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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葆齡這封信並沒説到她出走的原因,但展伯承看了,心裏已然明白,想道:“凝妹一來,齡姐就走,這其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但她有病在身,無人照料,這卻叫我怎麼放心得下。”又再想道:“我對齡姐本來是沒有雜念。但只在她心上卻還有未能解決的結?要不然何必避開凝妹呀,但不管如何,她還是十分關心我的,她匆匆出走,也還沒有忘記將我的去處告訴凝妹,要凝妹找我回來。”想至此處,心中不覺一片茫然。
展伯承把信國鐵凝,茫然問道:“齡姐是去那兒?”鐵凝道:“我怎知道?不過她走了還未到一個時辰,咱們馬快,分頭去找,或者還可以將她追回來。”展伯承道:“哦,她走了還未到一個時辰?”驀然一省,把鮑泰提過來,解開了他的
道,説道:“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碰見一位騎着棗紅馬的女子,快快的從實招來,否則要你的命!”原來展伯承在闖進這間客店的時候,正聽見鮑泰向仇敖訴苦,説是他碰見女子就倒黴。故而展伯承料想他們定是在路上遇着了褚葆齡。
鮑泰見有一線生機,連忙説道:“我説真話,你肯放過我?”展伯承道:“好,你説真話,我就放你!”鮑泰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曾經碰到了褚姑娘,大哥要捉她,你們可別怪我,這不關我的事。”展伯承大驚道:“捉去了沒有?鮑泰道:“沒有。有一對路過的夫婦,將她救走了。”當下將路劫褚葆齡,卻碰上獨孤字夫的事情,都如實的告訴了展伯承。
展伯承又驚又喜,説道:“那個男的是用摺扇當作兵器的,女的是用小銅鈴當作暗器的?”鮑泰説道:“不錯聽沙大哥説,那個男子外號叫做什麼‘鐵扇書生’的獨、獨什麼字?嗯,這男子的複姓實在難記。”展伯承道:“好,不必你説了,你滾吧!”鐵凝恨鮑泰剛才對她説話輕薄,氣猶未過,一腳將他踢了出去,説道:“展大哥答應饒你命,這次我不殺你。你再胡作非為,下次要是給我碰上,可就不能放過你了。”鮑泰摔得頭破血
,爬了起來。連聲:“是,是。”抱頭鼠竄而去。
展伯承喜道:“獨孤宇夫將她救了去,咱們可以不必找她了。”鐵凝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不由得也是喜形於
,説道:“不錯,齡姐既然是有了着落,那麼,咱們是不用再找她了。”獨孤宇是劉芒的三叔,展伯承早已知道,因此他當然想得到獨孤宇是要把褚葆齡帶到夏侯英那兒,好讓她與劉芒見面。
展伯承一心一意盼望他們二人破鏡重圓,言歸於好,因此一聽得褚葆齡是跟了獨孤宇夫回去,這正符合了他的心願。甘泉只知治病救人,捋了捋鬚子,説道:“獨孤字有祖傳的一種靈藥,名為小還丹,補氣培元,最具效力。展哥兒,你要我來看病人,就是這位已經跑掉了的褚姑娘吧?”展伯承面上一紅,説道:“正是,我想不到她會跑開的。”甘泉説道:“這個我不怪,你請大夫看病人,總是會把你們的親人的病情誇張的。不過,這位褚姑娘既然能夠和追魂幫這幫強盜動手,想必病得不重。如今她碰上了獨孤宇,有獨孤宇的小還丹更可無憂了。”接着笑道:“這裏的病人跑掉了,我應該回去看看留醫的病人啦。”展伯承瞿然一省,連忙説道:“不錯,我已耽擱了你許多時候了。咱們趕快回去吧。凝妹,你有沒有別的事情,倘若沒有,就和我一同走好嗎?”展、鐵二人都是付了房錢的,匆匆收拾行李,便與甘泉同行。路上鐵凝問道:“甘爺爺,在你家中留醫的病人是誰?”甘泉笑道:“是你爹爹的好朋友,也是一位天下聞名的大俠。你猜猜看。”鐵凝吃了一驚,問道:“是我表叔段克
