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語媽媽我愛您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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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是嗎?媽媽,您想吃什麼呀?這上面,馬上就會有加油站了,到那兒我給您買!”

“爆米花。”

“爆米花?唉,就那個?您小兒子不是賺很多錢嘛,説貴點的吧,水果也好,別的什麼也好,都可以給您買。”

“不是,不是因為那個,真的,就是想吃那個呢。”不管怎麼説,從媽媽不舒服開始,那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媽媽説她想吃點什麼,所以我很動。把車停到加油站,將一袋兒爆米花和軟軟的餅乾、飲料等遞到了媽媽的手上。

“怎麼買了這麼多?一袋爆米花就行了!”

“如果媽媽吃不完,我就全都吃掉,所以別擔心。”汽車又奔馳了起來,我覺得到媽媽真的是吃得很香。

“嘎嘣,嘎吱嘎吱”她的嘴裏發出像踩雪一樣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爆米花,一點一點地,不停地嚼着。

“都快噎着了,您先喝點水吧。要不喝豆或者烏龍茶。”媽媽沒有回答,直接把進豆裏,了起來。我的心情變得非常微妙。媽媽分明已經是過了八旬的老,可是在自己的小兒子面前卻像一個聽話的孩子。

很久以前,媽媽給我吃地瓜或者土豆的時候,也把一碗水遞給我,還説讓我邊吃邊喝。可是,現在角卻換了過來,我總是對媽媽擔心着和囑咐着什麼,媽媽則是二話不説地聽我的。一想到這,我的心裏就像被刀捅似的,捅得我的口很疼。

在首爾做完檢查一個星期後,專科醫生對大哥和我説:“手術是不可能的了,就連其他的治療方法,考慮到患者的年紀,也是過分勉強。我想還是先推薦她吃‘易瑞沙’這種新藥吧,因為副作用沒那麼厲害…”從那以後,我載着媽媽又在首爾和聞慶第一醫院之間往返過四五次。服用了新藥“易瑞沙”一個月後,媽媽重新接受了檢查,主管的專科醫生對我和媽媽説:“啊,這個,好了許多啊!看一下這畫面,這裏不是有個像樹枝一樣的長長的白部分嗎?這個是一個月前的片子,這個是這次照的。您看,變成一半了,大幅變小了吧?堅持吃下去的話,以後有可能會變得更好呢!”啊,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是多麼的高興啊!

可是,就在那個月要吃的“易瑞沙”還剩下兩三顆的時候,媽媽的身體狀況突然急速地變壞了。

前一天晚上,我在去跟朋友們約好的聚會地點之前,去了趟病房。但是,跟別的時候不一樣,媽媽已經自己醒來,對着玻璃窗方向轉過身去坐着。她靜靜望着進來的夜與月,幾乎沒有任何動作。一種奇怪的覺突然像黑暗一樣向我籠罩過來,可是我對那不尋常的覺沒有多想什麼。

“媽媽!想什麼呢?別人都睡了,您為什麼不睡啊?白天睡了很多嗎?時間也不早啦。還是因為月光,睡不着?那我給您拉一下窗簾擋住?”如果是平時的話,我肯定會走到媽媽身邊,那樣低聲問的。但是,那晚我卻只是握着門把手,從開着的門縫向裏面望了一小會兒媽媽的背影而已。怎麼辦呢?

走到媽媽旁邊,即使只花一兩個小時,跟她聊聊天?

不行,今天不能那樣,已經都和朋友們約好了。我猶豫着。

媽媽望了一會兒夜空,然後低下了頭。接着,不知道是不是用雙手不停地把病服上衣的一角折了又翻、翻了又折,反正媽媽那窄窄而又彎彎的肩膀不停地小幅度晃動着。我又猶豫了一下。但最終,我還是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轉身走了。待會兒就會睡着了吧?或許媽媽也需要自己好好思考一下的時間。我用這樣自我開解的想法,為自己扔下獨自呆呆坐着的媽媽找到了藉口。

但是,第二天早上,媽媽就進入了昏睡狀態。我接到護士的電話,嚇了一跳。這件事讓我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內疚。也就是説,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們混在一起碰着啤酒杯的時候,媽媽卻是最後一次擁有着正常的神和身體!

