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司空猛曾在軍中與曲英見過一面,本來是認識的。只因此時已是入黑時分,而曲離兄妹又是合乘一騎,曲英坐在她哥哥後面,低着頭抱着哥哥的,故而司空猛未曾察覺是她。
此時曲英驀地抬起頭來,厲聲一喝,司空猛見是曲英,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説道:“小將不知是曲元帥的妹妹,説話無禮,望元帥格格恕罪。”曲英不理睬他,只是催她哥哥快馬飛跑,疊聲説道:“哥哥,哥哥,咱們可不能讓南夏雷給他們傷了。”曲高道:“這個當然!”唰唰兩鞭,催得下駿騎絕塵而去。司空猛惴
不安,只好跟在他們後面。
南夏雷與北宮橫廝殺了百多回合,已是鬥得筋疲力低,北宮橫忽施殺手,一招“泰山壓頂”銅人向南夏雷的天靈蓋猛砸下來。這一招是在他們最初的時候,北宮橫曾經使用過的,當時南夏雷勉強可以抵擋,但如今他已是力不從心,可就招架不住了,只聽得“當”的一聲,南夏雷的寶刀手飛上半空。
曲離快刀趕來,但相距還有百步之遙,眼看北官橫的銅人又已高高舉起,就要取南夏雷的命,搶救已來不及,曲英嚇得尖叫起來。
北宮橫正是因為看見曲離來到,有心在元帥面前逞能,故此才連續使用那最霸道的一招“泰山壓頂”的,北宮橫聽得曲英尖叫,怔了一怔,稍為緩了一緩,但他的銅人仍是砸了下去。
幸虧這一瞬間的遲緩,曲離拿起了馬鞍,用力一擲,的“當”的一聲,馬鞍擊中了銅人,替南夏雷擋過了銅人擊頂之災。
曲離是回紇第一高手,功力在北宮橫之上。百步之外,馬鞍飛來,擊着了北宮橫的銅人,北宮橫仍是不倒退三步,虎口給震得痠麻。
北宮橫大吃一驚,説道:“元帥,這人名叫南夏雷,是和夏侯英、段克他們一黨的。”曲高道:“我知道,不能傷他!”可是話猶未了,只聽得南夏雷“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子晃了兩晃,就似一
木頭似的倒下去了。原來他雖然沒有給北宮橫打着,但因用力過度,已是受了內傷。
曲英怒道:“你殺了南夏雷,我要你償命!”曲離道:“你別驚慌,待我去看一看。”跳下馬來,親自把南夏雷扶起,探了一探,説道:“還好,傷得雖重,尚還可救。咱們趕快回幽州替他治傷。”司空猛趕了到來,對北宮橫道:“師兄,這位姑娘是曲元帥的妹妹。”北宮橫驚慌失措,忙向曲英語罪,説道:“小將是魏搏的牙軍統領北宜橫,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曲離因為北宮橫一來是“客軍”將領,二來是雪山老怪的弟子,故此不能不給他幾分面子,當下向妹妹使了個眼,説道:“北宮將軍有所不知,這姓南的曾救了我妹子的
命,因此我要請將軍手下留情,看在我的份上。饒他一次。”北宮橫忙不迭的説道:“元帥有命,小將敢不依從。”曲離道:“聽説沙鐵山在你這兒,是麼?”北宮橫道:“不錯。他現在已經隨軍往幽州了。”曲離道:“貴部離此多遠?”北宮橫道:“敝軍正在行進之中,大約離此十里之遙。”曲離道:“好,那麼清將軍趕回去給我要一輛車子來。”曲英“哼”了一聲,説道:“還有,沙鐵山這廝也要揪來!”司空猛道:“好,我替你把他揪來就是。”他們師兄弟二人走後,南夏雷醒了過來,説道:“我不願受敵的恩惠,你還是把我殺了的好!”曲離笑道:“就只許你做俠士,卻不許我報恩麼?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曲某了。”南夏雷道:“你想收服我,那是萬萬不能。我明白的告訴你,你醫好了我,我還是要和你作對的!”曲離笑道:“大丈夫講究的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救了我的妹妹,我給你治傷,這只是還你的人情而已。誰説我要‘收服’你呢?你別多疑,跟我到幽州安心養傷吧。你養好了傷,和我作朋友也好,作敵也好,都由得你!”曲離話雖如此,但心裏還是打算以“思義”結