嗎?”甘泉道:“不是。”鐵凝道:“是我的方師叔方闢符嗎?”甘泉道:“也不是。”鐵凝道:“那麼難道是我的師公空空兒不成?”甘泉笑道:“更不是了。空空兒來去如風,有誰能夠傷得了他?”鐵凝道:“我爹爹的好朋友,又是天下聞名的大俠,除了這幾個人,那還有誰?”甘泉笑道:“你猜不着,待會兒到我的家就知道了。”鐵凝心急難熬,央求展伯承道:“甘爺爺不肯告訴我,展大哥,你告訴我吧。看我沒有問你,你是怎麼樣請得動甘爺爺的呢?我媽説過甘爺爺看病的規矩,他每天只看一個病人,而且不輕易出門給人看病。你和他以前並不認識,他不把你趕出門去,我實在總覺得奇怪。”展伯承笑道““是麼?這兩件事不但出乎你的意料,也出乎我的意外呢。不過甘爺爺的確是要把我趕出去的,幸虧那位病人給我求情。”鐵凝道:“那位病人究竟是誰?”展伯承把鐵凝逗得急了,這才把求醫的經過告訴鐵凝。
原來展伯承找到了甘泉家裏,甘泉最初是閉門不納。展伯承拍門叫了半天,沒有人應,展伯承無計可施,就索跳了進去。
展伯承跳了進去,凝神一聽,聽得一間廂房裏似有聲音,那間房的房門也是關閉的,展伯承從後窗望進去,只見一個老者坐在牀前,牀上躺着一個病人,這老者正是替病人按摩。病人臉朝下,背朝天,面貌看不清楚。
展伯承心裏想道:“這老頭兒一定是掌櫃説的那位神醫甘大夫了,可是他正在給病人治病,我可不能驚擾他。”在窗前耐心的等了許久,好容易等到那老者做完了手術,展伯承正想出聲,那老者卻忽的喝道:“大膽小賊,敢來偷窺,意何為?嗯,你當我不知麼?給我跪下!”突然冷風如箭,快的從窗縫穿出,直“刺”展伯承膝蓋的“跳環
”展伯承機伶伶的打了一冷戰,膝蓋一麻,幾乎就要跪倒,還幸他內功已頗有
底,勉強還能
住。
展伯承大吃一驚,原來這個老者使的乃是“隔空點”的功夫,展伯承知道這是最上乘的點
功夫,他父親曾經和他講過“隔空點
”的運功秘訣,但即使是他的父親,也還限於功力,未能運用自如,他則更是隻知秘訣,談不到使用了。甘泉在房內也是吃了一驚,原來他的“隔空點
”的功力雖不及師見韓湛,但在三丈之內,也能隨心所
,點人
道。當然,隔空點
的指力要弱一些,對方若是內家高手的話,“隔空點
”的效力是不能制服敵人的。不過,展伯承只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居然也能
受得起,甘泉就不能大
意外了。
甘泉走來要抓展伯承,展伯承連忙説道:“我不是賊,我是來找你老看病的。”甘泉怒喝道:“滾開,我不看病!”展伯承道:“你不正在給人看病嗎?”甘泉怒道:“我喜歡給誰看,就給誰看,你吵什麼?你在這裏探窺我還未懲罰你呢。你再吵,我先打你一頓,再趕你出去。”原來甘泉只是替那病人做了第一步的手術,那病人也還未曾完全險境,是以甘泉非常不高興有人來擾亂他。
展伯承卻一心要為她的“齡姐”請大夫治病,連忙説道:“你老打我一頓不打緊,只要你老肯和我去看病人。”展伯承這兩句孩子的話,倒引起了甘泉的同情,氣也平了些。説道:“好吧,你留下地址,我明天有功夫就到你那兒去看看。”展伯承道:“你今天不行嗎?我的馬快得很,咱們騎馬去,用不了你多少時候的。”甘泉怒道:“你這小子羅唆,你再吵,我就當真要把你轟出去了。”就在此時忽聽得病人叫道:“是小承子嗎?甘老前輩,可別轟他!”展伯承説到這裏,笑道:“凝妹,你知道是誰了吧?”鐵凝道:“叫你做小承子的。哎,難道是楚平原叔叔麼?”在鐵凝父親的朋友中,只有楚平原和展伯承自小相的,故此鐵凝一猜便着。
