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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佑亮滿腹疑雲,卻不能當眾放足追趕,那羣宵小方散,人叢中又自步出了一名矮小悍的老者,在俞佑亮面前定身,説道:“敢問小哥兒與承天居有何過節?”俞佑亮楞道:“老大何作此間?”那矮小老者道:“今夜這亮轎賽會乃承天居所主持,小哥兒無故攔住轎輿,就如和承天居過意不去了。”俞佑亮道:“小可此舉實是情非得已,敢問老丈是——”那矮小老者接口道:“老朽御風刀孫抱軒,與承天三匠向為知
。”俞佑亮心神一凜,他早自傳聞中得知這孫抱軒一手御風刀法出類拔萃,高居今世使刀諸子牛耳,想不到竟在這等場合遇見,當下朝老者一拱手,肅聲道:“孫前輩刀法無雙,小可神仰已久了。”孫抱軒顏
略霽,道:“小哥兒不是本地人吧?”俞佑亮道:“小可甫自遠道趕來。”孫抱軒頷首道:“老朽也是剛剛到本城,小哥兒何故攔住轎輿?”俞佑亮道:“不知孫前輩可相信世間鬼魂之事?”孫抱軒道:“小哥扯到那裏去了?老夫見你適才輕易擊退那幹市井之徒,武功想必不弱,咱們練武人還相信這一套?”俞佑亮道:“這就是了,小可在一刻之前親眼瞥見轎中坐着從前已遇害身死的崑崙掌教浮雲大師。”孫抱軒一怔,道:“浮雲大師?
…
五派掌教遇害之事,老朽略有所聞,小哥兒你是説笑了。”俞佑亮道:“小可出口向無戲言。”俞佑亮心機本深,但他坦直道出肺腑之言時,自另有一番動人的誠懇之情。那孫抱軒雙目一凌,神光暴長,一直盯住俞佑亮臉容不放,少時低道:“老朽相信你這一句,只是——”俞佑亮打斷道:“説來道去,孫抱軒仍是有所存疑。”孫抱軒道:“須知你的話是極端不通情理,老朽縱然相信你,但有道是‘凡事眼見為真’——”俞佑亮道:“前輩實事求是,好生叫人欽佩。”孫抱軒道:“坊道之上,一總停放着一十八抬轎兒,你能指出是那一抬轎中載有浮雲大師的?”俞佑亮搖搖頭,道:“十八抬轎早已相互混,小可勢不能一一掀簾而視,致惹眾怒。”孫抱軒想了想,道:“既是如此,小哥兒請隨老朽至承天居一行。”俞佑亮道:“小可樂於同行。”孫抱軒當先舉步前行,口道:“承天居就在前面街角衚衕裏,咱們只要找到三匠,便不難將事情本末
清。”俞佑亮緊隨在孫抱軒身後,聞言呆了呆,道:“怎麼?前輩到承天居是為了找承天三匠的?”孫抱軒道:“不找三匠找誰?”俞佑亮道:“小可卻是身受三匠之託,送遞一件信物至承天居。”孫抱軒錯愕不置,不知不覺停下足步,道:“小哥兒的意思是,三匠不在承天居?”俞佑亮頷首道:“據小可所知,正是如此。”孫抱軒沉
道:“這倒奇了,老朽
前在紫湖方接到承天三匠人邀,老朽於今夜到承天居一會…”他話方説完,單掌陡地朝橫裏一抹,迅疾無比地往俞佑亮腕脈拂去。
變出意表。急切問,俞佑亮足步一錯,身形模糊一閃,從對為掌隙中倒竄出五步之外。
孫抱軒一掌拂空,不咄咄呼奇不已。
俞佑亮定身道:“前輩何爾以武相加?”孫抱軒道:“小哥兒你口氣太大,老朽迫得只有出手試試你的深淺。”俞佑亮惑道:“此話從何説起?”孫抱軒道:“三匠一向自視甚高,小哥兒年紀猶輕,若沒有點真才實學,怎能與其論,不知你在何處識得三匠?”俞佑亮道:“小可與三匠見面之經過甚是奇特,斯時他們為人
處在一荒僻石谷之內…”孫抱軒身軀一震,失聲道:“三匠做了階下囚?
