂嘎然而止。金南宮夢説;“誰吹的笛子,不錯的,咱家沒誰有這能耐。”

“是呀,”那幾個姑娘説;“就咱們幾個也吹不出這麼好,何況下面幾個丫頭。”金南宮夢想了想,説;“是了,説不定是來逛的客人,聽了咱們的,他也要一手。”一個姑娘説;“就是來逛的客人,也不是本地的,大名府就沒有這麼好的一把手。”另一個姑娘説;“既是好手,管他本地外地的,叫他上來合一合,奏一奏也好。”金南宮夢也動了心,聽那姑娘那麼一説,也就揚聲對樓下説;“樓下那一位吹笛的,既有如此妙手,如何不到樓上切磋切磋。”侍立一旁的小三子忙對趙爍説;“大公子,哪姑娘請你上去呢。”鴇母也樂得美滋滋地向趙爍説;“大公子,小女自來從未曾有過親自開口請客上樓的,今真是難得她親開金口,看來也是公子的緣分,公子您就快上去吧。”趙爍微微一笑問鴇母;“説話的這位,就是南宮夢姑娘麼?”鴇母忙答道;“不錯!説話的正是小女南宮夢。”趙爍聽了,仰首高聲對樓上説;“回南宮夢姑娘的話,小生曾聞簫史吹簫引鳳,今就是想看看這南宮夢是怎樣飛來的。”樓上的金南宮夢聽了,笑對身旁的姑娘説;“我打量是那裏來的高士,原來是個耍貧嘴的小滑頭,好吧,本姑娘就飛下去,看他是何方神聖。”一個姑娘笑着説;“南宮夢小心,別讓這神聖撮了去。”金南宮夢輕輕一笑,做了一個不誚一顧的手勢,挽羅裙,移蓮步,款款下樓…來到樓梯級將盡處,抬頭一看,只見鴇母陪着一位手執玉笛的錦衣公子…

那趙爍也見樓上下來一位盛妝美人;未曾到地,兀自倚欄停步。舉目看時,只見那美人身上,驀地銀光罩體…待那銀光消散時,眼前只見一位絕佳麗。你道她生得如何?今人秦淮先生寫的一首詞形容得最為貼切。

“眸如辰星閃燦,眉似翠蛾雙彎。臉是冰輪小蠻,恍見楊妃倚檻。喜時乾坤生暖,嗔來宇宙皆寒。果然仙姬下塵凡,驟令人間滿。”趙爍看了,先自酥了半邊,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

那金南宮夢看趙爍時,原來是一位身高八尺,氣宇軒昂,隱隱紅光罩體的錦衣公子。看他軀體壯碩,英氣人,似是一介赳赳武夫;聽他出言温文,通音律,又是一派儒士風?。這也是意到緣來,不由得便生了幾分歡喜之意。

諸位讀者,要説這金南宮夢,身居勾欄,接客有年,雖然是憑着一種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特異功能,能做到只賣藝不賣身,保住了冰清玉潔之軀。難道她就沒遇見過俊俏郎君,翩翩美少?足以令她動情的?緣何今一見趙爍便“意到緣來,…生歡喜之意”?這也是説來話長…

原來她就是女媧娘娘身邊的侍女風兒。只因她們一念之間,動了凡心,女媧娘娘也就順應着天意人心,讓她們到人間“瀟灑走一回”讓她們領略一點人間風花雪月的悽風慘雨,情愁愛恨的苦辣酸甜。但她們從沒到過人間,與世人無因無果,無緣無分。算來也是事由香猴兒降世而起,説來也算是一種因緣,故而也就把她安排到香猴兒身邊“瀟灑”一下…

至於前文小三子説到這這金南宮夢那颳風的特異功能,也是自有由來的。因為她是風姨一族的苗裔,自然也就具有這種功能了…

話又該説回來了。且説那趙爍,金南宮夢兩人相見之後,各各生了愛慕之心。金南宮夢也頓時消失了往矜持之態,對趙爍淺施一禮,説;“這位公子,就是剛才吹笛的高手?”趙爍也忙拱手還禮説;“姑娘們雅樂清歌,恍如廣寒仙曲,在下偶然動興,不過是班門斧罷了,豈敢受高手之稱。姑娘過譽了。”金南宮夢眼見趙爍果真是談吐謙恭,舉止儒雅,心內更是十分歡喜,便説;“公子不必過謙,如不見棄,就請同到樓上與姐妹們同樂,也好彼此切磋。”趙爍剛才被鴇母擋駕,不得上樓,正憋着滿肚子的不高興,只不過不好發作罷了。這下子承美人相邀,滿心歡喜,忙説;“如此最好,就怕擾了姑娘們的雅興…”口裏自説,可那雙腳卻忙不迭的走了過去。

金南宮夢見他應邀上樓,自是滿心歡喜,口裏説着;“那裏的話,公子不必過謙…”一面説着,一面轉身登樓。不料一不小心,被裙子拌了繡鞋,身體往後一仰,趙爍見了,一個箭步往前,左手攬着她的,右手攙着她的臂,可可的就把南宮夢摟在懷裏了…

且説那金南宮夢雖然説是勾欄院中的女兒,風月場裏的姑娘,可是由於種種原因,真正的風月柔情,男歡女愛,她是從沒領略過的。空度過了的花秋月,寂寞透了那花訊芳年,今才遇到命裏的情緣,稱心的嬌客,真是高興到從心裏跑到臉上。平常時的矜持與羞怯,盡皆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藉着趙公子這一摟一攙,她也就趁勢倒到他懷裏去了…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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