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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在棲霞界以東的東海歸墟之處,緊張殘酷的戰鬥依然時刻發生着,作為魔氣最為嚴重之處,這裏依舊是整個修真界抵抗魔物入侵的主要戰場。每天都有大量的修真者和魔物相繼死去,而魔物死後化作魔氣又繼續侵蝕棲霞界的靈氣。不過數十年,棲霞界的靈氣濃度下降程度居然已經能夠清楚
覺到比之以前確實要稀薄上許多,這不得不讓修真界的一竿子修士驚心不已。
此刻在歸墟入口之處上空的身影,居然是棲霞界一眾有名有姓的老資歷元嬰修士。不過片刻就有越家的一個長老越眾而出憂慮地道,“如今這般下去總不是辦法的,我們這些老骨頭不過這一、兩百年後就得塵歸塵,土歸土的,倒不如舍了這把老骨頭為後輩多着想啊。再説句自私的話,像我這樣不成器的老頭子還等着將來轉世重修啊,就照着這靈氣的下降速度,遲早我們棲霞界也得變作跟其他廢界一樣!”想到有幸得以越過界面封印偶然落到此界的一、二異界逃亡修士,依舊先輩留下的關於界面之説的典籍,一眾在修真界之內呼風喚雨的大頭如今也有些慼慼然地點頭。
即使是棲霞界多年來一直有人飛昇上界,多數人也只餘下一抔黃土,不可能不給自己不留退路。如今修真界這種狀況,也只有他們這些老傢伙犧牲了,來到此處聚集的老修士又哪個不是抱着這般想法的?
天元道君作為仙雲宗的資歷最長的前輩,即使在一眾棲霞界的老修士之間也是説得上話的。此刻白鬚白髮的白眉老道亦然贊同地點點頭,他卡在化神這一關數百年,如今所餘下的陽壽不過數十年,自然觸更為深刻。此刻聽得越長老慷慨
昂的話語,天元道君不
慨然長嘆,有些蕭瑟地點點頭:“老頭子是沒多少年歲好活了,還不如用這幅殘軀為徒子徒孫做些事情呢?”這處聚集的都是些飛昇無望的老年元嬰修士,光是仙雲宗就有天元、元方兩人,再加上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勢力,聚集在此處的元嬰修士居然達到了二十之數。天元道君有些悵然地望着和自己一樣白髮蒼蒼的一眾老年元嬰修士。這些人包括自己,那一個不是當年在修真界威名赫赫的人物,也罷,好漢不提當年勇,天元道君高聲道:“老道再討人嫌地問一遍,此去有來無回,道友們可都決定好了?”
“天元你就不要羅裏吧嗦了,麻溜地搞完了我們好投胎去。”一個來自青丘妖族的長老不耐煩地吼道,惹得一竿子白髮蒼蒼的老頭子都大聲笑了以來。
“得,那老頭子我們就開始吧。”天元道君也是直的
子,朗聲道。
剛剛熱鬧起來的氣氛隨着天元道君的這一句話而顯得嚴肅了起來,再也沒有了科打諢的聲音,一眾元嬰修士按着早已設定好的陣眼在特定的順序盤膝坐下,閉目開始快速
唱起一段段生澀難懂的經文。隨着時間的
逝,一羣人的聲音慢慢地越變越大,卻是受到了加持的樣子,而白髮蒼蒼的老修士們本就蒼老的臉
也隨着這樣的施法而變得更加地蒼老灰沉,似乎被突然之間
盡了元氣。
一個寬有萬里的金光罩隨着眾人的
唱漸漸匯聚而成,又慢慢縮小得更加地凝實,攜着耀眼的金
靈光往歸墟之眼入口上方飛去,直到歸墟之眼的入口再也看不見分毫,而奔
向歸墟之眼的海水也停止了
動。再也沒有
水匯聚的聲音,喧囂了數萬年的東海歸墟在此刻
來了從未有過的安靜。
唱的聲音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反而越發地高亢嘹亮。一道又一道的光線從這些元嬰修士的身體內跑了出來,然後直直地向剛剛形成的還很薄弱的金
光罩飛去,知道光罩漸漸凝成如同實質的金
殼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金鐘罩。這些金
的光線才漸漸變少起來,知道慢慢消失不見。
唱的聲音也在金
光線消失的時候跟着一起漸漸低沉下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一陣大風吹過,盤坐在半空一處處陣眼之上的老年元嬰修士的身軀慢慢飛散,直到最後了無痕跡。
同一時間,仙雲宗、道玄宗、青丘、商盟…。一個個家族宗門勢力最為莊重的地方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微弱的響聲此刻因為安靜地環境而顯得無比清脆,早就呆坐在宗祠許久的家族、宗派掌門人們一個個軟倒了身子,只知道緊緊握着手中的殘塊。
這些在外間殺伐決斷的掌權人,一個個像是失怙的孩子一般失聲痛哭起來。悠遠的山間、光輝的廟堂、縹緲的古寺…相繼敲響了悠遠的喪鐘,一個個弟子紛紛停下手頭的動作,淚豎立。這一刻,即使是猖狂的魔物,也在自空中傳來的那種滾滾天威中
到了顫慄,呆滯了目光。這一刻,天道開始甦醒。
幾乎同一時間,魔門地,一個黑衣青年面
嚴肅地看着不遠處的血
漩渦,不斷從漩渦之後發出一聲聲嘶吼。青年對着身後白髮蒼蒼的幾位老人一禮,躬身讓開了步子。為首的一個身穿紅衣的老人對着身邊的同伴點點頭,“我們魔門惹下的麻煩,我們自己解決!”周圍的幾位老人堅定地點點頭。
“恭送幾位長老。”從小到大未曾過眼淚的青年此刻也不願意示弱,何況前面有他最為敬愛的從小教導他的幾位長輩,他也不能示弱,讓他們走得不放心。黑袍青年通紅着眼眶,直
地當先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長輩在眼前化為齏粉。血
的漩渦自此消失不見。
看着隨風飛舞的灰塵漸漸消失不見,青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乾澀的眼眶之中硬生生地淌下了一滴帶了些血的淚珠。
隔着東海歸墟之眼不遠處的龍族家族駐地,黑髮金眸的青年最後看了一眼早已化為廢墟的家族駐地,嘲諷地閉了閉眼。繼而滿臉冷厲地望着身後戰戰兢兢地幾位家族旁支,挑了挑眉,“還要我送你們一程嗎?恩”?
