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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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隻巨大的怪鳥追逐著他,他拚命地躲避著,飛快地往山下逃去。可是,腳下的土地突然變得像沙子一樣鬆軟起來,他的腿陷進去了,使勁拔也拔不出來。那隻怪鳥呼嘯著朝他俯衝下來,他想他這次一定死定了。只聽“啪”地一聲悶響,那隻怪鳥摔倒在地上,卻是左達。

徐藝尖叫著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赤身體地躺在賓館的大上。他對自己的處境有點茫然。

他下把厚厚的窗簾拉開,明亮的陽光照進來。

轉回身,徐藝看到了被扔到頭櫃上的錢包,裡面的銀行卡和錢分文未動,枕頭邊卻多出了一千塊錢,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上一躍而起,衝到衛生間“啪”地一下把清潔桶扣在洗面臺上,裡面除了幾張捲成一團的衛生紙,什麼也沒有。託盆裡兩隻安全套原封不動。

“他媽的,把我當鴨子了?”徐藝望著鏡子裡自己的那張臉,突然使勁地閉上了眼睛,他似乎想起了與白衣女子上賓館開房的情景。

徐藝用座機撥打電話:“喂,前臺嗎?我是2719房的客人,請你查一下,這間房是以誰的名字登記的?

什麼,徐藝?哦,知道了。好的,謝謝。”徐藝放下電話,走進浴室放水洗澡。洗著洗著他忍不住用浴室裡的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喂,114嗎?請幫我查詢一下…嗯,愛滋病病防治中心的電話號碼…”他突然衝向衛生間的馬桶,伏在上面使勁地嘔吐起來。

省人民醫院門診大廳每天都像一個菜市場和大超市,總是摩肩接踵的。設在六樓的病專科人倒是不多,徐藝隨便在街邊買了一副墨鏡,戴著它在那兒就了診。

醫生告訴他:“愛滋病有三種主要傳播途徑,像您剛才講的,不加防護的行為是最危險的。因為愛滋病有潛伏期,您想提前知道是否被染,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到您昨天晚上的伴侶,清楚她是否已經染hiv。”徐藝問:“如果找不到呢?”醫生說:“如果找不到,可以在六週窗口期過後再做愛滋病檢測,就可以檢測出抗體,判斷是否染。”徐藝的情緒墜落到了谷底,誇張點說,他連死的想法都有了,愛滋病是絕症,他在醉酒的情況下被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剝奪了第一次倒也算了,如果因此染上愛滋病或者別的什麼髒病,那就真他媽的冤死了。

徐藝逃也似地離開病專科,直到進了電梯才把墨鏡取下來,他把它拿在手裡,神經質地快速轉動著。電梯在四樓停下,沒人下有人上。就在電梯門開關之間,徐藝看到了張仲平。

他正背對著電梯,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婦少‬緊緊挨著他。張仲平是偶爾回頭時被徐藝看到的,徐藝腦袋“嗡”地一聲炸了一下。

電梯繼續下行,徐藝略一停頓,快速地按了三樓和二樓。電梯在三樓沒停下,在二樓停了,他擠出電梯,從旁邊的人行通道往上爬。

他來到四樓,已經不見了張仲平的身影。他朝張仲平剛才消失的方向試探著前進。當然,他也不想被張仲平看到。

徐藝躡手躡腳地在每個科室尋找著張仲平,終於在一個掛著“科專家診室”的門診室看到了。除開醫生,另外只有張仲平、江小璐和三個人。張仲平仍然只現著背影,仍然抱著小,江小璐緊緊地依偎著他站著,一隻手很自然地塔在他肩上。

就在這個時候,張仲平的手機響了。他把懷裡的孩子遞給江小璐,一邊接電話一邊向外走,在這之前徐藝早已閃退到消防樓梯口。

給張仲平來電話的正是魯冰。他說中午的飯局他不一定去得了,因為他可能有別的事。張仲平這才想起昨天讓徐藝約魯冰中午吃飯的事,忙問魯冰是不是怪自己沒能親自請他。魯冰說當然不是,說我們這種關係,我還能跟你擺什麼譜呀?

張仲平口裡一連串地說著謝謝謝謝那是那是,心裡卻免不了嘀咕。法院系統,他跟魯冰的關係是最好的,原因是他幾年前陪魯冰去北京出過一趟差,把在最高人民法院政治部工作的大學同學叫出來和魯冰吃過一次飯唱過一次歌,他和魯冰從此以後便成了哥們兒。魯冰現在是南區法院的院長,馬上要調到市中級人民法院執行局當局長,對他一直很關照,卻多次叮囑他兩個人儘量不要在公開場合碰面,吃飯呀洗腳呀,能不搞就不搞,說你要真把我當朋友便完全用不著那些繁文縟節。

魯冰告訴他,剛才和顏若水通了電話,問他對左達跳樓的事怎麼看,會不會對這個項目有什麼影響?

張仲平一驚,忙問:“顏總什麼時候和您通的電話?”他這是明知故問。魯冰其實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也就是說,顏若水不接他的電話並非人機分離,而是有意為之,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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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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