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官逼民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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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馮玉上得樓來,看見堆滿柴草,知道這是石重貴準備起事的,終究是自己人,自己親姐妹也在內的,心裏也不免一陣酸楚。

這時,房裏的人也都一湧而出。李氏皇太后扯着馮玉便問:“國舅爺,外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遼兵進城來了…”馮玉也難於啓齒説個明白。只對石重貴説:“皇上不必出此下策,遼王傳了口喻説:皇上終究是大遼的孫子皇帝,年少無知,只因受了小人唆擺,這才和我上國作對。只要他出城納降,依舊歸順,可保全皇家一族平安無事。才剛左賢王又付手令一道,命臣送皇上,請皇上一看便知端的了。”説罷,便把蕭翰的手令給石重貴。

石重貴接過,看了一遍,知道國是亡定的了。皇帝的位子是保不住的了。一腔無奈,開口不得。

馮玉催道:“皇上請莫拖延,此前遼王大駕已到汴京城外下寨,只等皇上前去納降的。”皇太后,馮皇后也都接過來看了。知到已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但也慶幸保得住一家子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見馮玉再三催促,皇太后便對石重貴道:“事已至此,皇帝再是懊悔也是於事無補的了,還是快快向大遼投降,保住一家子命要緊。”回頭又向馮玉説:“你這個做國舅的,趕快去找個悉這個規矩的老臣來問問,這個投降該是如何的投法,做回一個模式,免得上國責怪。”馮玉聽了,自己也是沒聽過這投降是怎麼個模式的,做得不好遼王怪罪下來也不得了。於是,忙派人去找。不一會,扯了一個御史家裏的文牘來。

那文牘説:“這類事情卑職也不懂得,只記得秋上説過,那投降的皇帝要散發跣足,口裏咬着降書,手裏牽一頭白羊,跪到對方主帥面前乞降的。如今是不是這樣,卑職可就不知道了…”馮玉大喜道:“是了,是了。我也聽説過,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説罷,急忙命人去找白羊,一面又命人寫降表,又命人替石重貴下龍袍換褐衣,領着太皇太后,皇后,後宮妃嬪,宮娥采女,宮監侍從,一行人哭哭啼啼,離了皇宮,出城投降而去。

這個哭,還是石重貴先哭起來的,讓他下龍袍換上褐衣,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那皇太后,馮皇后,後宮妃嬪見他哭了,也盡都如喪考妣,大放悲聲,哭了起來。

那石重貴冷手揀了個熱饅頭,輕輕鬆鬆當了幾年皇帝,享受了一番富貴,卻不料胡里胡塗就又把江山丟了。到頭來還得下龍袍帶着一家子去當俘虜,這真是説不出來的一股啥滋味,也難怪他哭的。不過,不管怎麼哭,事到如今,也都於事無補,後悔莫及了。

馮玉説通了石重貴,願意投降。於是,帶着石重貴一行離開皇宮,前去遼王帳前納降,心中暗自得意。心想:讓石重貴按着這秋的規矩向遼王納降,遼王必定滿意,自己歸順大遼就辦好了第一件大事,定可得到重賞。便先派人前向遼王報信,説是石重貴如此這般的,已經領着一家子出城納降來了。

耶律宏齊聽了,皺了眉頭,對蕭翰説:“投降就投降唄,些什麼披頭散髮牽只羊兒的?”蕭翰道:“這是古代曾經有過的,打了勝仗的為了羞辱那打敗仗的,投降的一方…”耶律宏齊道:“罷了!罷了!這郭無為還是認了咱做老子的,他的兒子不也就是咱們的孫子了麼?那有個做老爺爺的去羞辱孫子的道理?”蕭翰道:“大王説的很是。況且如今還有很多晉將帶兵在外,要石重貴下令叫他們歸降的。微臣也早就把大王的口喻告訴了他們。只要石重貴他出城納降,依舊歸順我大遼,可保他家族平安無事。怎麼又出這麼些名堂來的?這麼一,既是難看,還會引起漢人對我大遼的反…”耶律宏齊説:“咱們説的也正是這個。快!快!快!叫人去告訴他們,叫他們別這麼,只要石重貴他出城投降就得了。”蕭翰領命,派人趕着進城,把這話告訴馮玉。那馮玉把石重貴了個披頭散髮牽只羊,那些后妃宮女,匆忙中也胡亂穿上些七不搭八的衣裳,一行人走在街上,加上還哭哭啼啼,就如一羣要飯的花子般的。馮玉看在眼裏,心中還暗自得意,滿以為這就合了遼王的意思,不料走到半路上卻又接到這樣的指令。知到巧反詘了,半路之上那裏找衣服來換?只好把這些人又帶回皇宮,叫石重貴換上整齊的便服,其他人就依舊穿回平的衣裳,重又出城去見遼王。