南夏雷,希望他將來漸漸軟化的。南夏雷傷得極重,有氣沒力,身不由己,也只能聽他的擺佈了。
過了約一個時辰,司空猛與北宮橫果然駕了一輛馬車回來。
曲英道:“沙鐵山這廝呢,揪來了沒有?”北宮橫陪笑道:“他是打前部的,若要把他揪來,我得多走十里路。我怕誤了你們的事,因此要了輛車子就匆匆趕回來了。姑娘貴體要緊,能快些到幽州養傷好些。”曲英道:“也好。反正他是要到幽州的,到了幽州,我再找他算賬。”其實事情的真相卻不是這樣,他們實在已經見過了沙鐵山,叫他躲起來了。而且還不只如此,司空猛還替沙鐵山出謀劃策呢。原來司空猛表面上雖然對曲離兄妹低首下心,其實心裏卻是極不服氣,只因曲離是回紇元帥的身份,才不能不對他貌作恭順而已。司空猛本來是個驕傲自大的人,又傳着他的父親是親王拓拔赤所要倚重的人,故此受了曲離兄妹的氣,心中立即就在盤算怎樣報復的了。他準備挑撥拔拔赤去對付曲離,而沙鐵山則由他父親保護。
曲離怎知司空猛的陰謀詭計,見他趕了馬車到來,還當他是一番好意,心裏想道:“不錯,妹妹和南夏雷都是要趕着回幽州治傷的。沙鐵山之仇,以後再報,也還不遲。”當下把曲英與南夏雷扶上了馬車,便即上路。
曲離回到幽州之後,把南夏雷安頓在他的將軍府裏養傷。南夏雷傷得很重,當晚曲離就請了幽州最出名的兩位大夫給醫治,又找來了一支千年人蔘,由曲英親自煎了蔘湯給他喝下。
曲英的傷本來也是不輕,但由於在她受傷之後,南夏雷立即給她服了一顆小還丹,這是空空兒從少林寺偷來的分贈親友的,南夏雷只得一顆,讓曲英服了。小還丹是醫治內傷的無上聖藥,效果更勝於千年人蔘,所以曲英當晚就能夠行動如常,不過功力未曾恢復而已。曲英知道他把僅存的一顆小還丹給了自己,心中十分,衣不解帶的服侍南夏雷。
第二天南夏雷傷還未好,但已有了幾分起。曲英正自歡喜,不料曲離帶回來的一個消息,卻又令她氣惱非常。原來沙鐵山並非逃跑,而是躲在拓拔赤的元帥府裏。在元帥府的衞隊之中,有跟隨過曲離多年的衞士,這消息就是他們傳出來的。
曲英聽了,氣惱非常,説道:“豈有此理!司空猛這人竟敢騙我,説他逃了。”曲離道:“這件事情還不僅是如此簡單,他為什麼敢這樣大膽,不問可知。那一定是背後有人撐的了。”曲英道:“他恃着他的父親是準國師麼?”雪山老怪司空圖受了拓拔赤的禮聘,拓拔赤答應推薦他做回紇的國師,但因尚未曾得到回紇的大汗的正式冊封,故而曲英稱他為“準國師”曲離説道:“恐怕還不僅僅是恃着他的父親。”曲英道:“你是説拓拔赤是他們的靠山麼?他們敢把沙鐵山的惡行告訴拓拔赤?”曲高嘆了口氣,説道:“但願不是。倘若拓拔赤明知沙鐵山是傷了你的仇人,依然把他收留在帥府的話,那就是有心和我過不去了。”曲英發了脾氣,説道:“不管如何,我這仇是要報的!司空圖也好,拓拔赤也好,那一個收容了沙鐵山,你就應該去給我討回來!”曲離道:“按説把元帥之位讓給了拓拔赤,他是應該給我幾分情面的。”曲英道:“哦,要是他不給你情面,那又如何?”曲離大是尷尬,期期艾艾的説道:“且待我去和拓拔赤説一説,看他如何。”曲英大聲説道:“哥哥,你身為大將,若是不能給妹子報仇,何以為人?”曲離滿面通紅,説道:“我不惜與拓拔赤翻臉就是!”正説話間,忽地有帥府的人到來,説是拓拔赤要請曲離元帥過府一談,曲高心裏忐忑不安,心道:“我還未找他,他倒先來找我了。卻不知是否為了沙鐵山之事?”曲高見了拓拔赤,拓拔赤滿面堆歡,降階相