“龍昭,你這個龍族的罪人!”其中一個終究忍不住,抖抖索索地道。
“龍族就只剩下我們幾個最後的血脈,你這是想我們龍族被滅族嗎?”
“龍族的血脈?呵呵?就你們這些臭蟲也配?趕緊地!”龍昭的聲音裏隱隱帶上了不耐煩,一聲響徹天際的龍響起,一個五爪金龍憑空出現,金龍冷厲地金
眸子瞪着眼前幾隻不成樣子的家族旁支。金
的巨龍不管不顧地
唱起了家族古老的祭言,幾個人控制不住地幻化出了本體,有些顏
駁雜的龍軀還在顫抖不止,卻哪裏有金龍的半分威勢,看見龍昭的眼神裏充滿了畏懼的情緒。
金龍卻是不理,依舊自顧自地念叨着家族自上古就傳下來的招魂祭文。隨着金龍唱唸出祭文,一具具巨大的骨架從廢墟之中緩緩浮出,巨大的金龍應到其中的
悉氣息,金
的眸子裏面浮現出絲絲温暖的神
,卻隨着一具紅中帶黑的巨大龍骨的出現而變得冰寒起來。金
的巨龍沒有猶豫地噴出炙熱的龍炎向着這具骨架而去,卻不想從骨架之上幻化出一個怨毒的人臉:“龍昭,你這個龍族的罪人,你還敢回來?!”
“哼,你才是龍族的罪人吧?”金龍不屑地哼道,沒有留情,看着巨大的龍骨在金的龍炎中化為灰燼才算作罷。
看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具具血脈相連的龍骨,即使是之前膽小如鼠的幾位龍家旁支此刻也是滿臉的愧疚與憤怒之,看向龍昭的目光也沒有了之前的排斥。
“少主,我等甘願沉睡萬年,守我家園。”在這一刻,卻是真正地臣服於眼前的金巨龍。
即使對於壽命悠長的妖族,萬年的歲月也不是玩笑之語。龍昭看着這些自己最後的親人,也收斂了那一絲羈傲不馴,金龍的目光瀉出強烈的眷念與温和,慢慢地掃過這塊生養了自己的故園:“放心,大家一起。”一聲悠長的龍
響徹天際,昔
威嚴的龍島慢慢沉入海底,隨之一起的,是幾條巨大的真龍。而從龍骨之上也不時浮現出一個個微笑豎立着的靈體,隨着龍島的沉沒,安然地閉上了雙眼。
曾經的鳳鳴山,隨着華雲和青雉而來的李陌塵看着眼前滿目黃沙的原野。華雲情不自地化作了鳳鳥的原形,一聲清亮的鳳鳴響徹天際,帶着強烈的傷心與失落。
“隨她去吧。”青雉温暖了神,看着空中翱翔的五
彩鳳,只有痛過了,傷才會好啊。
方寒和李陌塵點點頭,幾人都沒有言語,就這麼靜靜地守着五的綵鳳在天空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悲鳴不止。當年幾乎震驚了棲霞界的三大勢力叛變而引發的天裂之變,三大勢力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野心家的*被擊碎,曾經的夢幻國度也只剩下一片廢墟。
最慘痛莫過於家國之變,三人説不出什麼安的話語,因為什麼話語都顯得蒼白。只能作為摯友默默地守護者她,這個鳳族留下來的唯一正統血脈。
繼歸墟大亂之後,被一些野心家打開的地封印,讓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勢力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天道被破壞,秩序崩亂的後果如今都還未曾妥善解決。龍族為了守住家族駐地,最後存續的族人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法子,盡皆戰死;鳳族則是採取了更為決絕的法子,在本族的涅槃之火中消失。魔門當
留守本宗的全員弟子盡皆身亡…最後為了完全封印
地入口更是搭上了自家倖存的幾位長老…
這樣慘重的歷史,沒有誰是勝利者,只有亙古而蒼涼的戰地,依舊迴旋着悲愴的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