展伯承道:“對了,這次你猜中了,正是楚大俠。”鐵凝又是吃了驚,又是詫異,説道:“楚叔叔不是要和宇文姑姑回師陀國的嗎,怎的卻到了這兒?楚叔叔武功卓超,又是誰那麼大的本領將他打傷的?”展伯承道:“那時他剛剛醒來,我不敢和他多談。好在就快到了,等會兒你問他吧。”接着説道:一楚叔叔把我叫進去,向甘老前輩説明了我的來歷。幸虧有楚叔叔和我説情,這才請得動甘爺爺。”甘泉哈哈笑道:“我這次破例為你出診,倒也不是完全為了楚大俠的面子。你不知道你的爺爺在四十年前和我打過一架呢。不過你的爹爹卻又是我的忘年之,假如你早説你是展元修的兒子,我也不會轟你的了。”原來展伯承的祖父展龍飛是個大魔頭,四十年前俠義道曾經聚眾圍攻過他,甘泉是其中之一。但展龍飛的兒子展元修卻是善能補父之過的大俠。
鐵凝道:“楚叔叔傷得重不重?”甘泉道:“他受了派的毒掌之傷。傷得倒是不輕,這種毒我也是從未醫過的。不過,我已經給他放出毒血,又給他施了針灸,通解
道,料想可以無妨。但是他怎麼受的傷,我還未有功夫問他。”説話之間,已經回到甘泉家。此時夜幕已降,正是月上梢頭的時候。三人拴好坐騎,便即推門進去。
甘泉笑道:“我出來的時候,天還未黑,忘記給楚大俠點燈了。”擦燃火石,打開房門,嚷道:“楚大俠,你看看誰來了?”不料房間裏沓無人影,甘泉大吃一驚,只道楚平原是給仇家劫去,連忙叫道:“楚大俠,楚大俠!
楚平原應聲道:“來了!”甘泉聽得他的聲音,這才放下了心。只見楚平原從後院走出,一蹺一拐的扶着牆壁走過來。
甘泉道:“你怎麼就起牀了?”楚平原道:“你老醫術通神,我覺得已經好多了,試試練習走路。”甘泉已經點燃了油燈,楚平原任了一怔,説道:一咦,小承子你不是説害病的是褚葆齡麼?怎的卻是鐵凝和你一同來了?凝侄,你見過你爹爹沒有?你這次是從山寨出來的麼?”鐵凝笑道:一説來話長,先聽你的吧。楚叔叔,你的神怎麼樣?”一面説話,一面和展伯承把楚平原扶人房間。
甘泉剔亮油燈,一看楚平原的臉,只見他臉的黑氣,差不多都已消散,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微暈,要不是留心觀看,都幾乎看不出來,甘泉點了點頭。説道:“是好得多了。”當下給他診了一把脈,讚道:“全靠楚大俠功力深厚,老朽的藥石之功,不過十之二三而已。”楚平原道:“那麼還得幾天才可復原?”甘泉道:“我本來預計你要一個月才能復原的,現在看來,有半個月大約也可以了。”楚平原嘆了口氣道:“還要半個月麼,這卻叫我怎生等待?”焦急之情,見於辭
。
甘泉道:“楚大使有什麼為難之事,必須辦的。可否説出來讓大家從長計議?”甘泉因見楚平原神甚好,因此也就放心讓他長談了。
楚平原道:“凝侄,我本來是要到金雞嶺找你爹爹的,想不到在這裏受了傷。你來得正好,你是要回山寨的吧?可以順便給我帶一個訊。”鐵凝道:“楚叔叔,你找我的爹爹是為了何事?你本領這樣高強,又是什麼人傷了你的?”當下楚平原説出他受的經過。原來宇文虹霓邀他回國,他因為自己乃是漢人,師陀國有一班王族正在用這藉口反對他,內裏的陰謀,則是要勾結回紇推翻宇文虹霓,楚平原為了避免資敵以柄,再三思量,終於還是狠下心腸,拒絕和他子回去。宇文虹霓則一定要他一同回去,否則寧願放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