,疊聲説道:“曲將軍辛苦了,辛苦了!”曲離道:“元帥將我找來,不知為了何事?”拓拔赤請曲離坐下,令手下奉上香茶,這才皮笑
不笑説道:“別無他意,只是
問
問將軍。聽説將軍前
單騎出城,頗遇驚險。”曲離正要説他妹子之事,拓拔赤把茶杯一放,已是搶着説道:“將軍單騎出城,想必是為了軍國大事。但我卻有點逆耳之言,奉勸將軍。”曲離面上一紅,説道:“請元帥教訓。”心想:“他明明知道我是為了私事出城,這不是有心奚落我嗎?”拓拔赤打了個哈哈,説道:“將軍言重了。咱們分屬同僚,怎能説到教訓二字?我不過是為了將軍着想,想將軍是咱們回紇的棟樑,即使是為了軍國大事,也不宜單騎犯險!倘若為敵人所算,豈不折了本國的威風,我也不好向大汗
待呀!”曲離只得説道:“元帥説的是。但這次我也是不得已而為。”拓拔赤眯着眼睛説道:“哦,那一定是非常緊要的事情了。卻不知究是何事?”曲離忍着氣説道:“我只有一個妹子,元帥從師陀退兵的時候,我曾差遣她到過元帥帳下送信,元帥想必是知道的。”拓拔赤道:“令妹怎麼樣了?”曲離道:“她在回程遭遇奚族的追兵,幸而逃
,不過卻是趕不回軍中,以至和我失了聯絡了。我知道她是一定要到幽州來的…”拓拔赤打斷了他的話道:“哦,原來曲將軍是為了尋找令妹,不是什麼軍國之事。”曲離憤怒説道:“我只有這個妹子,難道不該找她回來麼?”拓拔赤道:“應該,應該。將軍可別多心,我的意思只不過希望將軍不可冒險,幽州城外,到處都是敵人,將軍出城,似乎還是以多帶隨從的好。”曲高道:“正因為幽州城外,到處都是敵人,咱們即使空城而出,也未必能夠穩
勝算,所以我才不願意興師動眾,打草驚蛇。”拓拔赤道:“令妹找回來了沒有?”曲離忍不住説道:“令侄是和我一同回來的,我以為他已經稟告元帥了。舍妹託庇,業已找回。”拓拔赤道:“哦,不錯,不錯。阿雄是曾和我説過,説是將軍帶了一男一女,兩人都是受了傷的,那女的想必是令妹了。我當時事忙,未曾問得清楚,不然我是該去探望令妹的。請將軍恕罪。”曲離道:“不敢有勞元帥的駕,舍妹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遺憾的是傷她的人尚未拿獲。”拓拔赤道:“可知道了是什麼人?”曲離咬了咬牙,説道:“元帥既然問起,請恕我直説。傷舍妹之人是元帥帳下的沙鐵山,聽説他現在還在元帥府中。”拓拔赤神
不變,淡淡説道:“是嗎?那麼曲將軍此來,是向我要人了?”曲離道:“不敢。但依軍法,沙鐵山搶婦女,即使傷的不是舍妹,那也是應該按法懲處的。”拓拔赤笑了一笑,説道:“話雖如此,但咱們的兵士姦
擄掠之事,也是常有的啊!為了振奮士氣,咱們有時也只能眼開眼閉的了!”曲離不
火起,大聲説道:“這麼説來,舍妹就平白讓人欺侮不成?”拓拔赤作出歉然的神
,打了個拱,説道:“曲將軍息怒。令妹當然是不能輕易讓人欺侮的,此事由我作主就是。待沙鐵山的傷好了,我一定叫他當眾向曲將軍和令妹賠罪。”曲離怒道:“只是賠罪就算了麼?”拓拔赤一捋鬍鬚,説道:“曲將軍若不肯依,這倒令我為難了。我有幾句不中聽的説話,請曲將軍不要見怪。請問曲將軍,是為了給令妹報仇要緊呢,還是咱們回紇汗國的霸業緊要?我決不是愛惜一個沙鐵山,只是為了顧全大局,還望曲將軍體諒我的苦心。”曲離冷笑道:“元帥的意思請恕小將還是不能領會。不知殺一個沙鐵山何關大局?”拓拔赤道:“曲將軍有所不知,這次咱們到幽州來,並非僅是幫幽州的節度使‘襲匪’而已。大汗的用意,實是想利用大唐的藩鎮,製造紛亂,最後就由咱們回紇統一中華的。”