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離別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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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映雲笑道:“你們越是瞎忙乎、就越是記不起。人家寫文章的,説是:‘執筆忘字’,你們這叫‘開口忘詩’。越急越忙就越是想不出,怎麼就不叫那不忙乎的人給你們?出來?”三位公子一想:那倒是。‘解鈴還是繫鈴人’。那寫詩的人自然記得。便一齊轉向符映霞,説:“二妹,你肯定是記得的,你快將出來。”符映霞抿嘴笑道:“三位哥哥説的,不知是不是説鄭畋寫的:‘玄宗回馬楊妃死,雲雨難忘月新。終是聖明天子事,景陽宮井又何人。’那首?”三位公子不待説完,都連連鼓掌説道:“就是這首!就是這首!”符彥卿説:“説起來倒又是自家人對自家人,按就詩論詩來説,時人雖然對鄭畋這首馬嵬坡推崇備至,但説來説去,也不過説它温柔敦厚罷了。但依我之見,拿陳後主以喻玄宗明皇帝,本來就不匹配。那陳後主不過是偏安一隅的一個小國之君罷了。而唐明皇乃掌管一統江山,泱泱大國之君。在國家傾危之際,陳後主拉着兩個美人躲到胭脂井內,結果並沒躲過國亡家破厄運。而唐明皇在危亡之際能忍痛割愛而保社稷,使大唐統緒得以延續。所以,在情在理,按史按實,本就比不到一塊。再説、拿景陽宮影馬嵬坡,大有譴責明皇不該賜死楊妃之意,哪有温柔敦厚?直是愚昧之見。試想、當時不處死她,又能保得住她嗎?我看不但保她不了,就連大唐江山也都要完了。破巢之下,豈有完卵。保住了這個巢不破,楊妃之死,雖不敢説重比泰山,但大概也可以比華山、嵩山、至少也可比驪山…”柴榮擊掌大笑道:“高論、高論,大兄弟對馬嵬坡悲劇給以合情合義的評價,楊玉環如今在瓊宮玉宇有知,也當無憾了。”符映雲向符彥卿説:“大哥、你光顧着評論那個什麼鄭畋的馬嵬坡,忘了咱們二妹的馬嵬坡了。我正急着聽你評她的呢。”符彥卿説:“要依我説,不是偏心,咱們二妹的馬嵬更優於鄭畋的馬嵬坡。二妹前二句寫馬嵬遺恨,纏綿悱惻,令人腸斷。後二句表達綿延不盡懷古之思,更是顯得温柔敦厚,豈是鄭畋之作可比…”趙爍嘆道:“二小姐的詩才自是絕好的了,經你這位符氏論壇主持人這麼一評,更是畫龍點睛,道出髓。不過,評詩論詞我是外行,還是二小姐令人難忘的歌聲更令我入。”回身轉向柴榮説:“大哥,你説句公道話,你看二小姐的兩首詩,都是已經寫上曲譜的,那就是説…”柴榮笑着説:“那就是説,二妹已經按聲填譜,度好了曲子的了。如今俺二弟既是那麼愛聽二妹的歌聲,那我就非得替二弟説公道話不可了。”向眾人説:“就請二妹為俺二弟把兩首詩各唱一遍,讓大家欣賞同樂,大家説好不好?”眾人聽了,一齊鼓掌説好。

一時間,趙爍按着譜子吹笛子,符彥卿彈琵琶,符映月也不再作謙讓,徑自啓朱,展鶯喉,唱了起來:“…蕭蕭秋草馬嵬坡,墮履遺簪恨如何…”各人剛才讀詩,已到纏綿悱惻,不勝惆悵。如今經歌聲唱來,更是淒涼委婉,令人腸斷。莫不齊聲贊好。

且説那二小姐一曲唱罷,眾人盡都稱讚不絕口,都説二小姐不但詩寫得好,而且歌唱得更好。就連家裏那幾個丫環也聽得忘情,齊齊鼓掌喝彩。

柴榮見趙爍聽得呆了,笑説:“二弟:二妹唱的曲,你看怎麼樣?唐人説的‘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趙爍聽了,回過神來,忙放下了笛子,鼓着掌説:“好!好!人間難得幾回聞。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聞…”符映雲見柴榮只顧着稱讚自己妹妹,到有點不好意思,忙向柴榮説:“其實官人聽曲,還不夠細。據我看來,還是全賴二叔叔的笛子伴襯得好,古人説的‘牡丹雖好,也得要綠葉扶持。’二妹的曲子我常也聽過,也就是不似今夜聽來那末動聽。就比如剛才二妹唱‘人間空剩長恨歌’那句吧。真是高亢入雲,餘音繞樑,如果不是二叔的笛音襯托,那有如此效果…”符彥卿點頭説:“大妹評的不錯。光憑我的琵琶,雄渾昂,急劇豪放是可以表達得來的,但要是配高亢婉囀,嫋嫋不絕的腔調,這都全是二郎這支玉笛的工夫了。”柴榮笑着對符映雲説:“這好聽的話都讓你兩兄妹全挑去説光了,似乎就我沒聽出我二弟這笛子的妙處似的。其是實剛才我正要説呢,你就搶先説了…如今要説的,也可以用這句話來概括一下,那就是:二弟的笛配二妹的歌,相得益彰,珠聯璧合。正是天生的一對兒…”符彥卿和符映雲都聽出了柴榮弦外之音,連連稱是。這符映霞聽了,卻未免靦腆含羞,低頭不語…

