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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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振羽所在的大學,要接到家教的工作有兩種途徑,一個就是自己去外面找,另外一個就是加入學校的勤工助學中心,學校會按照雙向選擇的程序安排合適的學生。號稱是保證家教的質量,維持學校聲譽。當然,要加入勤工助學中心,是要參加一個所謂的職業道德的‮試考‬的,不過,國慶在即,外地的學生不少都忙着回家,上海本地的學生忙着籌備國慶期間的娛樂活動,勤工助學中心的資格‮試考‬也就於形式了。輕鬆通過‮試考‬之後,呂振羽拿到了一個綠的小卡片,隨後就有學生會的工作人員來讓他填了個表格,隨後,就是等着中心的通知了。

父母都在外地,在上海的那些親戚,呂振羽一直不怎麼熱心和他們接觸,傳統的家族活動雖然熱鬧,但喜歡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裏的呂振羽卻覺得煩悶。於是,國慶期間,呂振羽就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租的房子裏,準備教案,還要準備一些語言學方面的基礎知識,而這些,和他一直比較悉的計算機和軟件,似乎是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世界。一箇中文系的朋友開了張書單給他,按照書單去福州路採購了一次後,呂振羽的銀行卡上只剩下了4oo多塊錢,如果不是1o月1,父親按時將1ooo塊生活費打進帳户,他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雖然下定了決心深居簡出,但早早就約好的高中同學的同學會可是不能不參加的,而參加任何活動的基礎,都是錢。

1o月2,呂振羽來到了早早就定好的地方,復興公園邊上的錢櫃,這個地方,以前高三的時候同學們就都嚷着要來,好像在整個上海所有的卡拉ok,這應該是最有名的一個。呂振羽不太喜歡這種吵鬧的環境,但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他還是來了。高中理科班的同學,今天來了差不多一半,2o多號人。在男生佔絕對多數的班級裏,被眾多男生追捧而成為班長的美人路音今天也來了,現在的路音,已經在復旦大學的學生會里有了一席之地,容貌與才能兼具的路音,今天仍然是大家眾星拱月的焦點所在。

坐在角落裏的呂振羽看着興高采烈的同學們,彷彿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熱鬧了一會之後,路音突然坐到了他的身邊,問道;“呂振羽,好像你興致不高啊。”

“你知道的,我喜歡安靜。”呂振羽並不掩飾自己對這種集體活動並不太熱衷的態度。

“大家也是難得聚聚了,再過幾年,可就真的沒人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湊起那麼多人。”路音嘆的説。路音一直和大家相處得非常融洽,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路音非常重情,她有女的細膩,但也能理解男生之間兄弟般的情,任何場合她都不會像有些小肚雞腸的女生那樣説一些諷刺這種情的話,僅僅這一點,就讓眾多男生們對她非常有好。不過,也正是因為路音很瞭解男生間的兄弟情結,男生們將她當作兄弟的成分比較多,整個高中3年,這麼個大美人居然沒有人追求。

“嗯。再過幾年,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出國的出國,混得好的沒有時間,混得差的沒有心情。確實很難聚起來了。”

“你怎麼樣啊?大學裏覺得開心嗎?”

“我?和寢室裏的人鬧翻了,現在一個人住在校外呢,你説呢?”

“怎麼會?”

“小問題。但現在就是***小問題最容易出問題啊。”不自覺地説了髒話,呂振羽連忙道歉“對不起。”

“呵呵,沒關係,不往心裏去。”路音笑着説。

“前一陣我打電話給班主任宋老師,她説想見見你?”

“見我?為什麼?”

“你可是她的得意門生。”

“她最得意的就是我惹的麻煩比誰都少。”萬年低調的呂振羽笑了,除了高考的時候,他為了不留遺憾全力揮了一把之外,整個高中生涯,他在其他老師眼裏都是個絕對中庸的人。

路音也笑了。她很善於觀察,自從高二下半學期理科班組建,她就是班長了,班裏各種各樣的男生都有,她也一直很細緻地觀察過每個人,出於興趣,和作為班長的自覺。呂振羽在她眼裏,一直有一點奇怪,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不喜歡出風頭的人,她能清晰地覺到,呂振羽總是在保留些什麼,‮試考‬測驗從來不盡全力,但平時同學們找他解題,他表現得那麼輕鬆,好像別人眼裏的難題對他來説完全不值一提。

“那你最近在忙些什麼?”路音問。

稍稍沉默了一下,呂振羽説:“有點想法,正在收集資料,你知道的,我會點編程,最近在做一個項目,有些材料和我的知識結構差很遠,很難上手。”

“哦,什麼?”路音想知道,是什麼能難住這個聰明的男生。

呂振羽從包裏出一本書,索緒爾的《普通語言學教程》。有點磨白的櫧紅書脊在包房閃爍的彩燈下顯得彩怪異。

“你不是學計算機的?看着個幹什麼?”呂振羽的臉上出了狡黠的笑容,説:“猜猜看?”

“…翻譯軟件?語音軟件?”想了半天后,路音沒有把握地説。

“基本上是吧,算是語音軟件,能夠輸入輸出雙向的。聲音的部分,去採樣就可以了,問題是這個將語音轉化成文字還要同時能夠反向轉化的程序的核心,總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呂振羽的説法沒有什麼錯,嚴格的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開一個語音引擎,能夠進行雙向轉換,只要這個引擎開成功,只要讓小羽加載這個引擎,小羽就具有了語言的能力。但是,這個引擎,開的難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大。

路音一隻手撐着下巴想了半天后,説:“你和均兒關係怎麼樣?她的父親是復旦中文系教現代漢語的教授。”

“均兒,文科班第一搗蛋鬼?也就是認識而已,和她太了要遭殃的。”呂振羽咧了咧嘴。

“我幫你去問問均兒,她現在和我一個班,讓她把她父親拉出來幫忙吧,至少能幫你把一些基本問題解釋清楚。”

“嗯,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呂振羽地説。隔行如隔山,他是體會得非常清楚的。雖然他現在的智力異於常人,學東西非常快,但畢竟比不上人家幾十年如一的鑽研。如果能得到均兒,也就是那個原名叫方悠均的調皮女生的父親的幫助,應該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我有條件的哦。”路音笑得像只小狐狸,呂振羽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作風頗為率直的女生那麼狡黠的笑容,背後有點冷/呂振羽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條件?”

“我要參與開。”路音説“我知道這個東西很專業,純粹的專亞方面,無論是編程還是語言學,我都幫不上忙。不過這個項目肯定是個大項目,你一個人肯定打不下來。我希望我能負責項目管理的方面,算是給你打個下手。”呂振羽説:“那應該沒問題,具體的事情,我們另外約時間詳細談吧。你先把均兒和她父親搞定了再説。”

“好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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