曲離道:“這個我知道,但一個沙鐵山有什麼能為,難道他就能夠幫忙咱們大汗完成霸業?”拓拔赤道:“將軍知道就好。不錯,一個沙鐵山無濟於事,但更多的沙鐵山就可以幫咱們的大忙了。咱們回紇人有多少?在西域咱們可以算得是一個大國,但比起大唐,那卻是差得太遠了,恐怕十分之一還不到吧!要滅大唐,只靠咱們這點兵力是不夠的,必須得到漢人相助。可是投順咱們的漢人是些什麼人?老實説,不是像沙鐵山這樣的貪圖富貴的壞人,他也不會來的!殺一個沙鐵山事小,嚇壞了那些想來歸順咱們的漢人事情可就大了。所以這次出京之時,大汗一再吩咐,對漢人必須雙管齊下,一面鎮壓,一面籠絡。曲將軍,大汗吩咐咱們總該遵從吧?只有請令妹稍受委屈了。”曲離倒
了一口氣,做聲不得。拓拔赤又假惺惺的勸
他道:“沙鐵山的傷也很不輕,亦算是受了懲罰了。我再叫他向將軍兄妹賠罪,讓你們出一口氣,我看將軍也可以不為已甚了吧?”曲離氣憤
加,憤然説道:“都不必了!嘿,嘿,什麼當眾賠罪?這不是丟我們的臉嗎?”拓拔赤談談説道:“曲將軍既是這樣想,免了也好。不過,我還是希望曲將軍以大局為重。”曲離強忍着氣,説道:“元帥這樣吩咐,小將只好依從。好,告辭!”拓拔赤道:“且慢,我也要向將軍討人呢!”曲離吃了一驚,説道:“元帥要討什麼人?”拓拔赤道:“曲將軍與今妹一同帶回幽州的那個受傷的是誰?”曲離知道瞞他不過,坦直説道:“是一個名叫南夏雷的男子,這人的父親就是二十年前大唐鼎鼎有名的遊俠南霽雲。”拓拔赤道:“我還知道這人乃是與夏侯英一夥,要來與咱們作對的。好,恭喜將軍,拿了一個重要的人物,請
給我吧。”曲離道:“實不相瞞,南夏雷是救了舍妹的恩人。沙鐵山傷了我的妹妹,是他打跑了沙鐵山救了阿英的。他現在傷還未愈,請元帥準他留在我家養傷。”拓拔赤統皺眉頭,説道:“正是因此,我怕將軍給人説閒話啊!將軍為了私情,包庇敵人,此事傳到大汗的耳中,只怕你我都有不便!”曲離忍不住將茶杯一頓,亢聲説道:“曲某一生忠於大汗,大汗想來也信得過曲某,還不至於勾結敵人。若有怪責,曲某一肩承擔,決不累及元帥!”拓拔赤
笑一聲,説道:“曲將軍,我這可是為了你的好。須知眾口難防,令妹又是未曾出嫁的,留一個男子在家,只怕也有玷令妹清譽。”曲離滿面通紅,説道:“狗嘴裏長不出象牙,倘若有些心懷
念的人要這樣説,那也只好由他。我們不怕!”曲離這一罵,暗中可是連拓拔赤也罵上了。
拓拔赤變了面,但並不發作,仍是皮笑向不笑的説道:“還有一層,按軍法而論,擒獲的敵人,除非他肯投降,否則就是要殺掉的。曲將軍治軍素嚴,剛才還口口聲聲説是要維護軍法,那麼我倒不能不請曲將軍以身作則了。”曲離道:“我正是要勸他投降。”拓拔赤面
一端,説道:“好,那麼我請將軍明
回覆我,南夏雷肯不肯投降?若是不肯,我只好依法從事!我忝為元帥,俘虜本該由我處置,看在曲將軍的份上,我現在已是權宜行事,請曲將軍不可令我難為!”曲離甚是氣惱,説道:“好,多謝元帥賞面。我回去馬上勸他。”曲離走出元帥府,隱隱還聽得拓拔赤的冷笑聲。
曲英在家中守候,好像熱禍上的螞蟻一般,心情焦急之極,好不容易盼得哥哥回來。一見哥哥的神,曲英已知不妙,問道:“怎麼樣,沙鐵山這老賊呢?拓拔赤不肯
給你麼?”曲離沉了面
:“別提了!拓拔赤非但不肯
人,還向我要人呢!”曲英大吃一驚道:“他要南夏雷?”曲離道:“除了南夏雷還有誰人?”曲英柳眉倒豎,大怒道:“豈有此埋,拓拔赤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哥哥,你怎能讓他如此欺負?”曲離苦笑道:“你要怎麼樣?他是親王,又是一軍之主,我怎能違抗他,難道你要我造反麼?”曲英道:“這麼説,你答應他了?南夏雷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答應我不答應!”曲離道:“你先彆着急,你聽我説。論軍法我是不能違抗他,但我也決不能恩將仇報,叫天下英雄笑話。”曲英道:“你