符家父女不但險歸來,且大小姐又喜得乘龍快婿,華筵,夜夜笙歌,都不為過。但是,一連半個多月的燕樂歡歌,那柴榮心裏已生焦躁。儘管他一到符家就當了個新姑爺,得了個美嬌,朝朝盛筵美酒,夜夜暖,半個月下來,吃也吃夠了,喝也喝夠了,樂也樂夠了,漸漸的反倒到心中一陣空虛,惴惴不安。為什麼?因為柴榮不同趙爍。

趙爍出身官家,自來錦衣食。雖説是充軍三年,但卻沒有吃到一星半點的虧,反倒成了竇總兵陣前的將軍,座上的賓客,在他看來,要建功立業,真是易如反掌。

柴榮也是個懷大志的人。雖然命運坎坷,被擄遼國幾年,過的又是配軍生涯。前逃回來,卻又是無家可歸。如今來到符家,雖是貴為嬌客,但是,梁園雖好,非久戀之家。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圖個封廕子,豈能依附丈人家中求温飽?何況自己姑爺郭威已身居相位,此去找到了他,何愁不得富貴?為什麼還不盡快去投他?還賴在這裏幹什麼?

此前因為身陷賊巢,無可奈何。後又因中毒得病,身軀委實衰弱,故而不敢提個去字。如今已經多歇息調養,康復如常,這幾都不斷動起個去找姑爺的念頭了。不過不敢貿然説出罷了。這,談笑言歡正濃之際,柴榮見趙爍似乎樂不思蜀,全無去意是的,自己心下反倒着急起來了。便淡淡的扯開話題,對趙爍説:“…二弟,當愚兄蒙你相救之時,曾聽你説過要到關中訪母舅,又要尋找一位結義兄弟,又説送為兄去太原我姑丈處…後來承蒙泰山大人眷顧,將大小姐下嫁與愚兄,喜慶熱鬧,姻眷情深,兄弟歡聚。快活不知時過,不覺半月有餘,耽擱了賢弟的大事…”柴大官人這一説,也正説出了趙爍的心中事,便説:“是啊,大哥這一提起,俺這裏才好説話,這幾件事其實小弟心上一直不敢忘懷。也只因大哥新婚燕爾,不好提起。如今大哥説起…看來是不是咱們也該動身上路才是?”柴榮説:“不錯,愚兄正是這個意思…”趙爍笑道:“大哥既動了這個念頭,敢情是最好不過。但還得俺大嫂點頭才行啊。”符映雲聽了,不心上一緊。新婚恩愛,不過半月,最怕的就是“別離”這兩個字。雖然新婚之始,也早知道很快就要別離的。因為這個夫婿不比其他男人,他不是哪種蝸居蟄伏求温飽的庸人。是要去“千里覓封侯”的大丈夫。何況他的姑夫是當今大漢的相爺,豈有不讓他去之理?忙説:“二叔叔休要取笑。古人説:好男兒志在千里。如今又得叔叔相送,我們一家都不盡,豈有不讓他去之理…不過,官**病初愈,不如多將息些子再去更好…”符彥卿也接着説:“大妹説得也是。妹夫體質不比趙大哥,先在賊巢時已受摧殘,接着又因風寒得病,實在病得不輕。不如都延留家中,多將息一些子,待完全康復之後再去不遲。”柴榮忙説:“大郎,娘子,二位且請放心。前些子柴某雖然病的不輕,但一來有二弟的少林靈丹相救,二來家中調理得當,不但疾病已去,就是身板也比原來還要健壯得多呢…再説,柴某與姑父分別多年,如今天下紛亂,大漢剛剛立國,姑父位列朝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所以急於前往…”柴榮、趙爍他們説到要離去,不光急了符彥卿、符映雲二人,還急了符映霞。如果因為眷戀難捨之情,符彥卿、符映雲是可以開口挽留的。但那符映霞是有話不好説的。只聽他們説着,便悄悄的回到內堂,稟報父親。

符員外聽説新婚的嬌客今天説了個“走”字,也未免心下着忙,忙忙的跟着映霞出到前堂來,便問趙爍:“趙恩公,聽説你跟小婿兩個忙着要上路嗎?”柴榮忙起立答話説:“好叫泰山得知:這話是小婿提起的。二弟本來就有要事在身,急於要尋訪他的母舅和義弟媳。他是因小婿新婚不便開口。而小婿雖得泰山寵待,卻深愧事業未成。確實也急於前往尋訪姑父,冀望早建功業,圖個封廕子,光耀門楣。故而動了個暫時告別之意,請泰山見諒。”這正是:笙簧已是天籟音,歌喉婉如出谷鶯!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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