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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朝着地平線往山下走,想找河或溪澗。聽不到淙淙的
水,卻聽到羊兒的叫聲。燕孤行循着聲音走,竟看到一隻落單的小羊在吃草,一副懵懂相。
燕孤行把羊兒抱起來,發現它四隻蹄子都另外又長出一隻蹄子。
“它走失了。”他説。
藍月兒把頭擱在小羊的肚子上,渴望的眼神似乎在説,這隻羊是他們的。
“我們在這裏等着,看看有沒有人來找它。”燕孤行説。
他們在原地守候了三天三夜,確定沒有人來要它,便高高興興帶着羊走。
“也許它會長出金羊。,”燕孤行憧憬着説“賣掉金羊
之後,我們可以再買一些羊,羊又會生下更多的羊,我們會養一大羣羊,在草原上散步。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坐在馬匹上趕羊。”他高興地説,滿懷憧憬。
他們在路上折了一樹枝來做枴杖,帶着八隻蹄子的羊去尋找最好的牧草。羊兒吃草的對侯,燕孤行用碎布來做些漂亮的風箏。他做的那些風箏好像都
上翅膀似的,能飛到最遠的天空。有一次,大風的時候,藍月兒差點兒隨着風箏一起飄上天空,燕孤行及時抓住她一隻腳踝,把她拉了回來。
一路上,他們的皮膚曬成漂亮的褐,一心等着羊兒身上長
。一天夜裏,他們累了,隨便把風箏系在羊腿上。第二天,他們醒來的時候,羊和風箏都不見了。燕孤行帶着藍月兒四處去找,直到
落西山,他委靡不振地看着天空。宣佈:“它飛走了。”藍月兒記起她在山城裏唱過的那些歌謠,其中一首是牧羊人趕羊時唱的牧歌,在停止説話一年零七個月十三天之後,她突然開口唱歌。那些原已飛離了她生命的藍蝴蝶,又再一次在她頭上飛舞。八隻蹄子的羊搖搖晃晃地走回來,腳上仍然繫着一隻風箏。
“小不點,原來你不是啞巴!”燕孤行興奮地大叫。
“我叫藍月兒。'”天使般的聲音帶着微笑説。
藍月兒就像出生前那樣,先唱歌,然後才説話。當她再開始説話,她對燕孤行説:“我們要去花開魔幻地。”她娓娓道出那些靈的故事,燕孤行悠然神往,説:“也許金羊
就是從那兒來的,我們帶着羊兒一起去。”他們一直往西走,燕孤行一路上賣些自己做的風箏賺錢。一天,藍月兒無意中發現。八隻蹄子的羊雖然久久長不出羊
,卻會跳圈圈,於是,他們想到賣風箏時讓羊兒在旁表演跳圈圈。人們看到這隻奇怪的羊竟然身手
捷,愛跳圈圈勝過愛草原,都會涸貧慨地買些風箏。
燕孤行和藍月兒從不在一個地方久留,賺到旅費,便朝他們夢想之鄉走。那年五月的一天,暮四合的時候,他們來到一個懸掛着無數豔紅燈籠的村莊,空氣中飄浮着
幻的葯味兒,夾雜着人們縱情的嬉笑聲。八隻蹄子的羊躲在燕孤行身後,不想進城。
“我們好歹也要在這裏過一晚。"燕孤行對藍月兒説。
她點點頭,提着羊兒表演用的樹枝圈圈,跟着他走。然而,就連他們都覺得到,村裏籠罩着一股妖里妖氣的味道,那些在豔紅燈籠下走過的男男女女,笑聲放
,顛顛晃晃地,像個幻影,街上的少女似乎都帶着一種早
的風情,揹着行囊的異鄉人身上散發着一種宿醉的氣味,眼神空
,似乎已經
失在這個巷道
錯的小城裏,走不出去。
燕孤行和藍月兒走在大街上,發現人們都往同一個方向走,好像去看熱鬧似的。他們跟着人羣的股後面走,來到一個提燈處處的廣場。
便場上搭了幾個大大小小不同顏的帳篷,帳篷外面有提着燈籠的人宣傳裏面表演的戲法,只要買票就可以進去看看。人們四散觀看,燕孤行和藍月兒一路走來,從沒見過這種熱鬧,兩個人一下子都失去了戒備,帶着羊兒到處鑽,每個帳篷瞄瞄看。
紫帳篷裏,一個三頭六臂的女人表演拋舅圈,幾十個發光的圈圈在半空中亂轉。看得人們眼花繚亂。八隻蹄子的羊看到那些圈圈,竟也咩咩叫着想去跳跳看,藍月兒拉住它的脖子,説:“你會掉下來跌死的。”綠
帳篷裏,一個矮人賣一種葯水,據説可以讓人忘了自己,但是,圍觀的人沒有一個敢喝一口,即使那幾個看來並不愛自己的人,都似乎還有些留戀。
一個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鐵環,頭光禿禿的巨人,在黃帳篷裏守着一盞神燈。巨人一會兒化作一縷輕煙鑽進那盞小小的神燈裏,一會見又用同一個方法從神燈裏鑽出來。
藍月兒看得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