快説吧,究竟答應了沒有。”曲離道:“沒有答應,不過————”曲英剛剛鬆了口氣,又皺起眉頭,説道:“不過什麼?”曲離道:“拓拔赤總算賣我一點面子,不過他要我勸降,限在明
就要南夏雷投降。”曲英雙眉緊蹙,説道:“要南夏雷投降?哼,那你不如殺了他吧?”曲離道:“我當然不能殺他,但他若不肯投降,恐怕我也不能包庇。妹妹,他或者肯聽你的話,你去勸他試試。”曲英板起面孔道:“我可沒有這樣厚的麪皮去和他説。”曲離道:“這是關係咱們身家
命之事,為了我,為了你,同時也是為了他,你就去勸勸何妨?”曲英想了一想,説道:“好吧,你既然定要我去,我就去試試,成不成不敢説。”曲英並沒有馬上去勸南夏雷,她回到房中,把心腹的侍女叫來,悄悄的吩咐辦一件事,安排好了,這才去見南夏雷。
南夏雷還沒有睡,見她來到,好生歡喜,説道:“昨晚累了你一晚,我很過意不去。現在我已經好多了,今晚你不用服侍我了,你還是早點兒安歇吧。”曲英道:“你可以走得動嗎?”南夏雷道:“我想,勉強是可以的。”曲英忽地靠近他的身邊,將他的手緊緊一握,南夏雷莫名其妙了,怔了一怔,道:“你幹什麼?”曲英笑道:“試試你的氣力。嗯,你的氣力雖未恢復,卻也的確是好得多了。好,這我可就放心啦!”南夏雷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試我氣力?”曲英在他耳邊悄聲説道:“我要你立即逃跑!”原來曲英深知南夏雷一定不會投降的,所以她已下了決心,要和南夏雷私逃。哥哥要她勸降的説話,她本就沒有説。
南夏雷吃了一驚,苦笑道:“要我逃走?嘿,只怕是翼難逃吧?”曲英道:“後門已經停着一輛馬車,我送你出城。”南夏雷道:“你哥哥知不知道?”曲英道:“當然是瞞着他的。”南夏雷道:“那麼會不會連累你的哥哥?”曲英道:“是我和你走的,他可以將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他究竟還是副元帥,料想拓拔赤也不敢怎樣將他難為。”南夏雷道:“那麼你呢?你怎向哥哥
待?”曲英道:“我出了城,當然也就不會再回來的了。”南夏雷道:“你去那兒?”曲英粉頸低垂,輕輕説道:“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南夏雷心中甜絲絲的,不知不覺的握緊她的手,説道:“為了我,你要放棄富貴榮華,受苦受難,而且説不定從今之後,你就再不能回家了,你都想過了麼?”曲英道:“過去我是回紇的一個‘格格’,到處有人奉承,我的確是心滿意足的。但這個月來,我從吐谷渾來到了幽州,又在鄉下接觸過許多你們的老百姓,我才知道我的富貴榮華,是在許多無辜的百姓苦難上堆起來的,這樣的富貴榮華,只能令我
到恥辱,
到痛苦,我是決意不要它了。”南夏雷歡喜之極,説道:“好,你有這個決心,從今之後,咱們就不是敵人,是朋友了,嗯,曲姑娘,我真不知道怎樣報答你才好。”曲英道:“既然是朋友,還説什麼報答?你救了我的
命,我又應該怎樣報答你?”南夏雷道:“對,對。那倒是見外了。‘報答’二字,咱們今後彼此都不再提。”兩人心意相通,心中都是無限歡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