啊!那麼説來,昨晚媽媽那樣呆呆地坐着,不就是在等着我的嗎?難道媽媽不是覺察到了自己大限將至,盼望我能出現,把她所有的恐懼和孤獨、傷心和痛苦傾訴出來,或者不知不覺地透出來嗎?!

但是,我卻在看到媽媽那樣坐着以後,悄悄地關上了門!世上哪有我這樣的不孝子孫啊!在媽媽到絕對的恐懼和孤獨的時候,能給她做伴的人,在那一瞬間只有我一個,但是我卻…如果媽媽真的是在等我,該是覺得始終沒有出現的我多麼可惡啊!那天晚上,我輕輕掩門而去,對我來説,成了遺恨終身的痛苦。

我用雙手不停地撫摸着媽媽的口,哭着對媽媽説:“對不起,媽媽…媽媽,真是對不起…我,是我不好,我應該好好守着媽媽的…我沒能那樣,到現在為止,我還一次都沒有…説過謝您生我養我呢…對不起,媽媽,我真是個壞蛋!

”媽媽一直都是奄奄一息着的,但奇怪的是,當我們兄弟們全都聚到一起把手放到媽媽的身上時,她那糙的呼聲卻漸漸平靜了下來。轉到重症監護室四天之後,媽媽才慢慢地恢復了意識。因為氣管管還深深地留在喉嚨裏,所以媽媽完全不能説話,也幾乎沒有動作,但是在媽媽濕潤的眼睛中,看得出她已經有了一點意識。

媽媽去世前一個星期左右的時候,她不停地向我眨着眼睛,反反覆覆地把右手吃力地抬起來又放下去。直覺告訴我,媽媽想説些什麼。在下一次探病的時候,我和二哥一起,準備好了筆記本和簽字筆,媽媽非常吃力地寫了些什麼。她寫的是草體字,而且字跡都重疊在一起,幾乎無法辨認,但是我還是讀出了其中的幾個字來。

是“?”三個字。

我本能地猜到了媽媽內心的想法。很難辨認的字跡,並不是説“想給”什麼,而是“想死”為了確認媽媽的心思,我咬着牙向媽媽問:“現在媽媽寫的…是想了結的意思嗎?

”媽媽用濕潤的眼睛望着我,弱弱地眨了兩三下眼睛。接着,媽媽那一直垂着的右手,食指慢慢地指向了天空。天空…是在跟二哥和我説,她想去天國…二哥和我的眼睛,剎那間被湧出來的眼淚濕潤,泣不成聲。

“哎喲,媽媽,您去哪兒啊去…再多堅持一會兒,身體就會重新好起來的!媽媽,絕對不能放棄啊,現在已經開始好轉啦!醫生説氧氣指數再升高一點點,就可以把在媽媽嘴裏的管子拿出來,還可以重新回到普通病房呢。所以,媽媽絕對不能那麼想!媽媽,您再那樣想,我們就再也不來這裏看您啦!”二哥忍着淚水,望着媽媽那麼説。媽媽看到了二哥濕潤的眼睛,聽到二哥説堅持住加把勁兒,虛弱無力地點了點頭。

可是,從那個時候再過了一個星期,8月6凌晨2點左右,媽媽在四哥和我的守護下去世了。就像一陣風輕輕吹過,又輕輕消失似的,母親平靜而又舒服地向天國飛去了。

2007年8月8,天下着雨,媽媽被葬在了沙伐先山,爸爸的旁邊。

謝謝您生下我們。

謝您養育我們。

全身心地尊敬您,愛您。

——您的孩子們這是媽媽墓碑上刻着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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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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