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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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多之後,牛乃夫在無人的時候再次站到那張空蕩蕩的桌子前,彷彿依然能夠聽到她的衣服在椅子上摩擦發出的窸窣之聲,而她的飄忽不定的影子在眼前不停地搖曳,就像遺留在桌面上的那隻空了的香水瓶還在散發著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一般。這樣的時刻,牛乃夫的內心總是會處在某種焦灼不安之中。

娜娜走得悄無聲息,連一個象徵的告別也沒有,在離開江賓館的第二天的午後牛乃夫就打不通她的電話了,他確定她已經離開這個城市,就像她第一次來到他面前一樣,沒有任何的預言。公司裡的所有人在聽到牛乃夫宣佈娜娜主動離職的消息時,眼光裡都出很隱晦的狐疑,這讓他的額頭莫名其妙地滲出了一層細汗。

嫻已經完全康復,曾經的楚楚動人和纖柔身姿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可在牛乃夫看來她似乎是另外一個女人了。他照例會隔三岔五地到她那兒去,但時間卻可以用短暫來描述,而在每一次短暫的過程中他連要和她做愛的念頭都幾乎沒有生成過,儘管過去他和嫻在一起時總像個亢奮症患者。現在,他只是想得到答案,得到關於小紅所說的那一切的答案。她什麼也沒有對他說,並且看上去她本就沒有要主動告訴他點什麼的打算。

其實,牛乃夫曾經設想過一種結果,那就是隻要嫻親口告訴他那一切,他會很大度地接受,哪怕嫻立刻想要離開他,他也會為她送上祝福,甚至還準備給她一筆錢。但她的臉上依然掛著過去那種清新人的笑容,彷彿在牛乃夫看不到的地方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是好幾次手機鈴聲響了,她神緊張地跑進廚房或廁所去接,而且一接就是好半天,出來後總是千篇一律地說是老家父母或弟弟打來的。

這樣不斷重複著的景象,如同一把不動聲的銼刀一點一點地將她在他身體上靈魂上刻畫出的一系列溫謦之以及愛憐之慢慢銼成粉末,並開始讓他深刻地懷疑起她其後可能有的種種動機,而這些情緒終於在某一天轉化成了怒火,那一刻牛乃夫竟然無比清晰地回想起了一部忘記了名字的小說裡的一句話--我的弱點是總不願意把女人想得很壞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那天,嫻用很坦誠的表情和語氣對牛乃夫說老家馬上就農忙了,她要回家幫父母幹活,估計要待上一段時間。牛乃夫心裡對如此漏百出的理由發出了冷笑,但表面上還是微笑著一絲不苟地注視著她,要她注意身體幹活別太累了,還問她要不要再帶些錢回去。嫻吻了他一下,說不用了反正是在家幹活,等收完稻子就回來的。牛乃夫覺到嫻的吻是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於是一個瘋狂的陰謀不可阻擋地生成了。

在嫻離開的這一段子裡,牛乃夫一遍又一遍地預想著實施陰謀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連這個陰謀最後如願以償地呈現到嫻的面前時都被想象出了好幾個版本,而嫻在這一段子裡從沒主動給牛乃夫來過電話和信息,也更使得他對於自己的陰謀不再動搖…

娜娜的離開讓公司裡的許多瑣事都像水閘開啟後河面忽然泛起的垃圾一般,讓牛乃夫到了不適,他已習慣了讓娜娜把一切瑣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幾乎把所有的力都放到了恢復公司應有的常運作之上,然後就是回家足不出戶,在子和兒子都酣睡之後一個人在書房裡悄然地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蓮在一個細雨霏霏的傍晚忽然來電話說要見牛乃夫,聲音聽上去很像有些陰鬱的雨。她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牛乃夫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那個地方,在一間佈置凌亂散發著樟腦氣味的租住屋裡,蓮正坐在一張桌子旁發呆,見到他進來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有妝扮的臉上灰暗而有些浮腫。

“我和他分居了。”蓮嘆息般的目光投向牛乃夫,讓牛乃夫有些無措,想尋找些紙巾之類的東西擦一下不算很溼漉的臉,但沒有找到。

“他外面有人了,還帶回來了,為她買了套房子!”蓮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牛乃夫,繼續講述著她的遭遇。

牛乃夫到錯愕:“你沒搞錯吧,你老公林峰看上去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平時不是把錢都給你的嗎?”

“這事是他手下的一個項目經理告訴我的,而且還說不止這麼一個女人。他今年沒給家裡多少錢,都用在那些女人身上了。”蓮的雙手無力地攤放在桌面上,牛乃夫坐到她對面,把手輕輕地放到她的手上,想說些“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算不了什麼”、“你們倆有了孩子就會好的”甚至是“我們不是也揹著他偷雞摸狗”之類勸導安的話,但又覺得毫無意義。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跟他離婚,我不會便宜了那些女人的,反正我和他也沒有小孩!我已叫鄢然的老公幫我收集他的證據了!”說這話時,她眼睛裡稍縱即逝的莫名光亮讓牛乃夫不覺心頭一顫。

窗外雨聲越來越大。這時,小蘭和婷婷來了,見到牛乃夫也在她倆遲疑地站在門口,小蘭更是紅著臉低頭閃到婷婷的身後。牛乃夫怕氣氛尷尬便起身告辭,臨出門時又對蓮說離婚這事一定要考慮清楚,畢竟有個家庭不容易。坐進車裡,牛乃夫看到被雨霧模糊了的燈光,忽然想到了嫻,似乎看到她正在一個男人為她買的新房子裡摟著那個男人發出快得到滿足的嬌,很大聲…

嫻在要回來的前一天晚上給牛乃夫發來了信息,告訴他是乘中午的一班車。

正常情況下這班車到達的時候應該是傍晚。牛乃夫在下午三點多來到了他和嫻的租住屋,洗好澡給小紅打了個電話說嫻回來了有急事找她,小紅沒有任何懷疑就趕來了。

“牛哥,嫻…嫻呢?”小紅見開門的牛乃夫只穿了一身睡衣,愣了一下,一邊換鞋一邊朝屋裡張望著問道。

牛乃夫平靜地笑著:“快進來吧,嫻出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的。”坐在那張有些陳舊的沙發上,牛乃夫故意貼得小紅很近,一條腿輕輕地觸碰到她的一條腿,臉上依然平靜地笑著:“前一陣子真的要謝謝你啊,多虧有你幫著照顧。”小紅覺到了牛乃夫腿的觸碰但沒有動,很快地撇了他一眼,似乎覺察到什麼,臉微微紅了一下:“這沒…沒什麼的,呵呵,我和嫻是好姐妹呀!”牛乃夫仔細地揣摩著小紅每一個細微的肢體語言和表情符號,稍稍加大了腿與腿接觸的力度,小紅依然沒動,只是兩隻手有些侷促地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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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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