來到遼王帳外,石重貴捧着降書,領着皇家成員,魚貫而入,向耶律宏齊跪獻降書。

耶律宏齊接過降書,滿面怒容,責備了一番,那話題無非都是説石重貴不應聽信讒言,妄動干戈,背叛大遼之類的話。

那石重貴自來不學無術,只是藉着景延廣的力扶他上去當了幾年皇帝,也就只知道吃喝玩樂,何曾經過什麼歷練?如今剎那間兵敗國亡,要跪獻降書,早已嚇的六神無主,魂飛魄散了,今見遼王發話責備,料想必定命難保。心想:早知如此,倒不如在五鳳樓上一把火燒了乾淨,省得如今再受凌辱而死…又驚又怕,又惱又悔,只是淚滿臉,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皇太后李氏雖是一介女,畢竟出身是李唐皇家的公主,石晉皇朝的皇后。屢經歷亂,見多識廣,如今見遼王發怒,石重貴不識應對,只恐得不好降下罪來,一家子命難保。便忙奏道:“大王爺爺責備得極是。重貴年少無知,受讒臣愚,以致得罪上國,這都是我這個做兒媳婦的教導無方所致。萬望爺爺恕其無知,臣妾願代領其罪。”耶律宏齊聽了,收起怒容,徐徐説道:“你這個做兒媳的説的才是個話。念在當年汝夫郭無為對我大遼素來忠順,本王如今也不過多加罪他的子孫。重貴無知,都是受景延廣那一班讒臣愚所致。本王此來,正是要替爾等清理朝廷內的那一羣亂臣賊子…這樣吧:如今你們朝內不太平,本王也暫且不進去,重貴也別進去。暫且住在城外,向四方發下文告,命令各州各府,儘快歸順我大遼,免得本王勞師動眾四處征戰…”也由不得石重貴願不願意,蕭翰早已命人在城內找出哪位被石重貴斥逐閒居在家的馮道來到帳前,代石重貴擬定文告,命令各州各府,火速來京向大遼納降。也由不得石重貴願不願意,蕭翰又令馮玉取出玉璽蓋上,派快馬送往各處。

辦完以後,耶律宏齊對李氏説:“城裏不太平,你可帶着重貴他們一家子先在開封城外住着。”接着,令人將石重貴一家遷到開封城郊封禪寺,又派一隊遼兵守護。説是守護,實是囚。那隊遼兵個個凶神惡煞般的,把寺前寺後一站,堵了個水不通,消息斷絕。那些宮娥采女們一見這情景,嚇的又都哭起來了。那石重貴更是氣的終短嘆長吁,尋死覓活。但如今一大攤子人擠在一塊,連要死也沒地方死呢。只好後悔當時五鳳樓上沒放起哪把火,到如今連要死的機會都沒了。

雖然把石重貴一家子囚到城郊,耶律宏齊還是不放心,覺得汴京城內靠不住,不敢移駕進城居住。於是,命蕭翰派張彥澤,傅柱兒立即領兵前去清宮查城,以防有人聚眾作亂。

那張彥澤,傅柱兒自投降遼國以後,只是領兵打頭陣,沒撈着甚麼油水。好在進了汴京,在城裏撈了一把。正要進宮裏再大撈一筆,卻被個馮玉堵在前邊,進不了宮裏,早已渾身的不自在,如今聽得命他們前去清宮查城,大喜過望。急急忙忙的帶領人馬衝進皇宮,只令遼兵四處緊守,他們卻領着親兵入內搜索。大內的金銀財寶,一件不剩,盡情的往家裏搬,搬完宮裏的,又領兵查城。連錢糧司裏,開封府內的銀錢,也都搬個光。原來知道哪個朝官家有錢的,也都去搶掠一空。有美女豔姬的也盡行搶掠。有敢反抗的一律殺無赦。

這樣“清,查”了三天,張,傅二人家裏的金銀財寶都堆積如山,還有一大羣歌姬美女。赫哲進城見了,大吃一驚,忙回到城外報知蕭翰。

那蕭翰原是有成竹的,對於張,傅二人的行為也許早有預料,因此,聽到赫哲報知,也暫且隱忍不發,只是請耶律宏齊擺駕進城安民。

耶律宏齊聽得清宮查城已畢,心中自是高興,一面命赫哲找了個晉臣擬了個安民告示,四處張貼,他自己領了一隊衞隊,和蕭翰一塊兒進宮察看去了。

這正是:一朝樹倒猢猻散,船到江心補漏遲!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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