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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海立於船頭,不轉臉吩咐:“先把袋子打開。”他怎麼讓船移動的?白小碧一直在留心觀察,結果仍一無所獲,聞言忙四下掃視尋找,果然見船內角落有個鼓鼓的袋子,心道剛才只顧看他,竟沒留意,忙過去試着拖動,發現十分沉重,打開一看,裏面竟裝着滿袋子生石灰,好奇之下她小心翼翼道:“用這個做什麼?”温海彷彿沒聽見。
白小碧尷尬,知道他是故意,索賭氣提高聲音:“我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做什麼,温公子怎的帶我來?”温海終於開口:“掌燈你總會。”白小碧噎得不説話了。
“帶你出來,自然是有話要説,”温海看她一眼,有了笑意“可有賣身契在范家?”白小碧碰了釘子還沒回神,愣了半才明白他是在問自己,照實答道:“沒有。”本是被范家搶來的,只是範小公子不肯平白放人,礙着他們的權勢,不敢不留在范家做活。
温海點頭:“那便好。”他問起這個,莫非是真打算救自己出去,想和范家要人?白小碧急忙道:“我爹爹被他們害死了,我要先報仇…”温海淡淡道:“在范家不出去,就能報仇麼。”白小碧沉默許久,喃喃道:“你會懲治他們嗎?”温海沒有理會。
明知他不喜歡多嘴的,白小碧還是忍不住問:“我們這是要做什麼?”温海道:“等時辰到,起棺。”白小碧震驚,半晌才道:“棺材難道在這池塘裏?”這麼寬這麼深的池塘,又沒有記號,別説起出棺材,就是找到也難,何況只有兩個人。
温海猜到她的心思,看向水面:“蓮花開處,就有棺材。”蓮花?白小碧立即跟着轉臉看,遲疑:“這池塘裏…真的會開蓮花?”本是無意問出來,卻分明有懷疑他的能耐的意思,話剛出口,白小碧就知道又説錯了,訕訕地移開話題:“聽説起棺材是要親人在場的,范家就不擔心嗎。”温海不答。
范家人不擔心,自然是很相信他了,先前認定他在哄騙范家,白小碧更加擔心,低聲問:“你…不怕被他們發現麼?”温海這回瞟了她一眼。
見他並無生氣的意思,白小碧壯着膽子:“那天是我胡説的,倘若他們知道被温公子騙了…”
“騙?”温海打斷她“我為何要騙。”白小碧呆了半,道:“猛虎下山,是真的?”黑夜中,温海抬眸朝對岸望:“猛虎下山,必有佳
,靈氣所聚,遷遺骸於此,可保子孫顯貴,重權在手,位極人臣。”白小碧大急:“這樣不就是幫他們了嗎?”温海點頭:“朱全不聽我的話,所以自食其果,這是他的報應,區區百姓如何與官鬥,惹惱範尚書,他又能逃去何處,而今之計,只有先助他逃出范家。”事實與想象相去甚遠,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擊碎了白小碧所有的幻想,報仇的希望破滅,心頭湧上濃濃的失望與氣憤,為他不分是非曲直,懼怕權勢,為虎作倀。
她喃喃道:“可他們那麼壞,我爹…”温海打斷她:“范家氣數果真已盡,自有敗落之時,你不必再説。”白小碧默然。民不與官鬥,他本事再大,到底不是神仙,怕得罪範尚書也在常理之中,何況是自己無能報仇,怎能苛求別人,他能救朱全出去便好。
正在難過,忽見温海朝水裏丟了件東西,水花過後竟卷出個旋渦,小船劇烈搖晃了下。
白小碧沒反應過來,嚇了一跳,慌得扣住船沿:“你…”温海打斷她:“別動!”同時,白小碧只覺手底一震,燈籠熄滅。
陡然而來的黑暗讓眼睛難以適應,伸手不見五指,白小碧一動不敢動,温海也沒出聲,甚至不知道他究竟還在沒在船上,周圍陷入可怕的沉寂。
有水聲響起。
難道他下水去了?白小碧正這麼想着,一丈開外的池面就亮起了兩點紅光。
光芒起先很微弱,映着黑沉沉的池面,就如同夜空中的兩粒星星,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才漸漸地越來越亮,離船也越來越近,紅如江上漁火。
蝦!白小碧終於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嚇得呆住。
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蝦,每隻約有兩尺長,通體火紅,長長的須,打着轉兒在水裏浮游活動,原來方才的水聲正是它們出來的。
驚異之下未及反應,耳畔就響起細細的風聲,眨眼間兩支黑的小箭釘入巨蝦腹內!
白小碧猛地轉臉,只見温海高高立於船頭,神態平靜,似乎什麼也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