…
小哥你愈説愈離譜了…”俞佑亮滿面肅容,道:“孫前輩請相信小可之言,句句出於肺腑。”孫抱軒尋思一下,揮手道:“走!咱們儘速趕到承天居去。”兩人遂加速腳步前行,避過擁擠的行人,繞過了兩條坊道,走進一條靜謐的小衚衕。
孫抱軒率先在一幢巨宅前停下身來,在冷月下,這一幢偌大的宅第顯出異樣的陰幽深遽,與坊道上那鬧哄哄的景象大相徑庭。
俞佑亮忍不住低聲道:“承天居既為今夜亮轎賽會主事,怎會如此寂靜森冷?”孫抱軒道:“老夫也正到不解。”説着,伸手去敲打門環,須臾,內院有人出來應門“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名中年僕人當門而立。孫抱軒朝那名僕人道:“三匠可在?”那僕人打量了兩人一眼,冷冷道:“鄙主人曾關照下僕,不
任何人在今夜來打擾他們。”這句話是閉着牙關説的,表示着“滾開去”的意思,任那孫抱軒涵養再大,也是不免形於
的。
那僕人言罷,正要將門關上,俞佑亮卻適時遞出一腳將門撐住,説道:“令主人可沒有關照你用這種口氣,拒御風刀孫前輩於門外吧?”那僕人怔了一怔,隨即換上一副笑容,道:“原來是孫先生,快請進,快請進。”他側身讓過兩人入門,門後是一片深邃的前院,那名僕人當先領路,不時回過頭來望孫抱軒及俞佑亮。
俞佑亮故意放緩足步,朝孫抱軒低聲道:“孫前輩既然為三匠知,想必經常作客於此,這個僕人怎會不識得你老?”孫抱軒道:“這人面孔甚是生分,老朽往昔數番到此,卻未見過本宅有這麼一個僕人…”話猶未完,那前行五步之外的僕人突然回過頭來,
道:“下僕方於昨
受僱到此。”俞佑亮及孫抱軒對望一眼,兩人心中俱暗暗納悶,俞佑亮忖道:“孫前輩與我談話的聲音如此低沉,這僕人身隔數步之外猶能聽得如此清晰,實非一等高手莫辦。”越過庭院,
而矗立着一幢高大的廳堂,俞佑亮抬面一望,只見門楣橫匾上鐫着極為
巧的“承天居”三個大字。
步上台階,甫進入廳堂,俞佑亮立時到這裏面隱隱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陰黯冷森之氣,心中斗然無端顫了一顫。
那僕人道:“兩位請在廳中稍候,容下僕入內通報。”他未待兩人回應,逕自轉身步人內房。
孫抱軒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忽而若有所悟的和了一聲,道:“老朽忽然想起,刻前曾在某處見過這僕人一面!”俞佑亮惑道:“何處?”孫抱軒道:“亮轎起賽之際,老朽在街角見到這僕人在對二名市井無賴竊竊私語,並不時比手劃腳,像是對他傳授一種內家掌力…”俞佑亮一震,口道:“是了,這僕人就是對那市井無賴傳習飛魂掌之人,適才小可一時大意,險為這陰毒力所傷。”孫抱軒道:“承天居與你既無糾葛,緣何要着人暗算於你。”俞佑亮道:“此事只有一種解釋——”孫抱軒道:“莫非那僕人不是…”話猶未訖,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兩位若
得知這解釋,請入內院去。”兩人聞聲一驚,齊地回頭望去,見那名僕人不知何時已入而復出,立在他倆背後。
俞佑亮駭然不已,心忖:“這僕人步到自己身後,自然點息全無,這份輕功真是不容忽視,他倒底是何許身份?”他踟躇一下,朝孫抱軒打了個眼,當先舉步進入內院。
那僕人越步而上,居前領路,兩人亦步亦趨的跟着,步過一條廊道,在那左側一間內房駐足。
那僕人將房門打開一縫,説道:“兩位請人內。”俞佑亮望了那漆黑沉厚的房門一眼,一步跨人,就在同一忽,他身子驀然迅速一旋,一伸掌便往那僕人當襲到。
這一着出其不意,那僕人呆了一呆,反掌一擋而上,孰料俞佑亮並不與他硬碰,單掌自斜地裏一抹,一連搶攻了五招,那對方被迫倒退了三步。
一旁的孫抱軒見狀,不以為然道:“小哥兒你緣何無故偷襲他人?”俞佑亮不應,乘那僕人退後之際,左掌接着往另一個方向一推,轟然二響,房門應勢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